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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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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虽然陈酌之前所说的,分析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时代变了,临州之地确实重要,但在此时的皇帝眼中,究竟是南青的威胁大,还是临王对他的威慑大都是两说。

陈酌越想越心惊,虽然他此行确实也觉得皇帝可能有所动作。

这是陈酌两世为人的各种经验总结而出的,而且他也想到了其他各方势力的窥伺。

毕竟身为临王世子,暗中盯着他的人太多了,虽然可以说是纵横长安,但是却也危险重重。

但陈酌依旧还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因为觉得临王与皇帝尚在博弈之中,至少两方都没有直接掀桌子的可能。

可其实,真要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皇帝是能掀桌子的,因为常州与文州防线的布置,临州军想长驱直入直取长安的可能性很小。

反倒是自家父王不好直接翻脸,毕竟临州只有一州之地,若是直接自立为王,到时受青、楚两面夹击,那还不直接完蛋。

而直接叛变到南青这种事,更是不到最后一刻不可能采取的方法,不仅会身负骂名,在南青作为降将的地位可能更低,这是政治。

军事上,虽然临州兵强马壮,可若是没法一战直取长安,又变成南北对峙的场面,然后又因盘踞临州而引发皇帝猜忌,岂不是什么都没改变,只是所属换了个名,从大楚变成大青而已。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大楚皇帝与自家父王直接和解,不再互相忌惮,那么皆大欢喜。

可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皇帝虽然有常、文两州防线,但也是真害怕临州军长驱直入的,这种忌惮只会愈演愈烈,前些年只是小摩擦而已。

虽然陈酌自己知道,父王其实完全没那个造反的心思,只是想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生活罢了,可屠刀来临,总不能带着全家引颈就戮吧?

所以其实,现在皇帝是真的有可能对他下狠手的,虽然不可能明面上动手,但私下里刺杀是大有可能。

而自己之前虽然有所提防,但心中还是下意识的觉得皇帝不会此时翻脸,若是真的遇到危险,继续怀着这种想法,可能会吃大亏。

“沈世伯教训的是,小酌知道了,日后行事会更加小心的!”

沈枞方才见他低头思索,也没打扰,现在听陈酌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

“世子言重了,你能想明白其中关窍就好。”

他叫陈酌前来,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让陈酌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害怕陈酌年轻气盛,真的因为想当然的原因,真的吃了大亏,甚至命丧于此,那他可就没地后悔去了。

想到这,沈枞又在心里痛骂了临王陈鸿哲一番,丫的把儿子送到龙潭虎穴里来,还拜托我保护好他。

老子沈家放出去能在江湖上有点东西的,总共就一个沈柏,其他的门客虽然也不弱,可傻子都知道能来对付临王世子的,都不是俗手。

自己手下的人估计还没有陈酌的随行之人好使,到时候被人一刀一个,不知道是去捣乱的还是帮忙的,而沈柏也不可能真的时时刻刻保护陈酌,若是那样的话,估计没过几天陈酌就能给自己收尸了。

而方才的试探,知道陈酌自身武艺不差,甚至远超了自己的想象。

那就更别说对临王世子只有粗略印象的皇帝,还有甚至只能从传闻中了解他的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了。

这些人对陈酌实力的误判一定更深,所以自己只要让陈酌意识到此时的险恶境地就好了。

沈枞见陈酌想明白了,于是便开口说起了另一件要事:

“其实今日请世子前来,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禀告。”

陈酌自方才一席话后,便一直紧锁着眉头,反思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点不太把那些暗中窥伺之人当回事了,应该摒弃这种想法。

一听沈枞的话,陈酌却是一愣,重要的事?

景王要完蛋的消息,不算重要的事,给自己说明真实危险状况的事情,是私心之事。

对了,这两件事虽然确实重要,但还不至于在此密室相会,而且还用了禀告二字。

“沈世伯请说。”陈酌真的有些好奇了。

“我要说的事,其实是关于秋家的……”

陈酌闻言眯起了眼眸,早些时候才有秋济夫妇前来告知太后的消息,现在沈枞又说秋家的重要之事,真的有这么巧?

“今晨传来的消息,秋家在常州的各类布置行事都暗中收敛了不少,我觉得他们一定得知了什么,才会放弃自己苦苦经营沧河产业。”

话落,陈酌也是陷入了沉思。

沧河自文州始,经过辖地似长条的常州,最后至涉州流出大楚境内,汇入远海。

秋、沈两家根源皆在常州,两家互相争斗数年,互相争夺常州资源与河运事业,秋家掌握沧河下游,把控顺河而下涉州的海运闸口。

而沈家则控制沧海上游,把控河运与文、定二州的联系。

虽然沈家在朝中的地位超然,是四大家族之一,但秋家也有太后作为后台,而且更加注重于本家发展。

在常州官场与势力中,甚至还隐隐压了沈家一头,而就是这样的大好形势之下,秋家居然开始收敛了?

这正常吗?反正沈枞觉得太不正常了,虽然秋家表面上还是在争这争那的。

但沈家与其争锋数年,立马就看穿了秋家的掩饰,这就更不正常了!

要是秋家直接收敛行事,那还能用害怕沈家于官场之上给秋家找麻烦卖好。

但这样的欲盖弥彰,反而让沈家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秋家一定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才会如此行事。

这事陈酌倒是有些思路,应该是与太后身体状况不佳有关,可应该不止因为这件事。

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但他也没开口把太后的事情告诉沈枞,毕竟沈枞和秋家算是敌对关系,知道这事之后可能反而坏事。

“这事确实诡异,世伯有什么想法吗?”

沈枞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我细细想了一天,始终没能想到任何能促使秋家,做出此种自损一千行为的原因。”

闻言,陈酌便知道太后身体有恙的事情被封锁了,只有少数人知道,即便是沈枞这样官拜右尚书令的人,都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毕竟谁也不可能闲着没事去怀疑有皇城宫闱团团防护之下的太后安危与状况。

“也罢,此事就劳烦沈世伯多多费心,若有什么消息,可遣人告诉我。”

沈枞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今早我已去信一封给临王,说明了情况,希望临王能有所得……”

…………

阴暗昏黄的密道之中,沈柏在前方带路,沈枞与陈酌走在其后,两人还在交流。

“今日还要多谢沈世伯的提醒,若非如此,我还对此行的形式有些轻视。”

“世子言重了,其实世子自有考虑,我也只是让你再小心一点罢了!”

眼看假山石门就在不远处,陈酌行了一礼:“既如此,小酌告辞!近期长安暗涌,沈世伯自己也要小心些!”

沈枞闻言一笑,慈祥的道:“好,多谢世子,我会注意的,世子自己也要当心,若是你爹知道你在长安出了什么事,还不得把我的皮都扒下来!”

“哈哈哈,沈世伯说笑了!”陈酌哈哈笑着。

假山石门洞开,陈酌再度与沈枞告了别,便顺着来时的方向闪身离开。

沈枞看着陈酌离开的背影,眼中尽是担忧之色,显然对陈酌的安全并不放心。

“有时间,还劳你多看护一二,沈家这边,一般来说不会遇见什么问题。”

“好。”

…………

再说陈酌,他这边几个闪身到了沈家内院墙边,他一跃而上,轻轻落在墙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内院廊道的拐角忽的走来一名身着轻裙的恬静女子。

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朝墙上的陈酌望了过来。

两人眼眸对视,目光交接,陈酌大呼不妙!

眼看沈轻梦一副想要张嘴尖叫的样子,他也顾不得其他了,瞬间闪身而下。

在她快要大喊出声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呜——”

沈轻梦奋力的挣扎,眼中尽是惊恐之色,想到自己只是睡不着出来转转,竟然遇见这样的事。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她的脑中闪过临王世子殿下于马车前的灿烂笑颜,眼眸中闪过一抹哀色,眼眶微红。

“是我!是我!你别害怕!”说着,陈酌将脸上的黑巾揭了下来,“临王世子陈酌,你还记得不?”

其实陈酌和沈轻梦对视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坏事,心中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先前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乔装夜访沈家,要是被沈轻梦撞见,会把故事引向奇怪的方向。

结果这不就撞上了?而且看沈轻梦那泫然欲泣的样子,估计是把自己当淫贼了!

自己在人家妹子印象里都变成啥样了,先是钢铁直男发言,又是淫贼闯府,本公子的一世英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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