第390章 白沧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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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白海甩了甩戟上的鲜血，看着眼前一大片的尸体，目光赤红，艰难地呼吸着。
他感觉自己的肺像是一个破烂的拉风箱一般，破破烂烂地鼓胀收缩，那强烈的灼热感在其中穿梭横行，让他的面部有些扭曲痛苦。
神能在他周围紊乱地交错着，整个人的状态显得极其糟糕，他看着自己脚下那几具尚且温热的尸体，目光模糊。
突然。
耳边传来微弱的空气波动。
他强撑起身体，蓦然回首，只见一团金色的光芒璀璨地飞了过来，带着锋锐而又击破一切的气势。
他目光紧锁，艰难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想要挥舞手中的长戟挡住，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早已经无法支撑抵挡这一次攻击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金光逐渐放大。
“嘣！”
那金光在即将到达的时候，被另外一道金光直接打歪，直接砸到了一侧的平地之上，激起恐怖的烟尘。
“打我兄弟？”
从白海的背后冲出一个金色的人影，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我要把你的牛牛拔出来塞你嘴里！”
说罢，那道人影直接消失不见，冲到了前边，紧接着，就亮起了无边的金光，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另外一道人影凑了过来，扶起白海，低声问道：“身体怎么样？”
“还行，死不了咳咳。”
白海感受一股温润的神能从手臂处传来，调养着他的身体，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白沧，笑道：“谢了，姐。”
“嗯。”
白沧点了点头，又本能地做出了一副冷酷的样子，“你好好调养，渊去解决剩下的家伙了。
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快要胜利了。”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欢快和如释重负，那种长期战争所带来的疲劳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强的缓解。
白海拄着自己的长戟，喘着粗气看着前方的闪动的身影，每一次的碰击都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力量。
整片战场都在为之震颤。
“好强……”
此刻的白海已经明显感受到，那来袭之人也是一名八阶的神职者，才能在渊的手上坚持这么久。
而他却依旧是七阶之人，终究跨越不了那层桎梏，不禁有些黯然。
如果没有渊的话……他们恐怕在更早的地方就已经止步了。
白沧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也是看出了他的失落，安慰道：“小海，你应该已经到达七阶的顶峰了吧，八阶也不远了。”
“还很远，那是一道天堑，能跨越就跨越，跨越不了的话就……永远跨不过去了。”
白海的话语失落至极，那是一种认命的失落，“我无法克服对神明的恐惧，我永远达不到八阶。
所以我真的很羡慕渊，无所畏惧，唯心而已。”
在他们的不远处，那平整的平原已经化作了一片狼藉，神能在疯狂地朝着四面八方逸散而去，将周围所有的生命全部收割。
那偷袭白海的定龙战士在战斗之中被渊打得节节败退，身上满是伤痕，虽然都是定龙之神的力量，但是他明显远远不如渊。
渊的黄金瞳一片璀璨，手中长刀划过金色的刀光，将那人的发丝削去半缕，硬生生地将其逼退。
“呼……”
渊的表情变得极其冷漠决绝，一双金瞳之中满是威严，借地一个翻滚，直接绕到那人的身后，手中长刀一瞬之间便来到了那人的脖颈处。
噗！
手起刀落，恐怖的金色神能在他的脖颈处炸开，直接将他的身体全部粉碎，不剩下一丝尘埃。
定龙部落的又一八阶战士死在了渊的刀下，在临死之前，他没有任何不甘和恐惧，脸上只有释然的笑容。
渊轻轻转手，挽了个刀花，将刀插在了松软的地面之上，金色的神能就像是水蒸气一般，朝着头顶上升着。
那八阶战士的尸体散落在地面之上，淡淡的金光从地面升腾而起，缓缓地注入渊的身体之中，不断地滋润着他的身体。
渊的状态在不断回升着，而那些金光还在源源不断地滋润着渊，让他此刻犹如一尊金色的神像，充满了肃穆感。
“呼……”
他微微一震，身上的金光被尽数吸收，他再次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之前的那般疲惫一扫而空。
而且，他又变强了。
渊挠了挠头，将自己那散乱的长发全部披散到脑袋后方，使得自己的视野重新清晰起来。
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尸体，定龙部落和獬豸部落之人的尸体就这样毫无规律地摆放在战场之上，彰显了战争的残酷。
不过渊经过了这么多年放磨砺，早就对这些不以为然了，他拖着自己的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队友身边。
“海哥，你没事吧？”
渊的目光之中带着关心，看着跌坐在地面之上的白海。
白海竖了个大拇指，阳光地笑道：“没事，我身体挺好，就是有点疲惫。
倒是你小子，居然这么轻松就解决战斗，又变强了吧，真厉害！”
渊将刀别在了自己的腰间，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的黄金瞳孔缓缓消退，那头散乱的长发随风飘舞，看上去很是飒爽：“所以这片战场算是完全清理了吧，那我们应该可以回去了。
真希望统领看见我英勇的表现之后，可以多给我点工资……吧？”
“当然会给你啦。”
白沧笑笑，那张酷酷的白皙面庞之上镀上了淡淡的笑容，让此刻的她变得尤其明媚。
她走到渊的背后，用着娴熟的手法掏出一根发带，给渊梳起了满是灰尘而显得黯淡的长发。
渊微微前倾，挣脱出白沧的手，瘪着嘴看着她：“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会梳头发！”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梳？”
“我觉得这样舒服！”
“犟。”
白沧没有理会他的反抗，直接把他的脑袋扳了过来，熟练地帮渊打理着长发，“我们四个，就你是小孩子好吧，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还要我们这些哥哥姐姐来帮忙。
也是小伶把你宠坏了，一天天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
要不是小伶临走前差点跪下拜托我，我才不会帮你打理头发呢。”
“……我二十二了。”
“一百岁你也是小弟弟。”
白沧似乎很享受帮渊打理头发的过程，手法温柔，像是在对待自己的爱人一般轻抚着渊的长发，用发带暂时将渊长长的散乱发丝束缚了起来。
渊和白海就坐着，开始聊天，聊战斗，聊爱好，聊未来。
在这片横尸遍野的战场之上，三人却显得无比和谐温柔，岁月静好。
“渊。”
“怎么了？你别又给我编个女孩子的发型啊！”
“没有。”
“那干嘛，鼠鼠姐姐，现在该回去了？”
“没有，我只是暂时想到了我们的未来。”
“未来？什么未来？”
渊转过头去，摸到了白沧所编织的可爱小辫子，有些无奈。
而白沧的目光看向了远方，仿佛在哪里看见了什么。
“战争结束之后，我们……退隐吧。”
“好啊。”
渊笑笑，把玩着辫子，并没有拆散，满口答应。
白沧的目光又回到了渊的身上，缓缓凝实，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仿佛终于找到了落点与归宿。
她缓缓低首。
逐渐靠近渊的脸。
顿了片刻……
终究还是咬了口他的发带，将其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