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归途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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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日出前大家起床，登上甲板，眺望风平浪静的大海。
吉太大叫一声：“哦，天气会好起来的。”
汗国也探出身子笑了。
“太好了，天气太好了。我不容易晕船，所以很担心呢。”
但杰尔马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到了海面上，一定会波涛汹涌的。做好心理准备吧。”
“怎么会”
汗国叹着气，左亚凝视着海面，喃喃道。
“那时候也是这样……”
正如杰尔马所预感的那样，随着帆船驶向海面，乌云垂了下来。
“喂，孩子，别说坏话，今天就住手吧。”
络腮胡的船长对杰尔马提出了这样的忠告。
杰尔玛却一笑而过。
“不用担心。反正达菲尼亚岛的近海总是狂风大作，只是会稍微加快速度而已。好了，按照约定，就在这里，把小船推下去吧。”
杰尔马连珠炮似的对着还在苦苦挽留的船长说。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大魔道师圣杰尔马努斯伯爵的直系子孙杰尔马大人！一旦有机会，我就带着所有人一起跳跃回去！好了，快下船！”
就连一向和蔼可亲的船长也一脸不高兴，但很快就变成了悲伤的表情。
“我知道了。就按照孩子说的去做吧。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你觉得危险，一定会立刻逃走的。”
杰尔玛轻哼一笑。
“嗯，我答应你。”
只载着橹的小船降在海面上，汗国们顺着垂在船腹船舱上的绳梯上了船。
最后一个降落的杰尔马发出信号后，绳梯被卷了起来，看到从船舷探出身子的船长正在挥手。
吉太看着他的样子说：“真是个相当亲切的船长啊。”
杰尔马耸了耸肩。
“是啊。他的独生子在海难事故中去世了，他好像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孙。虽然很感激，但也有点沉重。”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佐亚提出了抗议。
“请不要这么说。父母为孩子着想的心情是很可贵的，更何况是失去了这么重要的孩子……”
被泪水汪涌的卓亚吓了一跳，杰尔马正想反驳“你怎么能这么说”，却被汗国制止了。
“等一下。先不说这个，我们得轮流划船。我先来。”
汗国为了不让杰尔马说出可能会伤害不安定的琐亚的话，率先握住了橹。
吉太眯起眼睛“哦”了一声，看着汗国那不稳的腰身，笑了。
“汗国，那船就没法前进了。我要做什么示范呢？”
但是，代替汗国的吉太也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好，心急的杰尔马说：“由我来做，外行的别干了。”
夺去了箭楼。
于是，就像看错了方向一样，船稳定下来，劈波斩浪前进。
“什么问题！”
面对骄傲的杰尔马，汗国坦率地说，吉太苦笑着鼓掌。
在这段时间里，佐伊亚默默地望着大海。
很快就掌握了要领的吉太和汗国换着桨手，船顺利地前进，但越到海面，浪就越高，被风吹起的雨点像打在脸颊上一样落下。
汗国脸色铁青，用手捂住嘴，从船上探出身子呻吟着，这时杰尔玛抓住他的后背，把他拉了回来。
“喂！要被海浪带走了！吐的时候，只露出下巴！”
当时握着橹的是吉太，“啊，不行！”
就在他大叫的同时，从他手中擦过的箭楼消失在波浪中。
比起回头道声“对不起”的吉太，杰尔马的愤怒爆发在了自从上了小船之后就茫然无措、什么都不帮忙的佐亚身上。
“喂，佐伊亚大叔！不，我现在不是大叔了，佐伊亚！你是什么人！大家都在生死边缘，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变身也好，什么也好，拯救我们吧！”
卓亚反而有些意外地反问道。
“嗯，不过，一旦有紧急情况，就会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准备。”
虽然因为太暗看不清楚，但杰尔马的脸颊有些发红。
“笨蛋、笨蛋、笨蛋。那肯定是为了在船长面前卖弄面子吧。说句不客气的话，三次里只有一次我自己一个人能做好。四个人一起做得到吗？”
一瞬间，佐亚哑然无语，但不管他本人的意愿如何，他的喉咙哪个部位发出了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
“……劳动节，劳动节，劳动节。请求紧急避难。现在主系统处于低运转状态，用安全模式程序进行通信。我带了三名当地人。五一、五一、五一……”
杰尔玛听后态度大变。
“太棒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和那时一样！”
这时，把两人的吵闹声抛到一边，只从船舷伸出下巴的汗国叫了起来。
“啊！我看到岛影了！咦？不过很奇怪，上面完全是平的，左右几乎是直角，这到底是……”
浮现在昏暗中的轮廓，看起来像是横长的墙壁。
于是，与其说是被强烈的波浪推着，不如说是被岛影的方向吸引了过来。
一行人屏气凝神地注视着，眼前出现了一堵垂直于海面的陡峭墙壁。
别说是海岛特有的沙滩，就连礁石也没有。
而且，墙面上还散发着熏黑的红色金属光泽。
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转眼间就扩大成了一个大窟窿。
洞口下方的边缘已经降到了海平面附近。
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杰尔玛却得意扬扬地宣布。
“大家都到了！这里就是达菲尼亚岛的入口！”
小船像被吸进了洞里。
小船被吸进墙壁上的洞里，停在昏暗的空间里。
汗国们回头一看，圆洞急速收缩，一下子消失，被鼻子被捏也不知道的黑暗所包围。
风声和海浪声都听不见了，场景和耳朵都安静得疼痛。
“怎么样了？”
汗国的问题，像回声一样回荡着“是吗”、“是吗”、“是吗”。
杰尔玛骄傲地回答：“嗯，你看。”
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了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射来红色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如果是小城堡的话，那是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
和从外面看到的一样，整个墙面都是由熏黑的红色金属做成的。
墙面缓缓地向内侧弯曲，与同样材质的天花板对应的部分是圆形。
下面太暗看不太清楚，好像有一个巨大的圆筒一直延伸着。
这段时间里，“哐哐哐”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次吉太问杰尔玛。
“这就是达菲尼亚岛吗？”
杰尔玛嗤笑一声。
“还在入口，我也不太清楚，就像纵向移动的走廊一样。”
“什么是纵向移动？”
“就是现在下楼。”
杰尔马说要降落，但包括漂浮在空中的小船在内，整个圆筒形空间开始向下移动。
“会不会撞到天花板？”
汗国虽然很担心，但应该是在与天花板保持一定距离的情况下下降的。
圆筒移动的过程中，只有五岁小孩模样的佐亚茫然地一言不发。
和开始运动时一样，巨大的圆筒突然停止了。
地板和天花板之间的距离，只有人身高的五倍。
咕噜咕噜的声音也消失了。
浮在空中的小船慢慢地触到了地面。
“好了，穿好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杰尔马的声音，横向的墙面上“嗖”的一声出现了纵向的黑线，黑线向左右扩大，开了一条能让人通过的缝隙。
“不管出现什么样的人，大家都不要惊讶。”
杰尔马笑着这样忠告，汗国却发出了悲鸣般的声音。
“咦，这是什么？”
从墙缝里钻出来的，看起来像是穿着盔甲的人。
但无论是笨拙的动作还是整体的体型，都与人类不同。
身体和墙壁一样像是金属，上面长着短的手脚。
更让人离群的是头部，整个被头巾一样的透明物体覆盖，里面杂乱无章地塞着各种金属齿轮和五颜六色的玻璃球。看起来很受欢迎。
口部嵌着一个小铁栅栏似的东西，从那里传来抑扬顿挫的声音。
“……因为收到了佐伊亚的求救信号五一节，所以把船收回来了。但是，好像看不到身影。”
不只是汗国，连吉达也说不出话来，杰尔马像跟亲戚的伯父说话一样轻松地回答。
“不，有啊。他已经和我差不多大了。”
“哦，原来如此。低运转状态是指这个吗？后面那两个人是谁？”
“啊，我来介绍。这边那个看起来不可靠的蓝眼睛少爷就是汗国。这也是巴洛德的国王。还有，这个满脸皱纹的老爷爷是吉太。嗯，一看就知道是小矮人。”
被称为幽灵的对方当然对巴罗德这个地名有了反应。
“哦，巴洛德是双性安德罗基诺斯族的族长阿尔戈德拉斯创建的国家。这么说，你也是吗？”
汗国的脸上下起伏，瞳孔的颜色变成了无限接近灰色的浅蓝。
“嗯，是的。我是和弟弟汗国一起统治巴路得联合王国的乌苏拉。我有个请求鬼大人。”
幽灵的玻璃球咔嚓一声闪了一下，然后含笑答道。
“唉，站着说话又有什么用，还是坐着慢慢说吧。不过，我现在这个身体，坐不了。”
鬼笑出了声，转身朝墙壁的缝隙走去。
杰尔玛抢先跳下船身，回头喊了一声“走吧”。
吉太也“哦，是啊”，“咚”地跳了起来。
乌苏拉有点不高兴，拉住了佐伊亚的手。
“我要走了，佐亚。”
佐亚默默地点了点头，自己也跟着乌苏拉。
在幽灵的引领下，四人来到巨大圆筒外，那里是一个立方体形状的小房间。
门在后面“嗖”的一声关上，杰尔马得意地告诉佐亚。
“我还会往下走，你把脚踩稳。”
身体仿佛一下子浮了起来，乌苏拉和吉太都不由自主地发出“啊”“哦”的声音，而佐伊则小声嘀咕道。
“升降机吗……”
没等多久就到了楼下，门一打开，乌苏拉就大声叫了起来。
“哎呀，太厉害了！”
那里有纵横整齐的市区。
而且，在那上面是蔚蓝的天空和灿烂的太阳，市区前方是茂密的森林，在那遥远的对面，还能看到峨峨耸立的山峦和美丽。
鬼像演了一出戏似的，伸出短促的手说。
“欢迎来到达菲尼亚岛！”
“欢迎来到达菲尼亚岛！”
幽灵半透明头部上的五颜六色的玻璃球，仿佛在笑似的忽明忽暗。
“嗯，除了前面手前川的几栋房子以外，都是立体虚像全息投影。也就是说，是再现了沉没前的达菲尼亚岛的幻象。我就带你去看看真实的房子吧。”
鬼先从被佐亚称为升降机的四方形房间出来，杰尔马、乌苏拉、吉塔、佐亚跟着下来。
来到石造的房子前，鬼像蛇腹玫瑰一样伸出短促的手臂，用只有两只手指的剪刀一样的手拉了拉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