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也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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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神色铁青,不可能有下一个了,就连郁慈都输了,即使因为是擂台比武所以有所留手,可落败是事实,无可辩驳!
好在陈酌没有再说出下一句会让他吐血的话,只是淡淡的归剑入鞘,迈步下了擂台。
“好!!!!”
不知何人带头,皇极宫前发出阵阵欢呼,不仅是大楚官员们欣喜找回了场子,还顺带狠狠落了北蛮南青的面子。
也是众多武者对这一场擂台武试的欢呼,为能看到陈酌与赫连虎、江玉、郁慈的这三场比武喝彩!
齐正辉环视一周,见群情激奋,也就稍稍缓了缓上台宣布陈酌赢得武试魁首的动作。
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却忽然落在了擂台之上,赫然便是康家二少,康椋!
只见他拱手一礼,对着场中所有人道:“康椋方才观武有感,出场略晚了些,诸位勿怪,擂台比武尚未结束,不如就由我再起一个头?”
???
你别说那些大楚武者们了,就连众多大楚官员都是愣了,这康椋真敢说啊,还观武有感?出场略晚?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可人家确实晋级最后的角逐了,而且确实还没上过场,虽然一场没赢,可另一方面来说,他也没输过啊!!
就连江玉先前与赫连虎交谈时也直接忽略了他,为什么?因为康椋当时根本就是刻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一群人纷纷看向刚刚落座的陈酌,江玉和赫连虎自然是不可能再上台了,他们又不是真的想要当什么大楚的驸马!
而风顺、赵鸿达等人也是看向陈酌,毕竟大家其实都已经默认陈酌赢了,可康椋正是钻了这个规则的空子,说起来还有些卑鄙!
陈酌听到康椋的话也是一愣,好家伙,不愧是官宦世家,这种对时机的敏锐属实厉害,自己这边刚下台,他那边就上场了!
而且陈酌估计对方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毕竟以康椋的实力并不算强,分分钟被人揭穿。
果不其然,下一刻,方才哲直接落在了擂台上,开口道:“哈哈哈,康椋,你哪来的勇气这般言语?想要比武是吧?我来指教指教你!!”
那边康椋却是没什么反应,对方才哲的嘲讽毫无反应,只是迎上了对方的攻势!
可看过陈酌与郁慈交手的众人,看这样的比武哪里还提得起兴趣,只觉索然无味!
片刻后,擂台上的二人再度过了一招,康椋眼看不敌,急忙退后,一个非常潇洒的转身落在了擂台上,抱拳道:
“方兄好武艺,康某自愧不如,你赢了!!”
这话听得方才哲一愣,好像自己卷入了什么阴谋是怎么回事?
“方少爷好武艺!我看比之临王世子也是不遑多让了!!”
场下突兀有人叫好,方才哲人都傻了,靠!贼子害我!!
他急忙道:“谁在此胡说八道!世子殿下的武艺岂是我可以比得了的,就是我答应,在场众多武者兄弟们也不会答应的!!”
语速奇快无比,边说还边看着陈酌的反应,生怕对方真的上台给他来一剑,可以说求生欲拉满了!
“诶,方少谦虚了,这一身武艺也很厉害了。”
这话是在场的一个武者说的,可方才哲余光忽的扫见陈酌手臂一动,他哪敢再说话,急忙下了擂台。
陈酌其实只是抬手喝酒而已,哪能想到这个举动差点把方才哲吓破了胆。
齐正辉看着场中闹剧,也是摇了摇头,迈步上了擂台,对着齐睿行了一礼:
“启禀圣上,擂台武试已经结束,临王世子陈酌,当为魁首!”
齐睿并未立即回应,他当然不愿意将齐芷嫁入陈家,可只有以此让陈酌入京参选,才有机会布置计划。
但他又想用齐芷与世家的联姻换取利益,以此弥补近些年因与杜家嫌隙失去的世家支持。
所以他一时犹豫起来,考虑了下,还是开口道:“嗯,陈酌如此表现,当为武试魁首!”
这话一出,基本是为整场武试定了性,临王世子陈酌,便是此次长公主驸马竞选,武试的魁首!
可虽然如此,齐睿并不想要陈酌如此简单的赢得驸马之位,抬眼看了下贾盟,眼神中的意思非常明显。
贾盟察觉到圣上的目光扫来,立马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伸手轻敲了两下茶杯,示意自己一系的官员出面!
“圣上英明,既然如此,那此次驸马竞选大典的胜者,就是临王世子殿下了!!”
这话一出,场中议论纷纷,有的人点头称是,有人则是面无表情,有的人则是直接开口反驳,比如司农寺少卿秦俊力。
““非也!!”秦俊力说道,“驸马竞选由文试与武试组成,怎可单独用武试成绩做评判标准?”
这话很聪明,巧妙地避开了康椋最后上场比武还输了的事实,转而说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但全场官员也都是听得纷纷点头,是啊,虽然临王世子殿下赢了武试,可还有文试啊!!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在此世武道修行为重的背景中,文试顶多算个添头,可程序上,文试武试都是很重要的一环!
若是没人点明这一点也就算了,可现在有人说了,这就不能不当回事了!
“说的也是,反正今日本就要在武试之后宣布文试结果,国子监的人呢?”
“就是就是,国子监那群老顽固呢,还不出来说话?”
有坐在国子监祭酒裘儒侧方的官员开口问道:“是啊是啊,裘夫子,昨日文试结果究竟为何,你倒是说说啊!”
齐睿面露笑意,也是开口道:“裘祭酒,既然如此,那就把昨日文试的排名给大家说说吧!”
裘儒满是皱纹的脸上没什么笑容,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对着齐睿行了一礼:“微臣遵旨!”
说着,从手下主簿的手中接过书册,其上记录了昨日文试的全部结果!
裘儒看着书册上那刺眼的两个名字,轻叹一声,小小的国子监哪敢卷入世家豪门与临王世子之间的争斗?
可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如实相告,希望不会惹来报复,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起!
虽然如此,他还是高声朗读书册上的内容。
“驸马竞选,文试排名,甲等第一:沈修明,各项均为甲等,品学优良。
甲等第二:康椋,各项均为甲等,书法稍有落后,故位列第二。
…………
乙等第五:陈酌,法令、政论两项均为甲等,算术为甲等末,书法为乙等,文才为丙……丙等。”
哗——
这名单念完,全场哗然,世子殿下的文试排名居然这么低,虽然说是乙等第五,可能在今日念出名字来的人,大多都有甲等!
只有十人为乙等,也就是说,世子殿下的文试竟然是倒数?
所有人的都是愣了,就连齐睿也是非常意外,原本以为陈酌会是比其父更天才的人才,结果文试居然倒数?
太后也是怔了怔,当即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可不相信蔷儿会教这么一个儿子出来,一看就是陈酌自己不愿文试夺得魁首,故意为之的!!
齐芷则是愣了,随后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临王世子不通文才?谁信啊?更何况她还看到过陈酌猜出过灯谜!
虽然猜灯谜这事也不……也不难是吧,可还是能看出一个人是否才思敏捷的!更何况,她可不信陈酌会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分明就是陈酌故意为之,再想到对方磨磨蹭蹭数月才入京的举动,齐芷更加确定了,她俏脸上怒气顿生,瞪了陈酌一眼。
此时陈酌也是一阵郁闷,他哪知道齐芷就是姜青姑娘啊,而且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就连刚才上场参与武试,也是因为江玉和赫连虎二人太过嚣张,虽然有点知道了长公主就是姜青的原因。
但此时听到自己乙等第五的文试结果,还有那离谱的丙等文才,陈酌人都傻了,虽然自己有点故意的成分在,可怎么也不至于只有丙等吧!
“裘夫子,这文才丙等?是不是记录错了?应当不至于吧?”
太中大夫段汇也是面露疑惑之色,丙等也太低了吧?
可还没等裘儒说话,坐在他身后的一位夫子就站起了身,轻哼一声道:
“当然是丙等,我们几位夫子共同批阅,不会出错!”
这话说得带着几分怨气,不知何故,有人好奇的问道:“岑夫子,可否说说评丙等的缘由?”
岑承与康元正对视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当即说道:
“世子文才之题的正确率并不高,也就是乙等上的水准,可最后的自由题,世子所作之诗,简直不堪入目!!”
啊???
不堪入目??
这四个字的程度可太严重了!不少人纷纷侧目看向端坐着的陈酌,其实陈酌也是郁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只希望没有人问为什么不堪入目吧!
却听一道青年声音说道:“不堪入目?夫子这话言重了吧?陈酌虽然不是什么文学大家,可也一定没到不堪入目的程度,这点我可以作证,莫不是你故意污构!”
陈酌捂脸,他转头看向正义出声的冯乐游,一阵无语,靠,我该说你是好兄弟呢?还是该请你吃拳头以示谢意呢!
冯乐游甚至还对着他挑了挑眉,表示看兄弟我多给力,是不是得感谢我?
陈酌一拍脑门,还感谢你?要是让我“活着”出去,一定送你一瓶鹤顶红尝尝!!
那岑夫子呵呵一笑,很是满意这个结果,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就让大家来好好欣赏一下世子殿下的佳作!”
话中的嘲讽之意浓郁,似乎很是看不起陈酌这一首佳作!
在万众瞩目之中,岑承缓缓开口: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这诗一出,都不禁有人嗤笑出声了,这什么玩意?怪不得夫子们说不堪入目,这也算是诗?
所有人都是愣了,就连众多大楚武者都是傻了,这都是些啥啊?这是世子殿下作的诗?
太后也傻了,她现在相信那天陈酌说的不通诗文是真话了,这诗也太……太……
齐芷则是满脸不信,想起陈酌说过参与驸马竞选是遭罪的话,她就更加觉得对方是故意作了一首这样的诗,以此逃过驸马竞选!
岑承环视一周,见众人神色各异,他直接怒骂道:
“这也算诗?莫要怪岑某直言快语,这样的诗简直不知所谓,若是这样的人能成为长公主的驸马,老夫第一个不同意!!”
听了这话,也没人管岑承对临王世子毫无敬意的话,毕竟国子监的老顽固们都是这样的,管你什么身份,该骂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可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啊,这样的诗不说上佳了,就连入眼都勉强,若真是这样的人成为了驸马竞选最后的胜者,岂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那圣上招婿于天下,擢选青年中最优秀的人才这事不就成了笑话?而且他国少主与使臣都还在此,这事若是处置不好,那可太丢人了!!
江玉听到这诗的时候也愣了,看了眼陈酌翩翩公子的模样,又想了想这”一片两片”的诗,也是摇头笑了。
而一旁的赫连虎差点没憋住,这陈酌武艺通神,自己确实不如他,可作诗这一项上,陈酌跟自己也差不多嘛!!
秦俊力也迅速接力,开口道:“正是,此次驸马竞选,目的是为了选出最为合适的驸马人选,虽然世子殿下武艺够了,可文采这一项却是弱了些,不可为长公主之驸马!!”
太中大夫段汇却是开口问道:“秦少卿如此言语,莫非是有合适的人选?”
“当然,文试魁首为沈家少爷沈修明,榜眼是康家二少康椋,自然是从这两人之中选择,不如让二人上台比试一番,胜者这才能算是文试武试皆有所成,如何?”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被这个思路带着走,不禁点了点头,貌似有些道理啊!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俊力这是偷换了概念,变成由文试为主,武试为辅了!
突然,冯乐游突然道:“等等,我有意见!”
秦俊力原本以为自己这波节奏带的很好了,可还是有人反驳,不禁脸色一沉,但冯家少爷的面子可不能不给,于是笑着开口道:
“冯三少有何见教?”
只听冯乐游道:“你们都说陈酌的诗不堪入目,我却觉得还算不错!”
哈?
所有人都愣了,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结果居然说这首诗很是不错?这不是搞笑吗?
然而冯乐游还在继续:“虽然这首诗的前三句看似平平常常,甚至感觉不堪入耳,可是到了结尾的第四句,却以动静相宜的深邃意境,一下子将全诗提高了意境,颇有寒日冬雪之美,哪里不堪入目了?”
话音刚落,众人也是纷纷低头沉思,貌似这也有点道理啊,虽然临王世子的诗并不算好,可应该也没到不堪入目的程度啊!
岑承见官员们被冯乐游煽动,神色一动,冷哼出声:
“不知所云!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日后所有人作诗前三句只需堆叠数字,最后一句稍有所谓的意境,便可算是诗了?不堪入目就是不堪入目!说破了天去也是难以入耳!!”
那些夫子们也是纷纷附和,直言岑夫子所言有理。
冯乐游哑口无言,他哪里是这些夫子对手,只得对着陈酌摊了摊手,示意兄弟你看我努力弥补了,奈何对手太强大,这怪不得我啊!
皇极宫前的宫台广场之上,大楚官员们议论纷纷,有人觉得岑承的说法很有道理,有人说秦少卿的办法挺不错的,也有人说陈酌夺得武试魁首,怎么可以就这样排除在外!
在这场中喧闹不已的场面之中,陈酌忽的站起了身,抬手痛饮了一杯酒。
“也罢,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质疑,算了,那我便给你们这群老顽固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