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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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赵景然跟周淼究竟说了什么，让周淼在结束两人谈话后，别别扭扭地走到苏木面前，只仍一句，“网络营销这块你就不用管了，模型也不用改了，我直接找其他人做。”
苏木瞟了她一眼，“你？……”，对上周淼四处乱飘的眼神，“那你做好保密工作。”
“那当然了，姐可是专业的。”周淼从苏木的桌子抽中了计划书，“这个我带回去再研究细化下，我有专业的投资团队，比你一个人瞎折腾好多了。”
“好。”
周淼欲言又止，手指在计划书上来回敲击了几下，“唔……算了。”，微微俯身，拎起亮闪闪的手包，踩着高跟鞋，小步慢扭地走到房门口，又回头想说些什么，犹犹豫豫了片刻，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来送送我？”
“那我送你下楼？”
“这还差不多。”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直到周淼临上车了才匆匆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苏木浅浅一笑，大大的眼睛如泉水般清澈透亮，“合作愉快。”
虽然周淼现在对苏木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评价道：真是个妖精。
她一踩油门，潇洒地离开了。
苏木一转身，见到赵景然站在几米外笑兮兮地喊着她的名字，“有事？”
细长的双腿往前迈了几步，站在苏木的身前，还没等赵景然开口，苏木却侧身越过他。他倒是不泄气，依旧轻快地说道：“我今天也算是立功了吧？你不表扬表扬我？”
“表扬。”
“那你怎么表扬呀？”
“表扬。”
这下赵景然听懂了，合着苏木的表扬就是口头上送他两个字——表扬。
“表扬的真肤浅。”赵景然见苏木已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楼，连忙跨步跟上，“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跟她说的？”
“不想。”苏木加快步伐往楼上走去，但是她没有回办公的那套房，而是回了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赵景然还跟在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见苏木就要关上房门，他连忙加快语速说道：“我还从周淼哪儿打听到姜何年最新的消息，你要不要听？一个是我觉得是好消息，另一个是你会觉得是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只听“砰”地一声，苏木关上了房门，将刚刚爆发了最快语速的赵景然怔松地哑火了。
官兰心正好路过见到这一幕，噗呲地笑出声来了，“吓傻了？”
“才没呢，不听我说，是她的损失。”他扯着嗓子喊道：“姜家不打算跟周家联姻了，是姜何年说服他爸的。”
官兰心甚少见他这般失了斯文的模样，觉得颇为有趣，便有意逗逗他，“这消息是觉得好消息还是苏木会觉得好消息？”
“哼，谁知道她会不会觉得是好消息。”
“哦，那这就不是你认为的好消息了。”官兰心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你说说看，什么才是你认为的好消息？”
“算了，不说了。”
陈设极为简单的昏暗房间里，门窗紧闭，遮光的窗帘将整个房间遮蔽的严严实实，透不过一丝亮点，苏木将自己置身于无尽黑暗之中，企图身心能得到一丝平静，可赵景然的声音像是穿透了墙体，附在她的耳旁似的，每一个字都格外的清晰。
她永远抵不过爱姜何年的本能，不得不承认那于她而言，那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即便她刻意压制情绪，嘴上依旧带上了笑意，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露出了甜意。
等到门外没了声响，时间又在昏暗中悄然流逝了不知多久，苏木才平复了心情。
她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姜何年一点点的举动就能让她欣喜不已。要不是两人已经分开生活了一段时间，加上先前姜何年也没有亲口说出这些，苏木都恐怕自己会忍不住缴械投降。
她自嘲地笑了笑，身体往后一仰，直挺挺地倒在床上。还没等她闭上双眼，赵景然又在咚咚咚地不停敲门。
只听他在门外喊道：“时间有点长了，在这么躲，我就找钥匙开门进去了。”
苏木本还想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无意间瞥见塞在枕头下的手表，发光的表盘让指针清晰可见。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她起身打开房门，面无表情地对赵景然说道：“睡着了。”
赵景然见她主动从房里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地表情，“太好了。”
苏木白了他一眼，“你这表情？是发现我还活着，失望了？”
赵景然碎碎念道：“你明知道，我是真的关心你，还要这么这么说，真伤心。”
苏木没有在多说什么，眼见天色已晚，“晚饭做了吗？”
“嗯，吃饭吧。”
“兰心呢？”
“下楼了，应该快回来了吧。我们先吃饭吧。”
窗外万家灯火，屋内饭香飘飘。此刻赵景然在餐桌上装饭、布菜，忙完后正准备坐在苏木对面，却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怎么？我脸上有饭粒吗？”
“不是，我是在想一些事。”
本该是温馨的两人一餐，苏木却觉得吃不下咽，内心对赵景然充满了歉意。
他也是孤身一人，一路辛苦生活，好不容易学有所成，却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跟着自己瞎忙活。
苏木心想是她连累了赵景然，谁都有权利过自己的人生，他也一样。
赵景然见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饭菜，时不时地又看自己一眼，心中料定苏木想的事与自己有关。
唉，我甚至不敢偷偷想她是不是准备跟我表白？
赵景然试探性地问道：“你在想的事跟我有关吗？”
苏木见他起了个头，干脆就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在想，等凌云霄倒台后，你就不用担心自己人身安全问题了，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对了，你的执业医师证还可以考吗？”
赵景然像是守护了孤岛许久之人终于看见希望之船般，点燃了心中的火焰，整个人充满了能量，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再为我着想吗？”
苏木一顿，心中盘算着措辞。她不能这么自私地让另一个人不求回报对她好，虽然赵景然从未明说过，但是苏木多多少少能感受到。然而，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
她断不能给他任何的希望，“解决完凌云霄之后，我们天涯各路吧。”
“啪”地一声，赵景然的筷子滑落到地上，苦笑道：“你还真是直接。”
原来他在孤岛上看到的不是希望之船，而是要将他吞没的海中巨兽。人没了希望，就如同掉入了炼狱般，生不如死。
赵景然从不表白也是为了进退得宜，只要他能坚持的住，就一定能在苏木的身边甚至心里有一个位置，即便那是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
他不奢求苏木爱他，所以从不主动破坏苏木和姜何年的关系，甚至于为了苏木幸福，他可以帮忙化解两人的矛盾，但是如果苏木自己醒悟了，发现离开姜何年才是对的，赵景然也是求之不得，更是要想尽办法留在苏木的身边。
只要能这么一直照顾她，那他也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他有着极佳的心理调节能力，在拾起筷子之后，平静地说道：“先吃饭吧，以后的事在从长计议。”
苏木知道他是在回避问题，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你是不是想一直就这么……”她戳破了窗户纸，要将他的心思晾晒着灯光下，要趁机将一切说得清清楚楚，“跟这我？”
最后的措辞中苏木将“守”字改成了“跟”字，她还是心软了，给彼此都留了余地，如果赵景然能一直不越界的话，苏木会同他做个时常联系，偶尔相见的异性朋友，如果赵景然以后的事业需要她帮忙的话她会尽力。
因为在她目前的记忆里赵景然对她是真的好，一直是无言的站在角落里给她输送温暖。在北国时，两人穷的叮当响，赵景然力所能及的保障她的吃穿；回来了，赵景然被凌云霄虐待，而她却沉浸许爱情，对他毫无关心，直到自己需要才想起他；而之后，赵景然依旧无怨无悔地陪伴着她。
苏木心想：如果赵景然没有遇见自私的我，现在还是一名优秀的医生，或许过几年就是主治医师了，再过几年就是主任医师了。
她的眼眸里融了春回大地的柔情，“谢谢你，在我难过时给了我温暖。但是你值得拥有自己美好的人生。”
赵景然在心里对苏木的话一句一句点评：难过时给了温暖——骗人的吊桥效应，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居然不爱我，想哭。拥有自己的人生——苏木，你知不知道，我的人生就是跟着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做医生了，所以终其一生，我只有两个病人。
他怎么会不知道苏木话里话外的意思，可知道又如何，只要有一丝机会赵景然都会拼命抓住。
他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