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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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武离开后，凌晨光独自一人留在上百平的书房里，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么。
片刻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从容地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从夹层里抽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抱着一个瘦小的稚童，孩子的脸上充满恐惧与不安，倒是少年笑脸盈盈。
“想不到凌云霄还是找到了她，哼，还真是不死心。”
遥想当年。
凌晨光一直忙于工作，全无时间陪伴独子凌云霄，加上凌母早逝，他便一直孤独的生活了好几年。
直到某一天，突然往家里抱来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说要把他当妹妹照顾，这样他就不孤独了。
当时，凌晨光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孩子需要个伴，也就同意收养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女孩，还让小女孩改姓凌，取名凌瑶。
直到，大半年后，偶尔回家一趟的凌晨光，被两人的相处模式所震惊。
他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小女孩会毁了凌氏集团的继承人！
于是，他连夜命人将凌瑶送去福利院，让他自生自灭。
而第二天一大早，凌云霄发现凌瑶不见了，像是一只失去美味佳肴的饕餮般，猩红着双眼冲进凌晨光的房间，怒哄道：“凌瑶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还给我！”
凌晨光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凌云霄。在他印象里，这个家里一向是他说了算，凌云霄从来不敢有任何的意见，也不敢跟自己大声说话。
他是凌家的王，是凌家的皇，是凌家的主宰，不允许有人忤逆他！
而这个逆子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肮脏的地方抱来的玩偶，居然胆敢这么跟他说话！
“凌云霄，你是疯了？”
“凌晨光！我再问你一遍，你把凌瑶藏到哪里了！”
凌晨光只觉一股怒意直冲脑海，这不中用的儿子是疯了！
他猛地冲到凌云霄面前，一脚直踢下体，青劲爆起的手掌奋力锁住凌云霄的喉头，“儿子这种玩意，我想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是不听话，我现在立刻就可以让你消失！”
大脑缺氧的凌云霄不稍片刻，就怂了，呜咽着声音，开始求饶，“爸……我……我错了……。”
凌晨光稍稍卸了点劲，“错哪里了？”
“我，我，我不该这么，这么大声跟，跟您说话。”
“还有呢？”
凌云霄心领神会，“我保证，保证以后再也不找凌瑶了。”
凌晨光松开手，又猛地给他一脚，“以后不要在路边捡垃圾了。”
凌云霄一边捂着痛苦不堪的部位一边畏畏缩缩的点头答应，“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时光跨过漫长的二十多载岁月，当年身强力壮的凌晨光如今也步入老态，不仅体力大不如前，就连威慑力和智力也大大被削弱。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发黄的旧照片，“凌云霄，你好样，居然敢蒙蔽我！”
皱皱巴巴的大手一扬，烧得只剩半截的照片飘落地上，被凌晨光狠狠地踩在脚下，“凌云霄，我能给你一切！一样能收回来。”
他知道自己身边已经布满了凌云霄的眼线，所有的信息来源也被对方做了手脚。可坐拥凌氏江山这么多年，凌晨光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一手呢？
权衡再三，凌晨光觉得自己那个傻表弟还算听话，而且凌云霄一向看不上他，不会对他的举动有所怀疑。
正当他拿起桌上的座机想要联络林志武时，突然间想到：或许今日，林志武过来所说的话，也会一五一十地传到凌云霄耳朵里。
他双手一僵，心想不妙！
林志武今日出了这房子，恐怕就再也不能跟凌氏的人有所联系了。
凌晨光一口的镶金假牙，被他咬得“咯咯”作响，“蠢货！”
原本只要他的人接到信号，便能展开攻势，将他不满意的继承人换成他满意的继承人——一个被制造出来的私生子。
当年，凌晨光极不满意凌云霄“玩物散志”，便在凌云霄成年后，又找人生了个私生子。
算一算年龄，那个私生子目前应该已经大学毕业，进入凌氏集团，做一个最基层的员工。
可现在怎么将信息从这个巨大的屏蔽器里传输到有需要的人手上，成了凌晨光最头疼的问题。
这让凌晨光不得不按下怒火，静候时机。
事实上，不出他所料，凌云霄完完全全地知道了两人的对话内容，以及他烧毁照片的行为。
这一切让凌云霄颇为震惊。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那垂垂老矣的“太上皇”居然还记得凌瑶的事，居然通过照片和所在福利院就联想到了苏木就是凌瑶。
原本，他还想让“太上皇”颐养天年。可现在看来，好像不能如愿了。
凌云霄抽了一口烟，“老头子，你可别嫌自己命太长。”
他按下呼叫键，让李秀丽通知投资副总监进来。
“扣、扣，扣……”
“进。”
凌云霄头也不抬地对李秀丽说道：“你现在门口厚着，十分钟后进来。”
“好的。”
投资副总监微微弓腰低头站在凌云霄办公桌前，安静地等候对方的指令。
可凌云霄一直没有开口，只是不停地抽着烟。
五分钟过后。他才缓缓开口，“你想不想做总监？”
“一切听老板的安排。”
“回答的好。”凌云霄站起身，在副总监身旁饶了一圈，“把南国商贸的投资停了，我就升你做总监。”
副总监一怔，“那不行吧？凌董事长说过南国商贸的投资无论如何都不能停。”
凌云霄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辞职信吧！”
投资副总监内心犹如被放在铁板上两面煎，谁都得罪不起。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其实，南国商贸近年来盈利不理想，根据投资准则，可以下调投资额度。”
“几成？”
“什么？”
凌云霄撇了一眼，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抬起手准备按下呼叫键。
穿着正装的投资副总监内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打湿，就在凌云霄即将按下呼叫键的一声，他连声喊道：“三成，三成。”
“五。”
见对方没有回应，凌云霄果断地按下呼叫键，“你叫……”
还没等凌云霄说完，投资副总监连忙跑到办公桌前挡住了话筒，“我马上去办。”
凌云霄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空文件袋，卷成一个圆筒，捅开投资副总监捂着话筒的手，“小李，请副总出去。”
副总监惶惶不安，“凌董，我？”，多说多错，他也不敢下定论，只得支支吾吾地探个虚实。
凌云霄又抽了几口烟，“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快去做南国商贸的方案。”
“是，是，是，我立马去做。”，投资副总监边说边小快步地退出房间。
凌云霄用眼尾略过汗津津的话筒，心理充满了鄙夷。
这都能吓出汗？
他心想要不是吴卓跳出来跟自己作对，也不至于自己要冷处理吴卓和他的人，导致现在无可用之人，只好让这个胆小之辈一路做直升机提拔至副总的位置，可将来难道真还提这鼠辈做总监？
看来培养人才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他对着刚刚进门的李秀丽说道：“你去跟人事部那边要一些今年校园招聘的员工资料。”
“好的。”
凌云霄心想刚毕业的虽然像个白纸，但是培养起来也麻烦，“这几年一直没提拔的员工资料也拿几份。”
“好的。”
李秀丽从来都不多嘴问原因，也不做多余的事，她像是个机器般完美的执行凌云霄的命令。
“老板，还有一件事需要跟您汇报下。”
“嗯，什么事？”
“长风集团的姜总约您明天会面协商锦城时代的侵权案，还说是带了个熟人一起来。”
凌云霄没想到姜何年居然这么嚣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带着苏木来自己的地盘。
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
虽然他早就知道是姜何年带走了苏木，可侵权案让凌氏陷入被动，凌云霄在其他董事的实加的压力下，不得不依靠苏木打赢这个官司。
他一把推倒办公桌上整整齐齐码放的文件，“不见，告诉长风的人，他们谁来都不见。”
“好的。明白了。”
“还有，今晚找人个那个废物拍一些视频。”
李秀丽心下打鼓，这指称她可以猜出来，可要拍什么视频了？她愣在原地，想问又不敢问。
凌云霄见她这蠢状更是心烦，“没一个有用的。还不赶快滚！”
见着佝偻着背部走出门的凌云霄抄起桌上的烟灰岗砸了过去，“废物！”
他心想目前看来扶持一批人才才是关键。
他再次按下呼叫键，“其他事你都先别管了，尽快将我要的人事资料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