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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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的父母被人类修者斩杀之后，哥哥就独自带着我生活，那些年，我们怕被修炼者找上门来，便一直在东躲西藏，日子过得很苦。”
“后来，我们逃到了深山之中，成功摆脱了那些追踪我们的人类修者，至此，我们也在那里安居了下来。”
“哥哥的修炼天赋很好，没过多久，他就成功修成了人身，后来有一日，他忽然说要去为父母报仇，虽然我很不舍，但我知道没法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我们的栖息地。”
“这期间，他也曾回来过几次，但每次回来都是养好了伤，就离开，后来，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我也修炼成了人身，便进入了人类的世界寻找他。”
“可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便打算一个回到栖息地去，只是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两名人类修者，一番战斗之后，我受了重伤，被打回了原形。”
“幸好，当时夫君路过，将我救了下来，不然我可能也早就死了。”
说到这里，她满是深情地看向了一旁的谢令武，而后者听她这么一说，当即就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当初那座破庙里的小黑猫，是夫人？”
谢令武早年喜欢游历江湖，经常外出闯荡，有一次在夜宿破庙的时候，他遇到了一只受伤严重的小黑猫，当时他看那小黑猫可怜，便帮其包扎了下伤口，后来又带着小黑猫去城里看了郎中。
一番救治之后，小黑猫终于痊愈了，之后，他这个浪荡游子身边便多了一只粘人的小黑猫。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陪伴了他半年之久的小黑猫，突然不告而别，当时他还伤心了好久，现在看来，原来那只小黑猫一直都不曾离开他，只不过换了一副样貌，陪在了他的身边。
“是的，经过半年时间的修养，我的伤势也彻底恢复了，所以我便又化成了人身，当时我本打算返回栖息地，但见到夫君伤心的模样，我又心生不舍，索性就制造了一出巧遇，顺利地留在了夫君的身边。”
夫人眼含深情，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一人一妖的爱情故事。
虽然故事很俗套，但依旧很感人。
“那后来夫人的那位哥哥又是如何找上你的？”秦川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我的。”夫人摇了摇头，道：“就在三日前，他忽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说为我找了一个好去处，想要带我离开这里。”
“和夫君相伴多年，我自是不肯，谁知道，他忽然变脸，居然打算强行带我离开，我抵死不从之下，他便用夫君的性命相挟，甚至还杀害了好几名下人。”
“眼看着他还要残害更多的人，我便和他大战了一场，可，经过这些年，他的修为高出了我太多，我根本就不是对手，最终我被他打成了重伤，只不过他并未取走我的性命，只是放下话来，说三日后会再来，若是我还不肯跟他走，他便要将别院里的人全部杀死。”
听到这里，秦川不禁皱起了眉头。
照夫人所说，她的哥哥是三天前才出现的，可，别院里却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死人了，这时间点对不上啊。
而且，他记得公孙克明曾说过，别院的女主人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夫人，曾说什么死去的孩子回来索命，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死去的孩子，指的就是她那位突然出现的哥哥？
“夫人，公孙兄曾说过，您于三日前，曾说过什么死去的孩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夫人不禁眼神一黯，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我和夫君在成亲的第三年，我曾怀了一个孩子......”
“什么！夫人你说什么？我们有孩子！”
她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被一旁的谢令武打断了。
后者扑到床边，一脸激动地拉住夫人的手，眼神里满是惊喜。
他成亲十多年了，虽然夫妻两人恩爱多年，但却不曾诞下子嗣，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当初夫人也曾劝他纳妾，但他却并不愿意这么做，只当是自己这辈子没这福气了。
但是现在，却听闻夫人曾为他怀过孩子，这岂能让他不激动。
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夫人的眼里不禁满是愧疚之色。
“夫君，妾身确实曾怀过孩子，但我不确定人与妖的结合，是否能成功诞下子嗣，所以我便没有告诉你，只想等着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视情况而定。”
“可谁知，孩子虽然成功地生了下来，但他却并没有活下来，在降临这世间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为了不让夫君伤心，我便悄悄地埋葬了孩子，就在这别院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之下。”
听到孩子已经死了，谢令武虽然难过，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不过他表示想要去看那棵柳树下看看自己孩子的坟墓。
对此，夫人却是摇了摇头，道：“夫君，咱们的孩子可能已经不在那处坟墓里了。”
“什，什么意思？”
“夫君还记得三天前我曾做过一场噩梦吗？”
谢令武点了点头，三天前，夫人的丫鬟确实向他禀报过，说夫人做了噩梦被吓醒了，还喊着什么孩子来复仇了之类的话。
只是事后他无论如何询问，夫人都不曾跟他说究竟是梦到了什么。
“其实，那并不是一场噩梦。”
“当日，我被哥哥重伤之后，曾一度陷入了昏迷，昏迷中，我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人闯入了我的房间，等我惊醒之后，便看到一个穿着红肚兜，却满身煞气的孩子站在我的床边。”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当时我以为我们的孩子死而复生，便惊喜地想要抱住他，谁知道，他忽然一掌就将我击晕了。”
“而就在我晕倒的前一刻，我看见我们的孩子，将赶来的丫鬟给杀死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谢令武的肩膀上就哭了起来。
见状，秦川也没去打扰两人，而是后退几步，来到了公孙克明的身边。
“公孙兄，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死去的孩子死而复生，还拥有着杀人的能力吗？”
听了这么多的故事，若这位夫人没说谎的话，他感觉事情已经很清晰了。
别院里的人命案子，应该就是这位死去的孩子所犯下的，而夫人的那位哥哥的出现，应该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明明已经死去多年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死而复生，又为什么会要残害这别院里的人。
“炼灵术。”
公孙克明仅仅是沉默了片刻，就给出了答案。
“炼灵术？没听过。”
秦川摇了摇头，问道：“这种法术能让人死而复生？”
“不能。”
公孙克明解释道：“炼灵术，乃是一种邪恶的法术，修者可通过此法，将生灵的灵魂炼化并加以控制，从而让生灵的肉身为其所用，一般炼灵术会配合傀儡术一同使用，在炼化生灵的灵魂之时，也会对生灵的身体加以改造，使其拥有不俗的战力。”
“通常用这种方式炼制出来的傀儡，被称作灵傀。”
“也就是说，在这灵傀之后，还隐藏着一位邪恶的修者？”
秦川皱了皱眉，感觉这别院里的事情更加复杂了，不仅仅牵涉到了妖物，现在居然还有着一名邪修隐藏在背后。
“很有可能。”公孙克明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灵傀虽然也能自主行动，但其实是没有什么灵智的，像这种每天只杀几个人的情况，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操控是不可能完成的。”
闻言，秦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那边，谢令武夫妻二人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
“公孙兄，问你个问题。”
“秦兄请说。”
“如果事情顺利解决了，你会怎么对你这位表婶，是杀还是放，亦或者是置之不理，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听他这么一问，公孙克明的脸上浮现出了纠结的神色。
若是放在往常，他绝对会选择除妖，但听过了谢令武和夫人的故事之后，他的想法又动摇了。
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从宗门道义上出发，他自然是应该斩妖除魔，但从他个人的角度上来说，他更倾向于放其一马。
见他纠结，秦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是公孙兄不知道如何选择，那不如就当什么也没有见过就好了，咱们解决了这里的麻烦，就立刻离开，从此就当没来过这里就好了。”
然而，公孙克明却是摇了摇头，道：“秦兄，就算咱们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但她妖的身份还是会暴露的。”
秦川不解，道：“你不说我不说，又怎么会暴露？”
“秦兄有所不知，斩妖司的暗赏不同于明赏，暗赏在咱们提交任务之后，斩妖司是会派人调查整个事件的经过的，纵使咱们谁也不说，斩妖司的人也会发现她妖的身份。”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家主和他的夫人分开，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秦川还有些不甘心，都说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谢令武夫妻恶人虽说是人与妖的结合，但毫无疑问，两人的这一桩婚绝对是完美的，他真不想看着这对鸳鸯被拆散。
公孙克明沉默了，就在秦川以为他没什么办法之时，前者忽然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很难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