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达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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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他们夜郎自大，还不识时务，无论你付出多少，也不会念你的好。说白了，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留着迟早是个祸根。”赵楠道。
“到头来，遭殃的还是天下人，不如杀干抹净，以绝后患。”穆桂英早就领教过棒子的无耻，自是竭力赞同。
“诸位，东征高丽，也算告一段落。现在，只需留下少数人马，继续剿灭棒子。延昭，仍由你率三万兵马，驻守高丽，以防不时之需。明日一早，大军开拔，直达天竺。”赵楠将目光转向萧燕燕，看着她清澈的双眸道，“我有一种预感，最艰难的一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转运粮草火药，还得指望你呐！”
萧燕燕道：“公子，后勤供给，绝不会拖大军后腿，我保证粮草充足，弹药无虞，你与紫霞军只管勇往直前，冲锋陷阵便是。”
三更造饭，五更出发，一路向西开进。
行军十余日，途经吐蕃，入天竺境。
这一日，大军驻跸，忽大雨滂沱，雷电交加。
赵楠与管家正在视察周围情况，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笑声，音传千里，震耳欲聋：“哈哈哈，老对手，你终于还是来了！”
赵楠抬头观看，未见异样，只是感觉犹如置身磁场之中，一股强大的电流在耳边“嗡嗡嗡”不停传输着，似乎在干扰着他的思维。
管家却无动于衷，这一波千里传声，显然并没有影响到他。
“管家，你刚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吗？”赵楠试探道。
“你说什么？”风声雨声雷电声交织在一起，交流很费劲。
“可发现有何异常？”赵楠提高嗓音，靠近管家耳朵大声问。
这一点很重要，所以他必须确认。
“除了刮风下雨，电闪雷鸣，其它的，一切都很正常啊！”管家抹了一把脸上不停淌下的雨水，大声回答，他不知道公子为何会这么问。
“嗯。”赵楠点点头，任风吹雨打，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天空。
良久，雨过天晴，赵楠方吩咐道：“管家，你亲自去通知穆统帅，所有人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战斗。”
“公子，就一场雷阵雨而已，有必要如此紧张吗？”管家不解，战场上，他还从未见赵楠如此严肃过。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赵楠只是吩咐着，并没有给出管家想要的答案。
看来，形势空前紧张啊，管家意识到严重性，忙找穆桂英传令去了。
一声惊雷，天空中骤现一片乌云，一头硕大的青牛若隐若现。
这一幕，太科幻了，赵楠不觉揉了揉眼，没错，正是一头腾云驾雾的牛。
“欢迎老朋友再次来到天竺。”青牛口吐人言，不停地甩动着尾巴。
“青牛怪，我很奇怪，上次搜遍恒河，火烧千里，也未追踪到你的影子。原来，你是遭雷劈了。现在惊雷又把你劈出来，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朋友，莫生气！”青牛道，“上次你闹得天翻地覆，只因我封印未解，火枪又逊你一筹，让你占得先机。今日则大不同，本座已修炼圆满，满血复活，而你依然是凡人一个，凭什么跟我斗？”
说完哈哈大笑。
“你居住恒河，我在华夏遥远的太行山，相隔何止万里，这朋友二字，从何谈起呢？难不成，你曾经在我华夏当牛做马，吃过我太行山的青草，与我有主仆之谊？”赵楠反驳，调侃他只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
“在西夏，你设计伏击我火枪军；在大理，你捣毁了我佛弟子掌控的皇权；后来，我改变策略，豢养蝗虫，欲绝你收成，陷中原于内乱，也被你识破；岛国黄金储量惊人，我派重兵前去守卫，也被你彻底歼灭。最重要的一点：我伤口痊愈，满血复活，正想到太行山大杀一番，以解我心头之恨，你便率千军万马，出现在天竺。”青牛道，“你虽是凡人一个，但依然有着神一样的判断，很及时地阻止破坏了我的每一步计划。至此，我不得不说，你仍是我最忌讳的对手。”
“我与你，远隔万里，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你却处处针对，挑衅华夏，反过来，又责怪别人不该挡你的路，真是强盗逻辑。莫非，你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只能你负天下人，天下人不能负你？”赵楠反问。
“这个世界，凭的是实力。哪有道理可讲？弱者，只有死路一条。”青牛被叱责，并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洋洋得意，“你灭东瀛，亡高丽，不就是因为他们弱吗？”
“弱者，积善助贫，弘扬正气，自然会被人膜拜，与强者何异？弱还想入侵他国，掠夺他人，只能说是他们自己找死。这与实力风马牛不相及。”
“老朋友，我今天是来复仇的，没有时间与你论对错。是非曲直，咱俩已讨论了万年，并没有任何意义。”青牛话锋一转，阴笑道，“我信奉强者为尊，就算你一身正气，能耐我何？”
青牛语毕，尾巴轻扫，瞬间闪现出几十支利剑伴，随着一股雷霆袭来，同时戳向赵楠头腹胸等各处要害。
赵楠心里一动，周身散发出丝丝紫光，其中几缕丝丝缠绕，将长剑化为无形。
一招化解。
青牛张口，喷出一道火幕，席卷而来，赵楠金光护体，化成避火罩，将自己包裹起来，熊熊火焰奈他不得。
青牛长哞，双鼻冒出一股股热气，细观却是阵阵寒烟，它经过之处，地冻天寒，山崩石裂。
赵楠暗自心惊，能把山石冻破，这绝非人力所为，即便是后世的超低温技术，也无能为力。
仅一念间，他已被极寒笼罩，虽有金光护体，五脏肺腑仍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流在持续入侵，肌体失温，呼吸困难，仿佛生命在一秒一秒流逝。
“达摩，你自诩三皈五戒，与世无争，口口声声教化世人，诸恶莫作，我差一点就信了。原来，你就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悲悯众生的？”一个声音嗤笑道。
赵楠视之，原来是穆桂英的师傅，黎山老母到了。
她身为创世的大神，被世人尊奉为玉清圣祖紫气元君。
达摩道：“即便是你的师傅通天教主到了，也不敢拿这种口气和我讲话，是谁给你的勇气？”
紫气元君道：“你一个区区接引道人，也敢如此放肆，不怕你师父混鲲祖师降罪于你吗？”
“哈哈哈！”达摩大笑，“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我乃佛教如来，何曾认可过道教予我的身份？天下唯我独尊，唯佛教独尊是也！”
一个身影倏然而至，来到忍受着极寒煎熬的赵楠前，附身行礼道：“夫君暂忍肌肤之痛，封印期限即到，并无大碍。”
“赵霞？”赵楠道，“你怎会突现此地？”
赵霞并未回答。
而只是轻轻说了一句，片刻之后，他一切都明白了。
达摩见赵霞现身，不悦道：“碧霞元君，你的伤好了吗？五百年前，那场混战，你元气大伤，不在中原修真养气，又跑到我灵山作甚？”
“我道教发源地，绵延八百里。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洞，五台五井，三潭三泉，四石三天门，三洞天一福地，风穴雷洞，药圃丹炉，霄馆龙宫。神兽呈祥，仙禽奏乐，护教镇山，松号万年。敛万古之烟霞，归一原之造化。她与中原五岳，巍巍太行，皆矗立于天地间。”赵霞嘲笑道，“唯独你的灵山，它在哪里？你倒是指出来给我看啊！”
“这……”达摩无语。
道教起于盘古开天辟地，崆峒问道，铸鼎炼丹，皆有史可查。
灵山呢？反观佛教徒心中的圣地灵山，本来就是他凭空杜撰出来的。
以前，他打坐面壁的地方，周围一马平川，惟有一个土包和几块石头挺拔而立而已，根本算不上一座山，其中一块岩石，形似鹫头，他唤作灵鹫山。
这样的灵山，根本拿不出手，更无法面对广大弟子的尊崇和敬仰。
道教气势恢宏的崆峒山，远非虚无缥缈的灵山能比肩，达摩就能糊弄一天算一天，让佛门弟子放飞自我，任你自由想象。
这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于是，每每有信徒提及，要朝拜灵山时，达摩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指明灵山所在的具体位置或是确切地点。
问的人多了，他也实在是找不出来一个理想的修行之所，更别说找到一座心仪的大山了。
久而久之，他以一贯的模棱两可之词敷衍：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就在汝心头。
诸如此类的言语搪塞。
佛教徒代代相传，灵山便遍布天下各个角落，凡有寺庙的地方，都有一座灵山。
“谎话说多了，连你自己都信了吧？”赵霞继续嘲讽，“这大军驻扎之地，平原沃野千里，哪来的灵山？”
达摩无言以对，强行解释道：“我教一言含万义，蕴藏着智慧，闪耀着哲理，奥妙无穷，佛法无边，岂是你一个道教弟子所能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