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孟良焦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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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楠看了看魏王,止语。
赵廷美明白公子的用意,朝堂上的事,他这个亲王最有发言权,更权威。
“杨元帅!”魏王苦笑道,“本王蒙难,纯受我那便宜哥哥陷害,罪名‘莫须有’,罪证‘难保无’,一奶同胞,血浓于水,尚且如此。何况将军你呢?公子四十万大军越西宋,直抵太原府,你未出一兵一卒拒敌。”
“朝廷的眼线,定会设法将此事上报。通敌罪,首先跑不了。好在公子未雨先绸,暗令锦衣卫在各驿站设伏,截夺有关密件,才不至于泄露。”
“拦截情报,乃是权宜之计。人皆知,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只是尽可能为公子的筹划赢得时间而已。若本王作为一名人犯,大摇大摆进入太原府,公然成为帅府的座上宾,眼线的告密信只怕会像雪片般飞向朝廷,锦衣卫的能耐再大,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消息一旦传入皇宫,朝廷震怒,一道圣旨金牌发来,必然拘你回京受审。”
“那时,军中易帅,新帅不得不拼死抵抗。刀兵起,烽火燃,不但会全盘打乱公子的部署,还令百姓陷入战乱之中,这有背公子的初衷。”
魏王一口气说了许多,分析得面面俱到,很透彻,可谓入木三分。
“因此,我们暂不能入城。此地天高云淡,秋风气爽,大军驻扎一阵子,权当度假了,待事情了结,自会撤回。”赵楠结语道。
“恭敬不如从命。”他拱手,“延昭明白,理当竭力助公子完成大业。”
“既然,我和王爷不方便到帅府,杨元帅不妨到我的营帐中一叙!”赵楠发出邀请。
“延昭正想向公子讨教,当然求之不得,那就叨扰了!”他再次拱手。
说完,赵楠和魏王、杨延昭、管家等人边聊边视察大营,前往帅帐。
且说孟良、焦赞,回到帅府,讨得兵符,点一万精兵,迎战南宋大军。
以一当十,孟、焦二将就是这样任性,因为从心里认定女皇不会带兵打仗,对女皇嗤之以鼻。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个女皇带兵再多也白给,所以一万足够了。
两军相遇,这回轮到女皇黄凤仙发愣了。
来将气势汹汹,摆开阵势,不问青红皂白,便点名要黄凤仙自我绑缚,下马受降。
公子才灭西夏,威名远扬,四十万大军屯兵太原府,令人闻风丧胆。
按理说,这支人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如此不听招呼,早被公子收拾了,哪还能活蹦乱跳的。
凤仙心道,极有可能是公子故意放他过来挑衅,借我手教训他一下罢了。
黄凤仙令人取过兵器,披挂上阵迎战,一领锦袍殷战血,双剑衬得云鬟娜,驰马赴阵训骄兵,女皇英姿添飒爽。
孟良胯下玉顶火焰驹,手轮板斧,也不问来者姓字名谁,二话不说,杀将过来。
第一斧劈脑门儿,凤仙低头紧贴马鬃,闪避开。
第二斧剔排骨,凤仙拍马错开。
第三斧砍肉锤儿,还未来得及砍下,凤仙拍马近前,一剑挡住斧柄,另一剑斜劈向斧头,瞬间斧头飞出几步开外,孟良手持没了头的斧柄,傻了。
以往交战,他这四斧轮流使唤几圈,都没人能抵挡得住。
想当初,孟、焦占山为王,打劫路过的杨延昭,也是与他斗了百十个回合,杨延昭才将孟良制服。
这女子只三个回合,就破解了他祖传的独门绝技,比杨元帅强了不知多少倍,情何以堪?
孟良楞神的工夫,凤仙冷笑道:“看剑!”
双剑合璧,刺向他的护心镜,孟良知此剑削铁如泥,再不敢托大,忙翻身下马躲避,凤仙哪里肯罢手,一剑刺向马腹,火焰驹受伤惊走,孟良心惊胆寒,撒腿就跑。
焦赞见势不妙,骑一匹艾叶青鬃马,手使一柄镔铁皂缨枪来救,孟良趁势逃入阵中。
凤仙一看,又一个杀过来,也不躲避,强势挥剑,剑锋出,铁枪断。一剑唯我独尊,一剑封喉,焦赞不敢轻动,只得放下断枪,缴械投降。
“咿呀呀!”孟良急得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
“哪里跑?”擒贼先擒王。凤仙令人捆了焦赞,一人一骑拍马冲入孟良阵中,犹入无人之境,来捉孟良。见势不妙,他夺过一匹战马,狂逃而去。
骑尉见二位主将一逃一擒,这仗还怎么打?保命要紧,咱也跑吧,仓皇喊一声“撤”,拨马转身便走。
兵败如山倒,顿时溃不成军。
凤仙开心地笑出了声,觉得还是驰骋沙场,烽火点兵来得痛快,天高地阔,笑看逃兵,比坐在金銮殿上自由自在多了!
一时间,她又忆起神仙山与公子一战,忆起闲逛汴梁城,和穆姐姐一起帮公子破少女失踪案。
她好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只是,唉!身不由己。只怕,再也回不到过去,回不到公子身边了……
大军继续前进。
约摸半个时辰,大军汇合,赵楠亲自走出营帐相迎。
南宋大军见皇帝亲临,全部下跪,山呼“圣上万岁!万万岁!”
“回朝之后,朕重重有赏,众军平身。”
“谢圣上。”
君臣礼毕,凤仙走过来深施一礼,恭声道“公子!郡主已安全到达,凤仙不辱使命。”
“有劳了!”赵楠轻声道:“长途跋涉,以身犯险,身为一国之君,却不知爱惜自己。鞍马劳顿,已为你备好营帐,赶紧歇息去吧。”
赵楠充满关心的嗔怪,凤仙心里暖暖的,很贴心。
只要能见公子一面就好,其它的,她压根就不在乎。
郡主见过赵楠,就陪着魏王说话去了。
后世的赵霞,与赵楠恩恩爱爱,相濡以沫,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现在却判若两人,自打赵楠穿越过来,总感觉赵霞若即若离,二人心中似乎横亘着一座不可逾越的贺兰山。
抑或是,赵楠整日奔忙,南征北战,冷落了赵霞,令她心生间隙?
杨延昭带着孟良,过来拜见黄凤仙,道:“大宋西北路兵马大元帅杨延昭,叩见南宋皇帝陛下,女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凤仙虚扶,“毕竟不是正式场合,无需繁文缛节,随意就好。”
“谢陛下!”杨延昭恭声道,“外臣有个不情之请,望陛下高抬贵手,赦属下惊驾之罪。”
“无妨,元帅属下好身手啊!”凤仙双眸扫视躲在杨元帅背后的孟良,戏谑道,“与朕交手,只两个回合,你手下大将就不见了踪影,害朕一路追赶,原来是搬救兵来了。”
“外臣谢陛下手下留情……”杨延昭颇为尴尬道。
孟良,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来人,把那个手下败将给朕押过来,”凤仙吩咐道,“请公子发落。”
败军之将焦赞,一身狼狈,垂头丧气,象只斗败的公鸡,被五花大绑押了过来。
焦赞自知轻敌兵败,有失军之罪,跪倒在地,请求大帅责罚。
管家端着茶盘过来斟茶,从赵楠身后走过来,瞧见请罪的焦赞道:“哎哟,这不是口口声声手拿把攥,顷刻间,不,按公子的话说是分分钟把女皇陛下拿下的这位吗?好家伙,怎么分分钟把自己给撂倒了?”
“……”焦赞面红耳赤,好不羞愧。
见他没有吭声,管家故意提高嗓音调侃道:“我家公子白衣一个,却经常教导我们,口是伤人斧,言是割心刀,要谨言慎行。说话肆无忌惮、毫无避讳,就会招来诸多祸患。军中无戏言,你身为将军,更不可口无遮拦,否则,早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管家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惊一乍道:“哎,不对,还有一个呢,他刚才还扬言公子无礼,欺他军中无人,这会儿躲哪儿去了?”
“好大的口气,”凤仙“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杏眼圆睁,“谁敢对公子出言不逊?那他便是与我南宋为敌。”
凤仙终于知道了始末,原以为是小事,只出手教训了一下二人,早知如此嘴欠,他们至少不能囫囵了。
孟良闻言,慌了,顿时冷汗直流。
他真的怕了。
与凤仙一战,二个回合败北,孟良落荒而逃,本已胆怵,现在女皇又以南宋朝廷的名义针对他,焉能不怕?
如果,南宋发国书到大宋朝廷,要求赵匡义交出孟良,他必然没有好果子吃。退一步说,大宋拒绝交人,两国战事起,大宋必败无疑,而他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这无疑直接触碰到了大帅的底线。
祸从口出!仅几句话,不仅令他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还将成为被朝廷嫌弃、被大帅不齿的千古罪人!
他越想越后怕,跨一大步走到焦赞身旁并排跪下,颤抖道:“孟良孟浪,知祸从口出,言语冒犯公子,请大帅责罚!”
女皇震怒,杨延昭也暗自心惊,知此事已上升到国家层面,非同小可,若不能妥善处置,极易引发两国纠纷,甚至开战。
杨延昭一时怔住,没有头绪。
以他现在的职级,此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与女皇直接对话,他没有那个资格。
国家层面,大宋朝廷有资格与凤仙对话者,唯赵匡义一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