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燃灯道人燃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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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散客苦攀登,求道昆仑闭其门。
南方群山飞烟火,灵柩天棺始燃灯。
西方须弥山中,接引尊者突然从功德金莲上跌落下来,口中悲呼道:“此天不允吾西方大兴也,如今鲲鹏道人成圣,岂能与吾等干休。”
准提道人也是周身气息翻涌不停,苦笑道:“师兄,吾等苦心谋划良策,不想天数难料,变故横生,接连竖起两尊大敌,如今却是悔之晚矣,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接引尊者拂袖长叹道:“吾西方生灵何其苦也,连遭劫数,如今生灵不及东方百一,终究是吾等气数浅薄,难承大运,以至于被圈禁一隅。”
准提道人强提精神,安慰道:“师兄,莫要气馁,自古以来好事多磨,所幸如今吾等已经传道夷民,八宝功德池中金莲已生数朵,可见吾等付出还是值得的,吾等尚需沉稳端庄,以待天时变化。”
接引尊者重新落座金莲,面容悲苦道:“师弟,言之有理,吾等虽入泥潭,却也是落得先手,想那三清教派占据广袤富庶之地,却是作茧自缚,如今也是传道无方。”
随着仓颉造字功成,其着作的道主庄周启慧传法的故事典籍在人族中四散传开,人族皆奉庄周为道教之主。
首阳山上,察觉到气运变化的太清圣人自入定中清醒过来,发现道教气运宛如割肉放血的野兽一般,气息逐渐衰弱,不由大惊失色,忙开始推算起来。
发现道教气数正在转移,气运风向逆转外流,片刻之后,太清道人面沉似水道:“好一个鲲鹏道人,竟以人族天命行偷龙转凤之举,截取吾道教气运,如今占据人道大势,以假乱真坐道教之主,如此至吾于何地?”
太清圣人面露杀机,咬牙切齿道:“鲲鹏道人吾与汝无冤无仇,汝竟欲毁吾大教功果,绝吾之道途,汝若不死则吾寝食难安也!”
此时落居于北境十万大山的鲲鹏道人,突然心中一寒,只觉的一股杀机袭来,不由面露阴狠之色,恨恨的看向西方须弥山方向,冷声道:“吾尚未报前番羞辱之仇,汝等二人却是歹念又生,真当吾鲲鹏是良善之辈,软弱可欺?”
鲲鹏道人成圣之后,周天气运汇聚,如今更有地庭气运加身,修行悟道宛若顺水行舟,全然未发觉受人族天命影响,道教气运倾斜,已有改天换地之相,也怪此时道教气运不显,鲲鹏大运加身也未在乎细枝末节,只当是教化气运残存,可怜西方二圣尚不知前因后果,便已遭鲲鹏道人惦记,西方二圣虽有所感应,也是虱子多了无关痛痒。
大雪山灵鹫洞中,曲折幽深中有一盏灵灯忽明忽暗绽放诡异之火,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口水晶玄棺流光溢彩,在这寂静空旷的环境中,只听到一道宛如骨头摩擦的声音响起:“哎,苦修无量岁月,竟无丝毫功果,吾之道途又在何方?”
燃灯道人自葬天棺中坐起,一身枯骨寿衣装扮宛若诈尸一般,周身寂灭之气盈而不散,手中如白玉雕琢的乾坤尺上二气缠绕,修为已至准圣中期巅峰之境,此时却是宛如枯藤老树,灵秀之机潜藏,无力向上生长。
燃灯道人面露不甘之色,穷则思变道:“既然闭门苦修不成,吾当寻求参修它法,以通大道之途,昔日紫霄宫中客多已证就无上道果,可见智慧显达之辈甚多,吾才疏学浅当博览众家,取长补短方为正道。”
燃灯道人又想到:“如今诸圣中以三清圣人根基最为上佳,太清圣人不纳门徒却是无缘,上清圣人门庭复杂,且沾染人族因果,若是贸然参和其中,恐牵扯劫数。想来唯有玉清圣人清高端正,吾当前去求取玉清道法,以印证自身所学。”
想到这里,燃灯道人不再迟疑,立马向着昆仑山而去,待来到昆仑山处,只见昆仑山上道蕴宛若云霞起雾光,仙气缭绕好似水秀落山间,燃灯道人不由心生感慨道:“果然不愧是圣人道场,气象更迭宛若大道辉撒,阴阳漫出其理,五行显化本源,玄清之气妙结,氤氲华彩流转紫气,贵不可言也。”
燃灯道人走入三千白玉阶,拾阶而上好似闲庭逸步,虽幻境轮转不休,却也落不到燃灯道人周围,只见燃灯道人周身寂灭之意将侵玄乱气打落一旁,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成功登顶,就见玉虚钟声响彻昆仑。
阐教一众金仙从修行中清醒过来,心道:“又是哪个通玄之士,过了师尊设置的考验,看来吾阐教又要添一位有道真仙了。”当即就向玉虚宫汇聚而去。
玉清圣人端坐祥云之上,受钟声影响,睁开双目射出灵光,道道玄奥明灭生化,待看到门外之景,不由皱眉道:“这燃灯道人怎的来吾玉虚宫,还引起这般阵势。”
燃灯道人在玉虚宫外稽首拜道:“燃灯求见玉清圣人,望圣人不吝赐教。”
玉清圣人之音像是自九天云外响起,又好似近在眼前道:“吾等为昔日故人,燃灯道友来访,吾玉虚宫自是欢迎。”
玉虚宫门大开,燃灯道人走进殿中,看到一众阐教金仙,暗赞道:“果真是大教门徒,皆为钟灵琉秀的良材美玉,仙气道韵宛若流风回雪。”
玉清圣人问道:“不知道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燃灯道人恭声道:“燃灯苦修量劫有余,至今无有寸进,久慕玉清大法,今冒昧来投,还请圣人收吾入阐教门庭。”
玉清圣人皱眉道:“道友与吾同辈论交,怎能自降辈份入吾门下,确是于理不合。”
燃灯道人忙道:“道无前后,达着为师,今燃灯诚心来投,还望圣人慈悲,怜吾修行不易,准吾于门下修行,燃灯伏维恭请。”
玉清圣人心中暗自沉思道:“如今阐教不曾传道天下,气运如含苞待放,宛若池塘之水,却是容不下燃灯道人入室。否则如虎鲨盘踞,恐伤门下弟子气数,却是得不偿失也。观这燃灯道人模样宛若那丧门神,怕有败气伤运之相,于吾大教不吉。况且广成子前番得教化功德已经成就准圣境界,今阐教传承有序,若是收燃灯道人入门下却是不好安排,不若婉拒于他,使其另作他想。”
玉清圣人摇头道:“道友乃洪荒大神通者,若入吾之门下,岂不叫他人奚落吾等,道友与吾阐教缘分浅薄,吾阐教顺应天数,却是强求不得。”
燃灯道人闻言面如枯槁,惨然道:“今日冒昧打扰,却是燃灯的不是,既是天数如此,吾亦不做为难之事,各位道友勿怪,燃灯去也。”
燃灯道人自昆仑山落魄而回,行至南方群山时,终是忍不住长叹道:“不想那玉虚圣人如此不近人情,吾既已伏低做小,却还是被扫落门庭,在一众后辈面前颜面大失,求道之路举步维艰,却是该如何是好?”
就在燃灯道人自怨自艾的时候,一道宽厚之音响起:“三千大道各通玄妙,汝自身负道途,又何须蜿蜒舍近而求远,今因一时困顿就妄自菲薄,如此怎为大道之士也。”
燃灯道人心头巨震,看向来人,就见其面露慈悲之相,身虽穿破衣麻布,却有大地之灵环绕,气机玄奥自生,宛若天地般深远厚重,燃灯道人起礼道:“燃灯见到道友,道友此言大善,却是燃灯道心不坚,险些被业障蒙尘,多谢道友以大道之音,为燃灯扫去灵台落尘,燃灯感激不尽。”
泰皇看着燃灯道人面露满意道:“汝也是有道根悟性之辈,如今深陷迷雾之中,却是无明灯点亮,若是能堪破本相,自有云开雾散见月时。”
燃灯道人躬身拜道:“道友真乃大德之士,不知方才言吾身负道途而不知,却是何意?还请道友能指点迷津,燃灯感激不尽。”
泰皇微笑道:“汝乃先天寂灭本源所化,伴生灵宝葬天棺亦有寂灭天地之威能,汝若能参透其中玄妙,则前途无量矣。”
燃灯道人如遭雷劈,脑中似有灵光闪过,却又好似远隔山海,不由急切道:“贤师,修为通天彻地,燃灯愚笨不解,还请贤师教吾。”
泰皇负手立于山上看向远处,却是笑而不语。
彼弃之不用,吾甘之若饴。
燃灯道人,已入吾瓮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