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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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的话瞬间让姜何年心中怒火炸成爆发的火山，全然忘了她此时可能还在生病，眼里渗出的戾气简直要将她吞噬，用力咬紧牙关，从缝隙里挤出几个字，“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聚好散。”
苏木瞟了他的右手一眼，“即便你把右手在划伤了，我的决心也不会改变。”
姜何年抬起葱白而又细直的食指在脖颈上一划而过，“你不怕我直接在这个地方来一道吗？”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愿意做任何事。”
“那好，你现在就跟你父亲说清楚，然后我们下午立刻领证，晚上就对外公开，明天安排信息披露正式向长风集团的股民宣布我是你的配偶。”
姜何年怔松不宁，面色霎那间变地灰白，“你这是学会了威逼？”话音刚落地，他便后悔不已，在心中祈求上天，让时光倒流。
“啪”地一声，未受伤的右手在姜何年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彤彤的掌印，“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老婆，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木见他情绪激动地越发难以自控，“你先冷静下。”，她从床边举起冰冷的水杯，趁姜何年未回过神，将杯里的冷水泼向他。
姜何年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是不是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
苏木从柜子里挑选了未使用过的毛巾递给他，“冷静了吗？”
接过毛巾，姜何年机械式地点了点，“嗯。”
“何年，我们以后不要再对彼此耍心眼了，好嘛？”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姜何年湿润的睫毛忽闪忽闪，眼里放出希望之光，“听你的，都听你的，以后我们好好相处。”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嗯嗯，你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为什么不肯娶我？”
“不是，我没有不肯。只是……只是……。”
姜何年心中苦闷，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个缘由，支支吾吾半天后干脆闭嘴。
他的拙劣表现让几近心如止水的苏木破防了。
在大脑神经细胞还未做出什么指令前，苏木的手便提前捂住了她那颗像是被人用重锤快速敲碎的心。
太疼，太疼了。
即便清醒如斯，理智如斯，聪慧如斯，也太疼太疼了。
用极大的定力让自己冷却静心后，苏木缓缓开口道：“我们以后就当成认识的人，好好相处的。搬出去之后，如果有机缘在相遇，我会像个普通熟人似的跟你打招呼寒暄。我想你也可以做到。”
她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偏爱，连做个熟人也区别对待。内敛的苏木连朋友都没几个，怎会跟熟人主动寒暄问候。
而这个偏爱化作编钟，敲醒了姜何年，敲破了他的自以为是，敲得他开始自我反思。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所以我答应你，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你能不能答应我？”
他那示弱的态度并没有让苏木有所触动，她甚至还在考虑姜何年是不是还想耍什么心眼。
“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
“不是要求，真的不是。我只是问问你，作为普通熟人的我，如果对你有好感，能在追你吗？”
“难道我说不行，你就真的不追了？”
“恩，那我就远远的守着你。”
苏木拿不准姜何年这话是真是假，也无心在继续为此耗神，既然他能答应自己帮出去，那就算是达到目的了。她扬了扬手，“随你。”
即便阳光只是透过针眼照向他，姜何年也能抓住机会让光辉闪耀夺目。“那你就是答应了。”他一边说一边抱住苏木转了两圈，又偷了个香吻，“我还有个请求。”
剧情转变太快，苏木都来不及脑经急转弯，一切就都结束了。
罢了，权当是个意外。
她一抬清丽眼眉，正目而视，一副老夫子般凛然地说道：“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那是只能动嘴？”
“姜何年！不要得寸进尺！”
“好了，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的，你不要生气嘛，气坏身体可不值当。”姜何年还想伸出“爪子”来抚触苏木的背部，在被瞪了一眼后，讪讪地将手收回，“我只是想让你将官兰心一块带走，让她保护你。”
姜何年想了想，竖起两根白玉手指，一本正经地发誓：“我发誓，绝不会利用官兰心监视你，绝不会在对你耍心眼。”
多思多悟了一夜，又费神费脑了一晌午，苏木只觉得心乏人倦，无力在与他刷嘴皮子，“行了，那你先走吧，我困了，想休息一会儿。”
“你睡吧，我就在一旁守着。”
好嘛，姜何年真真是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全然不当回事。苏木下了逐客令，“姜何年，你还不走？”
“我只是……。”他本想掏心掏肺地表现下对苏木的关心，可见她一脸倦容又不耐烦的样子，又担心自己说多了，更加拉远了彼此的距离，只得老老实实地退出病房。
哪曾想苏木对着房门外的他又说了一句，“走远点。”
姜何年委屈地撇了撇嘴，“知道了。”
在外等候许久的官兰心见他这副可怜兮兮地样子，心中暗想：这是装可怜，让苏木心软？
她试探性地问道：“姜总，你要回去了？”
姜何年没好气地应了声，“明知故问。”，他现在没心情跟旁人闲聊，板着脸踱步越过官兰心，径直离开医院。
有太多事，他还未想好怎么处理，脑子里一团浆糊，仿佛听到有个小恶魔不停地再骂他，怎么能答应苏木，怎么不把苏木严严实实的关起来，让他永远不能离开。
等到独自一人坐在车里，姜何年自言自语道：“要是关着她能解决问题就好了。”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之前的画面，苏木那心碎的样子是最有力的武器，将他判入地狱。
姜何年闭上双目，将嘴唇咬出一道血痕，才将泪腺里的水珠生生地憋了回去。
“啪”地一声，点火，发动，单手扣紧方向盘，脚缓缓地踩下油门，此时他想好好发泄一通。
然而，还没等汽车发动，就发现有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到车前，惊得姜何年连忙熄火，定睛一看，居然是官兰心。
他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你不要命了！”
官兰心沉稳地走到车窗前示意他将车门打开，“她有话让我带给你。”
姜何年斜睨了一眼，只将车窗摇下，“说吧。”，连个正脸都没给她。
“好吧，那我就这么说了。她说让她心动的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姜何年。”
姜何年一怔，等了片刻，见官兰心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的打算，像个机器人般一帧一帧地转个脖子，“还有呢？”
“没了。”
“就这一句话？”
“就这一句。”
姜何年心想苏木，你这是什么意思？专程让官兰心跑一趟，就只为了没头没尾地说这一句话？
官兰心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地提醒道：“姜总，您现在这样子可不太能用风度翩翩来形容。”
她的话已相当婉转，要是换了其他人，许是要直接评价他狼狈不堪了。
姜何年望着后视镜里一脸胡茬，头发乱得像杂草的自己，心中一震，又低头扫了一眼用绷带缠成一团的又臂，“像个受伤的乞丐。”
“额……那倒不至于，就是……。”官兰心不是好管闲事之人，有些话她本不应该说，可现下她实在忍不住，“就是您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是啊，我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反正她现在也不会难过。”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了避免两个人因自己的话而产生更大的误会，官兰心不假思索地说道：“她真的很爱你，为你各种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要是换了我，让我怀着孕在京市和长洲之间来回折腾，还落了胎，我非找你干一架不可。还有你相亲的事、还有那个测试的事……” 她越说越激动，全然没注意到姜何年脸色的变化，比包公还黑，比钟馗还吓人。
姜何年本想心平气和地问她测试的事是指什么，可一开口便是骇人的呵斥声，“什么叫测试的事！”
官兰心一愣，心想完了，说漏嘴了。
“你不说的话，我就冲上去问她！”
为了苏木着想，官兰心决定还是让罪魁祸首来承担责任，“额……，您可以问问赵景然，他知道的比我清楚。”
“呵，赵景然。”姜何年右手一扬，示意官兰心离开。
可没想到，对方又给他心窝子上补了一刀，“您问归问，可别伤害赵景然。”
“我看着像是个会杀人的人？”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官兰心无奈地想：我可没提到这个词啊，姜何年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何年一边缓缓地关上车窗一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笑话，赵景然出事了，我和苏木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