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不和将死之人争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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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冰冷声音在这尊禁忌准帝口中涤荡，他看到后方有一道身影爆射而来。
顾玄风没有说话，眸光令人不寒而栗，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乱流当中，他一直就有感受到古史禁地之主与鲍溪神王的征战。
这是他无法插足的战斗。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管，一路带着顾霜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混沌虚无外，回到了故土祖地当中。
可是刚抵达故土祖地，他就感觉到了一种呼唤的情绪。
那是从他身穿的法衣之上传来，而这法衣是鲍溪神王皮囊所化。
最终，顾玄风沉默了一会儿，便是重新出了故土祖地。
而当他抵达此处星空时，就看见了昔日村中寡姐被万人谩骂，被禁地准帝当着面不断斩杀星海修士的场景。
“轰隆！”
可怕的大光在涤荡，这尊禁忌准帝大手抓向顾玄风。
“死！”
顾玄风含怒出手，手持天君塔镇压而下， 出手皆是穷极自身之全力，也都是杀招。
“咔嚓！”
禁忌准帝色变，身躯一阵踉跄，大手被天君塔砸成了肉泥，交织着可怕的道纹，被混沌氤氲大雾笼罩其中。
待他回过神来，神目中已经失去了顾玄风的踪影。
一同消失的，还有鲍溪神王的身影。
“尔敢偷袭本尊！”
这位禁忌准帝没有想到在绞杀星海修士的乱局之中，居然还有人敢潜藏在暗中朝他出手！
“嗡嗡嗡”
瞬间。
这位禁忌准帝扫视乾坤天地，想要追寻顾玄风留下天地波动，去追杀他，却是被人叫住。
“不用去追，星海虽大，但在一处处横推下，迟早会找到他。就算他躲到混沌虚无深处，也自有禁主出手。”
有古史禁地中无量道尊说道，同为上古时与古尸禁地之主一个时代的生灵。
“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
愤怒在禁忌准帝心中酝酿，他若不是发现的及时，断的就不止是一条手臂。
“你追上又如何，难道有实力斩杀他？”
话语很冰冷，甚至说得上以弱者的姿态嘲讽强者。
“覆灭星海修士才是重任，禁主没有当场镇杀她，便是断定她只有死之一道。”
“此时她被救走，同样改变不了死亡的结局。”
……
禁忌准帝目光闪烁，并没有说什么，一入禁地，就已是寄人篱下。
对于禁地中最初的一批生灵来说，他们同诡类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下属，没有自有可言，哪怕是准帝。
从某种角度来看，禁地中的准帝也很可怜。
一旦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便会被驱逐出禁地，再也接触不到让他们获得伪长生的道纹。
似是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当着鲍溪神王面斩杀的修士，直接被他一掌覆灭。
……
……
茫茫星空，顾玄风背负着鲍溪神王疯狂的逃窜。
而他入目所及之地，还没有遭受到诡类大军的血洗。
星海很大，诡类大军不管再多，也无法在一瞬间散布到星海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已经是星域的边缘，很快就能抵达混沌虚无之中，重新回到故土祖地之上。
但望着前头时，却是令人眼神都在收缩。
那是突兀出现在星域边缘的禁忌准帝，散发着沾染了禁地道纹的气息。
禁地针对星海修士的血洗，是一环接着一环！
当顾玄风出故土祖地时，都还未曾见到有禁忌准帝驻守在这个方向！
在这等血洗之下，必然有速度够快的修士冲向混沌虚无中，乞求得一生还的机会。
但当他们抵达混沌虚无时，面对的却又会是禁忌准帝！
那时，又该有怎样的绝望？
“嗤嗤！”
顾玄风在一瞬间爆发全力，猛的窜向混沌虚无之中。
几乎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冰冷的眼眸投射而来，冷漠的注视着他，伴随着荡灭星空般杀伐术法而至。
“噗嗤！”
顾玄风将天君塔护住身躯，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道杀伐，本就伤势未曾痊愈的他，只感觉体内血水再度化作一团。
但他顾不得自身伤势，反而借力快速的遁入混沌虚无中。
星域边缘的防线还没有彻底形成，在他全力冲击之下，一位禁忌准帝还拦不住他！
……
“爹。”
早已经在故土中顾霜，见到重伤的顾玄风回到故土所在的星空。
“运转周天星辰阵，一路向混沌的更深处冲去！”
焦急之声荡彻，顾玄风怕身后的准帝不再镇守在星域边缘，一路追寻着他逃亡的痕迹。
顾霜不疑有他，迅速的运转此处小星域。
落在故土大雪纷飞的山峰上，顾玄风立马就开始将背负的人放下来，查看伤势。
其道域已碎，身躯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已经开始化道。
很难想象她经历了何等可怕的杀伐，才会让浑身上下千疮百孔，犹如是裂开了无数纹路的瓷器一般。
这些纹路中流淌的血液，原本每一滴都拥有着砸毁星辰的力量，但如今已经是神性皆失，成为了凡血。
顾玄风尝试着去化解她身躯之中的杀机道纹，但却没有半分用处。
古尸禁地之主留下的创伤，深入到她每一滴血液当中，每一寸的肌体之内。
“你笑什么。”
顾玄风皱起了眉头，低头看向怀中女子,不经意间看到了她在笑。
她真的很美，宛如天造，不管五官还是身躯都是如此，此刻更是带着吟吟笑意，即便脸上覆盖着的鲜血让她看上去格外凄艳，也如仙葩绽放。
这画面让人有种荒唐感与别扭感。
就在不久前，她还在铁血征战。
只要目睹过她与古尸禁地之主厮杀之人，皆会以为她是一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比的神王，几乎不会与人说太多话语。
不过顾玄风对她这种姿态却是极为熟悉。
“你不想我死吗？”
鲍溪问道，声音并不是如何的虚弱，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她并没有负伤,也没有经历过之前的征战。
“能活着，自然好过去死。”
顾玄风呢喃着，没有多想什么，只想着如何救治面前的女子。
他拿出帝血药凝练，度入她破碎的身躯中，想要重新唤起她肉身的神性。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当初夜林儿与琼瑶准帝也是如此，只是却在葬河宗的山巅之上。
“但人总有一死。”
“虽说好死不如赖活。”
“但姐姐都已经记不起到底活了多久，但六七十万年，总归是有的。早就活够了。”
话语很平静，漫长岁月对于她而言大多都是在沉睡中度过，很少有活动的时候。
听到这些话语，顾玄风心中莫名有些怒气。
“那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
“我是顶着风险去救你，你现在跟我说人总有一死？”
顾玄风突然冷冷的说道，要不是他身穿的法衣传来了呼救的波动，他也不会出去。
“嘁嘁嘁，弟弟你还真绝情。”
她掩面假装哭泣，看不出是那个与古尸禁地之主征战时冷酷无比的神王。
“你觉得这样做，很有意思吗？”
顾玄风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或许她真的已经是看透生死了吧。
气氛瞬间冷凝了一下，让鲍溪楞了楞，仿佛是在想他在说什么。
“不然呢，是要姐姐跟你上演生离死别的一幕吗？”
鲍溪神王楚楚可怜的看向顾玄风，眨着眼睛。
此中画面，谁都无法将她联想到是那个风华绝代，在无帝时代中都流传着偌大名号之人。
“你高看自己了，你我萍水相逢，便是在神女村中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百余年，百余年的时间，什么都不是。
以岁月论，你是一个老到不能再老的老太婆。
我想救你，也只是因为你救了我。
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只会叹息一二，感叹岁月无情，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
顾玄风说道，在星空战场之时，若非身穿的法衣起作用，他早已经是被偷袭致死了。
“有人说过你说话会令人很想打你吗？姐姐要是还能动弹，非要叫你明白什么是传说中的神王。”
鲍溪翻了个白眼，细指成拳，示威似的看向顾玄风。
只是染血的拳头看上去没有任何威慑力。
“此话我早已经听腻，我养了一头食铁兽，它曾说过无数遍这种类似的话语。”
顾玄风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种时候适合作妖吗？
可回首往昔，她本来就一直在自己面前作妖。
“行了，老太婆知道你不会伤心了，毕竟你是最冷漠的修士。那你现在可以把它从老太婆躯体上移开了吗？”
她盯着顾玄风正在炼化帝血药，将药力度入她身躯的手掌。
“我只是替你度入帝血药。”
“软吗？”
言语很突兀，甚至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你……”
顾玄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只看见她眼角笑吟吟，充斥着戏弄之色。
“活该你死！”
顾玄风额头青筋都已经炸了出来，这种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语。
他不知道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故意如此。
“呵呵，男人，都是嘴上说着不在意， 行为却是不一样，你瞧，拿都拿不开。”
她去拨动顾玄风手掌，却发现死死摁着她那破碎的身躯。
“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一点都不怕吗？”
顾玄风叹出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她这翻动作，让他都有一种错觉，仿佛她不是在化道，只是收了一点轻伤。
“怕？有什么好怕的，起码是死在你身上，算是痛苦并快乐着。”
“我！”
顾玄风索性闭上了嘴巴，修行至今，他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行事不拘一格之人。
他过去的岁月中与其相处过，按照以往的经历，这每句话都是在挑逗他。
“管托准帝要是知道你会这样，那……”
顾玄风脑门一热，他是谁嘲讽他，他就嘲讽谁的性子，反正不想令说他的人痛快。
但当他话语说出时，意识到不妥，立马收了回来。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然而她并没有像顾玄风想的那样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顾玄风想拍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臭弟弟，瞧把你吓的，你哪有说错话？难道姐姐看上去像是生气了吗？”
她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顾玄风，眼神清澈，的确像是没有说谎的样子。
“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玄风不由问道，余光瞥到了她身下的红裙，那满是鲜血塑造而成。
“你很在意？”她知道顾玄风问的是谁。
“单纯好奇。”
顾玄风说着，他就是好奇，没有任何心思。
关于管托与鲍溪准帝传说有很多，乃至于他曾经从天机阁莫阁主口中听到，他们两个是夫妻，并且诞下过一子。
可事实证明，天机阁古史是错的。
他能察觉到怀中之人，甚至都没有被任何人接触过，传来肌体颤抖感与当初接触夏夷与秦蛾是一般无二。
“好奇也不告诉你，因为姐姐也不知道。”
“能别逗我了吗？”
顾玄风败下阵来，幽幽的说道，将帝血药炼化到她身体每一处中去。
“不能。”
鲍溪板着脸，让顾玄风时刻都仿佛在言语崩溃的边缘。
“谈正事吧，你要我去救你，是因为什么？”
顾玄风问道，她不惧死亡，若非有事，不会通过他身穿的法衣传递呼救之声。
“没有正事，就是临死前不想被人谩骂，我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人，还会不知道对错？”
“世间哪有那么多对错，世俗小孩的玩闹，都是蝼蚁之穴的灭顶之灾。”
“真的没有正事？”
“真的。”
她那双眼睛，看不出有任何说法的神彩，可惜了他并没有找寻道天尊六道中的心字秘，不然倒是可以通透人心。
“可是，那些人没有骂错你，如果不是神女村，至少禁地不会暴动。”顾玄风说道。
“你是在气姐姐嘛？”鲍溪突然就瞪着顾玄风。
“是的。”
……
大雪纷飞中，只有简单的话语，不像是什么生离死别，更没有什么撕心裂肺。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顾玄风也好，鲍溪神王也好，都没有恸哭的立场。
彼此，本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萍水相逢，若是因为一方身死而内心绞痛，岂不好笑？
伤心的情绪，的确在顾玄风心中有，却又不值一提，他更多的是一种惋惜。
有时候，顾玄风自己都认为自己很冷血，天生适合独伴大道。
这种情况下，他该是心中不断悸动才对。
“你觉得自己还有多久死？”
顾玄风冷不丁的问道，目光微微有些恍惚。
“大概，半个时辰吧，你若是不用帝血药，想姐姐下一秒死也行。”
鲍溪神王惆怅的说道，眷恋的看了一眼天地。
“你不是不怕死吗？怎么又惆怅起来了。”
顾玄风揶揄着她，似是在她话语的引导下，也逐渐忘记了她是一个将死之人。
至少在这一刻，画面看上去很是和谐。
“难道姐姐没有人告诉你，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吗？”
“还有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
鲍溪神王反唇相讥，调侃意味十足。
“你觉得你自己很漂亮吗？”
顾玄风撇嘴，洗去她一身血水，没有人想死时倒在血泊中吧。
“就算不漂亮，姐姐懂男人呐。”
她白了顾玄风一眼，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看上去依旧风情万种。
“你厉害，我不和将死之人争输赢。”
顾玄风强忍着自己不吐出鲜血来。
他自身伤势也很严重，五脏六腑都在灼烧，没时间覆灭体内纠缠的杀机道纹。
“将那些云雾弄开，她挡着姐姐看太阳了，姐姐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喜欢事，就喜欢看太阳。”
抬头间，雪山之上都是笼罩着一层白茫茫浓云白雾，这让她心中有些烦躁。
“你也不挑一个好地方，让姐姐死在冰天雪地里，你是想让姐姐做冻死鬼吗？”
冰天雪地中，无数的雪花飘零不断，连鲜血都已经覆盖。
顾玄风闻言看了一眼天空，随后左手握住苍穹，将漫天云雾拉开，让这片星域之中的阳光得以散落。
“这样，舒服多了。”
鲍溪神王缓缓舒出了一口气，凝望着蓝天之上那悬挂一轮大日。
“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顾玄风喃喃说道。
“你能不能别说这种大煞风景的话语？！”
鲍溪神王瞪了一眼顾玄风，脸色愈发的红润，愈发像是一个正常人。
“事实就是如此，还有一刻钟，帝血药就无法维持你的生机了，这东西说什么生死人，肉白骨，都是假的。”顾玄风说道。
“世间哪有这种药，帝血药对于大帝而言都只是延寿，论起大作用，不及大帝的精血。”
“我当然知道。”
顾玄风回道，越是强大，他越是能够看通透这一点。
“小男人，姐姐走的时候，你会哭吗？”
沉默了一会儿，有声音再度问道。
“不会哭。”顾玄风摇头：“我的道心，没有那么脆弱，况且你也没有在我心中占据什么地位。”
“哼，是个冰人，也被姐姐柔情融化了，姐姐不信你不哭。”
“但巧了，你也没有在姐姐心中占据什么地位，只是一朵相似花罢了。”
鲍溪神王看上去有点傲娇的说道。
“那我谢谢你啊！”
“小男人，你说时间这东西，到底……”
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戛然而止，不可听闻。
顾玄风内心微微一颤，看向还残留着一缕笑容的面庞。
一刻钟的时间原来这么快吗？
顾玄风有些楞神。
他望着化作点点光雨在飘散，视野中的人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化道，最终归于一片虚无。
身死道消，任何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与古尸禁地之主战到这种地步，无论是谁消亡，都必然是不会在天地间留下任何的痕迹。
“亲手送走的人多了，便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我想我明白自古以来，所有人都在追求永恒存在缘故了。”
顾玄风站起身子，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溢出，将这一座雪山都在崩裂。
若非此处星辰特殊，已经被彻底砸穿了。
风沙遮掩烟尘，古史的岁月永远都是一本厚重的书，记载太多追求永恒之人的过往。
“哇，狗人宠，本大神知道你伤心，但你别伤心到吐血啊！”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故土祖地就这么大，顾玄风再度回归之时，很多人都已经知晓。
除了顾霜在运转周天星辰大阵，滚滚、柳小刀、夏夷、秦蛾、小顾霆、小小顾楚、小顾莹、狐女苏小白都已经早早来了。
“特么的，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熊！”
柳小道一脚踹在滚滚脑袋上，将它踹出了一片天地。
碎裂的冰天雪地中，顾玄风从中踏步而出，服用帝血药，也在快速驱逐着体内的杀机。
“夫君，你没事吧？”
秦蛾关切的问道，在征战的前的紧张岁月，顾玄风早就去混沌虚无中唤醒了她与夏夷。
“我没事。”
顾玄风摇摇头，区区一点山岳压着，能有什么事。
“爹爹，你确定，我看你流泪了啊。”
顾玄风的小女儿狐疑的说道，关注点不一样，她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因为太少接触世俗。
“神王陨落，天殇异象，谁能不流泪，姐，你不也是流泪了？”
小小顾楚呢喃着，他跟随这滚滚，见过许多事情，阅历已经很是丰富。
神王这种级别的修士近距离陨落，那种化道的情绪，恐怕准帝都无法控制住，何况是他们。
“我们助你疗伤，你伤的很严重。”
夏夷说道，神目一直都在观望着顾玄风体内的伤势。
“师尊，要给鲍溪神王立碑吗？”
“不用，神王葬于天地，理所应当，死在哪都一样。”
……
小顾霆张了张嘴，四处望了望，所有人都说话了，他是不是也应该说点什么？
“爷爷，我觉得……”
话没说话，顾玄风就已经离开了此地，独自疗伤去了。
这种伤势，他们同力也无法帮助他丝毫。
“卧槽你大爷，你敢踹本大神聪明的脑袋，踹怀了，你陪的起吗？！”
“今天本大神非得捅拦你的老菊花，叫你明白什么叫做地位。”
远方，滚滚已经拖把沾屎，犹如战神一般朝着柳小刀杀来。
同样，滚滚的眼眶也很是红润。
只是人与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同，或许于这些人而言，死掉也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
“你又赢了，我忽略了你死去时的天殇异象。”
顾玄风呢喃着，将眼角的泪水擦掉，他内心笼罩着一种恸哭感，想要因为鲍溪神王死去大哭一场。
但这种情绪，转瞬就被顾玄风驱逐了。
星海并不平静，灭顶之灾已经降临，还有多久就会被禁地生灵找上门，顾玄风心中没有答案。
但他明白，这个时间很快。
故土祖地并不安全，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将此地转移到混沌虚无中来。
这一关度不过去，再多爱恨情仇，再多长生修道，都是没有意义。
他不想下一个在他怀中死去的，是顾母、夏夷、秦蛾、顾霜……等等中的任何一位。
“我若是在这段极为短暂岁月中无法成为准帝，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顾玄风呢喃着。
可他即便步入准帝，也不敢说能够战胜神王，而且还是六大禁地的六个神王！
但他相信谪仙王道在这段岁月中也不会身死，并且会更加的强大！
到时候如果自己能够成为准帝，那么与他联手，或许就能与六大禁地之主一战了。
禁地，此刻像是笼罩在顾玄风头顶一片乌云，很难见到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