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心易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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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承启帝看着小太监问道:“你说,谦儿和溟儿一起去了坤宁宫,还在坤宁宫里用了膳。”
“回皇上,是的,太子殿下和宸王殿下未时中从坤宁宫离开去的慈宁宫,正赶上太后娘娘午睡还没醒,太子殿下和宸王殿下在殿外给太后娘娘磕了头,才离开的。”小太监说道。
承启帝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中,走到窗户跟前,透过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巍峨的宫殿,来回走动的宫女太监,还有身姿挺拔如松柏屹立的侍卫。
承启帝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直到吴公公端了一盏茶过来。
“圣上,这是渤海今年新上供的茶,名叫春雪,听说,抿上一口,会让人有股春回大地、生机勃勃的盎然,也会有如塞北风寒,雪封昆仑之巅的凄凉之感。”
承启帝端起吴公公沏的新茶,说道:“你这老东西,惯会揣摩圣意。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你说,为什么一趟蜀中之行,会让谦儿再次亲近皇后呢?”
吴公公闻言不语,默默的在旁边站着。
东宫
凤翎月心疼的给萧霁溟膝盖上药,看着那青紫泛黑的膝盖,凤翎月的眼泪就一颗一颗的掉下来了。
萧霁溟见凤翎月落泪,赶忙哄道:“阿月不哭,乖,这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不怎么疼的。”
“是不是因为我,父皇才罚你的。”凤翎月带着哭腔说道。
“胡思乱想什么呢?父皇想收拾人,哪里还需要什么借口,再说,是我同意你跟我一起去的,所以这顿罚,为夫不冤。”萧霁溟哄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父皇会生气,可还是带我出去。”凤翎月听到萧霁溟的话,哭的更伤心了,一顿一顿的说道。
萧霁溟把凤翎月搂在怀中,拍着她的背,说道:“阿月,阿月不哭好吗?你明天不是要去看岳父岳母吗?如果他们看到你哭肿的眼睛,怕是要怪罪为夫没有好好照顾你了。”
凤翎月听到萧霁溟的话,慢慢止住了哭声,从萧霁溟怀里出来,说道:“我就是难受”
“为夫知道你心疼为夫,可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不管在公在私,父皇都要对孤做出惩戒,因为父皇不仅是孤的父亲,他还是天下的君王。
孤身为东宫太子,一言一行有多少人注视着,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是不可原谅的过错,再说,别说孤这次是做错了,就算没有犯错,只要父皇认为孤错了,那就是错了。
所以,阿月,别哭了好不好。父皇真不是因为你才罚我,而是他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阿月,你不知道,今天的阵仗有多可怕,父皇罚我跪还不算,还让人传杖,那么大那么厚的板子,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若是真的打在身上,肯定很疼。”萧霁溟夸张的比划着说道。
“这么严重吗?那你有没有事,打哪了,让我看看。”凤翎月说着就要去扒萧霁溟的衣服,看看他伤哪了。
“阿月,阿月别,为夫没有伤到,真的,父皇没打,父皇只是吓唬我罢了。我要是真挨了,你觉得我还能站起来吗?”萧霁溟抓住凤翎月扒他衣服的手,说道:
“所以,阿月就别哭了,其实父皇早就想收拾我了,只是一直没机会罢了,孤带你去蜀中,也是为了给他一个发泄的机会。”
“为什么,父皇为什么想收拾你。”凤翎月疑惑的问道。
“因为孤和师父骗了父皇,孤之所以会去南疆,就是孤的师父告诉父皇,他的徒儿,本领超群,出类拔萃,排兵布阵无一不精,若是让他的徒弟去南疆,定能平定战乱,还东禹大好河山。
父皇同意了,交兵符的时候,父皇才知道,师父所说的徒弟,就是东禹的太子,父皇感觉自己被人耍了。
师父他够不着,所以就只能盯着在他面前晃荡的孤了,不收拾孤一顿,他这口气就出不了,所以孤,就得给他这个机会。”萧霁溟解释道。
“父皇也太小心眼了”凤翎月说道。
“这话让孤听见没关系,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萧霁溟宠溺的说道。
“嗯,那我以后还能出天临城吗?”哭了半天都是前戏,这句话才是凤翎月想知道的。
“当然可以,父皇不让出去,我们偷偷出去就是。”萧霁溟说道。
“你不怕父皇发现吗?”凤翎月问道。
“怕啊!可我更怕阿月不开心,若是离开天临城能让阿月开心,就算真挨了板子,也是值得的。”萧霁溟说道。
“不要,我不要你为我挨打,我不出去了,我就在天临城待着,在东宫里待着,做我的太子妃,我哪里也不去了,不去了。”凤翎月摇摇头,说道。
“阿月”
萧霁溟把凤翎月一把揽在怀中,说道:“孤向你承诺,孤会让你自由的,孤不会把你一辈子都困在天临城的,孤会陪你走遍天下,携手去看四海风光,让我们做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好,我信阿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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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
萧霁谦一曲奈何,道尽世间无奈,人生悲欢。
萧霁溟站在屋外,听着里面哀哀欲绝的琴声,瞬间悲从中来,想必铁佛听之也会伤心,石人闻之也会落泪。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萧霁溟听到萧霁谦的声音,推门而入。
“大皇兄”萧霁溟拱手见礼。
“太子殿下何时也这么多礼数了,本王记得,与你前几次的见面,本王不是和其他兄弟被太子殿下神威震慑,就是被太子殿下一阵暴揍,那时。可不见太子殿下这般谦虚有礼。”
萧霁谦指尖停下,说道。
神威震慑:是萧霁溟成婚宴上,对其他皇子的警告。
暴揍:那就是在蜀中,增进兄弟感情的两次。
“大皇兄这是要秋后算账吗?那晚说的话,不过是警告那些蠢蠢欲动之人的话罢了。至于暴揍,孤也没少挨大皇兄的拳脚。”萧霁溟说道。
“蠢蠢欲动,你焉何确定,本王就不是那些蠢蠢欲动里的其中一人。”萧霁谦问道。
萧霁溟静静的看着一脸平和的萧霁谦说道:“世间多是人心不古、世道浇漓之人。若大皇兄也如他们一样,溟,也不会意外,最多,会有些伤心。
孤记得小的时候,孤被二皇兄推到水里的时候,是大皇兄不顾自身安危,跳下水里救的孤,数九寒冬,河水冰冷刺骨,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孤到现在还记得。”
“自古人心易变,时过境迁,有谁还会是当初的模样。”萧霁谦走到桌前,斟了两杯茶,说道:
“别站着了,你好不容易来我宸王府一趟,若还让你站着与我说话,失礼的,岂不就是本王了。”
“大皇兄所言极是,白云苍狗,世事难料,人生变化万千,岂能初心待之。
但是溟,敬重大皇兄的心,依然如故,未曾有变。”萧霁溟端起茶盏,说道。
“太子殿下,本王,能信你吗?”萧霁谦问道。
“相比于冰冷的太子殿下四字,孤更喜欢,大皇兄在蜀中的称呼。”
夜风寒凉、人心如斯。
皎皎月光,道不尽世间悲凉。
(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