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软硬兼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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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抱定主意，就是不说。他想，你们说我家大人贪纵营私，贪污受贿。可是他贪污受贿的那点东西比起你们京城大员来就是九牛一毛，算不了什么。

和珅见赵恒不说，又开始攻心。他说：“你说你不知道李侍尧官场上的事，可是，你想想，李侍尧收受，贪污的银两会拿去充军饷吗？不会吧。那他把银两能放哪儿呢，当然就是交给你总管了，由你去支配。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的赵大管家，说出来吧，风平浪静，不说出来呢，引火烧身。”

和珅围着赵恒转了两圈，然后再没说话坐到原来的位子上。

喀凝说：“赵恒，你不要顽固抵抗了，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所做的一切，本官一清二楚了。为何李侍尧的新宅现在停工不修了，听到风声了吧。害怕了。你想想，就凭他李侍尧的俸禄，除了养家糊口外，他还能拿出那么多的银两修建这么豪华的新宅，不可能。”

喀凝缓了一口气，喝了些水，接着说：“赵恒，你是李侍尧的总管，又是李侍尧新宅的大监工。修建新宅的砖瓦石料，土木器皿，哪一样不是经过你手买的，难道说是李侍尧自己亲自去买的？赵恒，知道了不说，可是罪加一等。”

赵恒咬了咬牙，还是不言语。

喀凝看出来，不动真格的，不受点皮肉之苦，很难让赵恒开口说话。

喀凝对着门外大声说：“来人，大刑伺候。”

话音刚落，等在外面的李护卫就带着几个侍卫冲进来。赵恒抬头一看，侍卫手里拿着黑色的铁枷板，铁枷板露出锯齿的边缘正张着嘴冲他冷笑。

赵恒知道现在躲是躲不过去了。暗想，要是自己宁死不说，能保住李大人和自己全家老小，也算值了。

他心一狠，眼一闭，把两只手伸了出去。

他的两只手刚碰到铁枷板，就“哎呦”一声，抽筋似地立马缩了回来。十指连心，赵恒浑身上下感到一阵钻心的疼，头上的汗珠子直冒出来。

原来，李护卫在外面把铁枷板放在柴火上烤得滚烫，铁枷板由炽热变得通红，通红又变得炽热。

这种酷刑也真够这些人费脑子想出来。

这会儿，喀凝不说话了，静静地坐在一旁。

和珅起身，再次来到赵恒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说：“本大人已经看出来了，你想玩火自焚，你想玩丢卒保车的把戏。我告诉你赵恒，你想错了。李侍尧已经是朝廷命犯，我们之所以没有把他关起来。是我们两位钦差大臣念及他曾有功于朝廷，才心存私心，没有对他动刑。你可不一样了，小命一个，我们动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你知道吗？”

和珅说完，看了看赵恒，赵恒还是不开口说话。

赵恒暗想，他们两个在诈我，李大人好好的。要是朝廷命犯，你们早给他上刑投入大牢了。

和珅看赵恒顽固不化，就又开始说：“赵恒，你要想清楚。你不能和李侍尧相比。我和喀大人曾经和李侍尧一同在朝廷共事过，彼此称兄道弟。现在他有难处，我们也尽量给予他方便，不太为难他。当然，如果他过于顽固不化，执迷不悟，负隅顽抗，我们也会立即把他拿下，押送京城兴师问罪的。可是，我们并没有这样做，我们等他幡然醒悟，主动认罪，争取自首，宽大处理，从轻定罪。”

和珅缓了缓，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赵恒，你是李侍尧家的总管，你要替你家主人想想。不要现在不说，等我们查出来，你想说都晚了，到那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了。”

赵恒还是不开口，缄默不语。

和珅用脚轻轻地踩了一下地上的铁枷板， 只听“嗤啦”一声，和珅迅速把脚拿开，他这是有意让赵恒看。不说，你就吃这个皮肉之苦。

赵恒身子颤抖了一下，可能是受了刚才的刺激，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和珅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状子，拿到赵恒面前晃了晃，意味深长地说：“赵恒，我想还有一个案子你会感兴趣的。”

赵恒一惊，不知道和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要干什么？

和珅说：“你知道一个叫庄应莲的女子吗？”

和珅一说庄应莲，赵恒就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骚女子勾引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弟弟能死吗？就是这个不要命的女子，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赵化。

弟弟的死，一直困扰着他，使他心绪不宁，夜不能寐。

一想起自己的弟弟，他就心酸难受。自己对不起弟弟，也对不起死去的父母，自己没有照顾好他，让他早早地就离开了人世。

和珅看他有点动摇了。又说：“你知道吗，他的哥哥庄啸天，已经把你告到东川府胡知府那儿了。现在这个案子又移交到了我们这儿。实话告诉你，在这个案子里。人家把你告了。说你们兄弟俩为虎作伥，欺压百姓。串通李侍尧，奸淫妇女。现在两案并一案，就看你如何选择了。供不供出李侍尧，就看你的表现了，你立功赎罪的机会到了，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你愿不愿意抓住。如果你还执迷不悟，这个案子就由我和喀大人来代为审判，这事就由不得你了。你好好斟酌斟酌。”

赵恒还是不开口 ，不言语。

和珅和喀凝对视了一下，用眼睛交流了一会儿。双方都表示出暂时再不审问赵恒的意思。

和珅对李护卫说：“暂且把他收押起来，容他好好想想，再三掂量掂量。”

李护卫押着赵恒出去了。

和珅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喀大人，今天就到这儿吧。改天再审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就像厕所里的石头——又丑又硬。如果对他真的用刑恐怕无济于事，我认为只能只能攻心软化他，让他自动说出来。您说呢？”

喀凝说：“和大人说得对。权且放一放，我们明天再审。老朽也困了，休息吧。”

和珅说：“好，咱们各自回房休息，明日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