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相 康熙与徐乐堇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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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各宫一片安静。
然而隐藏在这寂静夜色之下的魑魅魍魉，见不得人的阴私，才刚刚开始。
马佳庶妃苍白着脸色，斜躺在榻上，双手叠放在小腹上，眸色凝重的望着外头月明星稀、皎洁的夜色。
“小主，您是何苦呢？宫里头妃嫔之中，小主您是第一个伺候皇上的，与皇上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又是宫中孕育皇嗣最多的，皇上心里头是有小主您的。”
宫女采薇低着头，斟酌着字句，轻声开口。
马佳庶妃缓缓抬起手，摸了摸眼角的细纹，“我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但是这些年，在宫里我却只是一个庶妃。”
“这一胎，是我为皇上怀的第六胎了吧？承瑞夭折，第二个孩子才三个月便小产了，赛音察浑、皇三女和皇五女，孩子我一个接一个生的，可是位份呢？”
“到如今，我依旧还是庶妃，昭妃、承乾宫那位，她们就是出身好，未曾生养，未曾遇喜，却身居妃位，她们何德何能。”
深呼了一口气，马佳庶妃语气悲伤，抓着采薇的手，哽咽着道；“采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也想身居妃位啊。”
“小主，您怀着龙胎，太医叮嘱了，不能大喜大悲。小主您要为腹中龙胎着想啊！”
采薇心中无奈，面上却不得不关切的安抚马佳庶妃。
马佳庶妃轻轻应了一声，一脸慈爱额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轻语，“子嗣为重，我这一胎若是个阿哥，皇上一定会封我为妃的。”
“到时候，我便和昭妃、承乾宫那位，平起平坐了。”
采薇低敛着眉眼，不语。
次日午后。
太皇太后派人去乾清宫，请康熙到慈宁宫，祖孙叙话。
“皇帝，哀家听闻昨日，马佳氏误食寒凉之物，动了胎气？徐穆尔氏身边的宫女，被人扔进水井里淹死了，御花园也死了几个太监？”
康熙抬头望了太皇太后一眼，面色凝重不语。
太皇太后紧接着又道，“哀家还听闻，皇帝昨日责骂了昭妃，治理六宫不严，疏忽管教？赏赐了马佳氏人参、灵芝？”
康熙沉着脸点头。
“皇玛嬷，钮祜禄氏执掌宫权，却将后宫治理得乌烟瘴气的，后宫不宁，孙儿如何安心治理前朝政事。孙儿只是罚了钮祜禄氏半年份例，并未褫夺钮祜禄氏宫权。”
太皇太后老态龙钟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太皇太后冷声道，“后宫之中，高位妃嫔只有钮祜禄氏和佟佳氏，佟佳氏病着，皇帝褫夺钮祜禄氏宫权，难道是想将六宫事务，交给下头的庶妃们打理吗？”
“庶妃之中，除了李氏和完颜氏是正经选秀入宫的，略识得几个字，其余的都是宫女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如何治理六宫？”
康熙顿时语塞。
嗫嚅了片刻后，康熙恭声开口，“皇玛嬷教诲的是，孙儿只是恼怒钮祜禄氏。”
半个时辰后，康熙离开慈宁宫。
太皇太后望着康熙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后，太皇太后道，“苏麻，皇帝的后宫诸事，你怎么看呢？从前有皇后赫舍里氏做对比，钮祜禄氏还算端庄持重，如今怎么、”
“回太皇太后，昭妃娘娘虽是太皇太后您、皇上内定的继后人选，但是膝下无儿无女，皇上对她也不甚宠爱，昭妃娘娘心中忧虑，也是正常的。”
苏麻喇姑斟酌了片刻，紧接着又开口，“昭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同年入宫，如今已年近二十五了。”
“皇后娘娘的承祜阿哥若还在，如今已经六岁了，而昭妃娘娘入宫多年，不曾传出孕事，眼瞅着宫里头的阿哥、公主们，越来越多了，昭妃娘娘心里头着急啊！”
太皇太后闻言，看了苏麻喇姑一眼。
“你一向对后宫妃嫔们冷淡，如今怎么帮着钮祜禄氏说话了？钮祜禄氏盼子心切，哀家可以理解，可是、”
“哀家坚决不允许，钮祜禄氏仗着手里的宫权，肆意妄为，残害皇嗣。”
苏麻喇姑面色惶恐，恭声道，“太皇太后息怒，奴婢只是怜悯昭妃娘娘，入宫多年，侍奉皇上，却无儿无女。”
“她是哀家、皇帝内定的继后，将来皇上膝下所有的孩子，都得称她一声皇额娘，所有的阿哥、公主，都是她的孩子。”
苏麻喇姑连声应‘是’，沧桑的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叹息。
夜里
康熙歇在徐乐堇的翊坤宫西偏殿。
夜色朦胧之中，康熙望着屋顶，沉吟了许久后，沉声开口，“朕让梁九功送来的宫女，爱妃使唤着可还顺手？”
徐乐堇愣了一下。
“回皇上，莲芝做事小心、谨慎，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言语也不多。婢妾很是喜欢，婢妾谢皇上关怀眷顾。”
康熙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朗声道，“爱妃为朕诞育保绶、乌希哈她们辛苦。莲芝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在御前伺候的时候，做事沉稳，如今到爱妃身边伺候爱妃，朕也能放心了。”
“爱妃身边的宫女知书，被害一事，为了后宫祥和安宁，朕不得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爱妃不会怪朕吧？”
语毕，康熙偏过头，夜色之中目光炯炯的望向徐乐堇。
徐乐堇略微伺候思虑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开口，“皇上英明神武，知书被害一事，婢妾 不敢责怪皇上，只是、”
迟疑了片刻，徐乐堇瓮声细语，轻声道，“婢妾本想着，知书伺候婢妾一向尽心尽力，过个一两年，替她向皇上求个恩典。”
“爱妃的意思是？”
康熙面露疑惑之色，心底里头暗道，徐穆尔氏难道不知道知书，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吗？徐穆尔氏如今说，要为知书求个恩典，是什么意思？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徐乐堇怯怯的望了康熙一眼，喃喃轻语。
“回皇上，婢妾的伯父在上驷院当值，伯父家的二堂哥，如今二十有三，三年前堂嫂逝世，留下一女。这三年，二堂哥一人，既当爹又当妈的养育侄女。婢妾、”
“婢妾之前思量，知书性情温和、行事稳重，还想着求皇上给知书一个恩典，允准知书出宫嫁人，不想知书福薄，竟然被害了。”
康熙面色凝重，狐疑的目光，落在徐乐堇身上。
许久后，康熙朗声笑着道，“爱妃身边，除了知书，还有另外两个宫女，朕瞧着入画那丫头就不错，十五六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
“爱妃的堂哥，要娶续弦，入画年纪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