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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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莲蓉眼看从宫女们的嘴里得不到什么消息，便回到了房间，将小黎叫了过来。
“你去打听打听，皇上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种行为总让我觉得很诡异。”
“好，我知道了。”小黎乖顺的点了点头，立刻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傅莲蓉原本想去寝殿陪着公主歇息，但如今好奇小黎能带回来什么消息，却在大殿里坐着，手里把玩着公主的玩具 ，思绪早就飞了出去。
没过多久，小黎便欢快的跑了回来。
“我打听到了。
有个年长些的老太监跟我说皇上这是心病。自从三年前先皇后离世，皇上就经常半夜醒过来，迷茫的在后宫里四处寻找先皇后，就像是疯了一般，但第二天早上又会恢复如常。
正是因为如此，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我们大概是因为进宫的时间比较晚，从来没有看到皇上这样过才会觉得奇怪。”
小黎半跪在矮桌边给傅莲蓉添了红枣茶，想着等会儿不要休息了，红枣茶刚好可以用来助眠。
原本傅莲蓉只把皇上这种行为当成了某种癔症，如今听到小黎打听来的消息，心里不由得一阵闷疼。
也不知道刚才魂不守舍的皇上有没有回到乾清宫？回去后是否要好好休息？
“小厨房现在还能用吗？”傅莲蓉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去看看皇上，但总不能空手去。
小黎立刻站了起来，“当然还能用啊，小厨房就在景福宫里，娘娘这是想吃什么？小黎这就去给你做。”
“不用，我只是想去给皇上做点夜宵送过去。”
傅莲蓉起身朝着小厨房的方向去了，小黎紧随其后，想着帮忙打打下手。
因为现在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傅莲蓉便选择了最简单又不耗时的蒸滑蛋。
只需要将鸡蛋打散后，加些水上锅蒸一会儿就好。
有小黎帮忙生火，这道菜也做的十分迅速，没过多久，傅莲蓉便提着食盒独自去了乾清宫。
小黎原本也想跟着去，但是却被她留下来照顾公主。
“我不过是去送个滑蛋羹，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你还是留在景福宫里照顾公主比较让我放心。”
傅莲蓉再三叮嘱小黎，一定不能离开寝殿，也让奶娘在里面伺候着，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才独自提着食盒走了。
可是她却算错了时间。
她来到乾清宫的时候，皇上已经歇下了。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不敢贸然去将皇上叫醒。
傅莲蓉也能体谅他们的难处，便没有为难之说，自己会等在外面，若是皇上醒了，记得帮忙通传一声。
“娘娘，要不您先回去吧，等明儿再来也行。”大宫女眼看着夜深天凉若是容妃在这里冻出个好歹来，她这个宫女可负不了责。
但是傅莲蓉摸了摸还热着的食盒，拒绝了宫女的提议。
“不用了，本宫就在这里等。”
守在外面的宫女看着容妃如此执着，也不好再劝，可又内心纠结，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个消息传给了在内殿伺候的万公公。
“真是个蠢东西，容妃娘娘来了也不知道早些禀报。”万公公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宫女的额头，转身进去轻轻摇醒了龙床上的皇上。
“皇上，容妃娘娘求见。”
“是她来了吗？”楚景岘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鞋子都不穿，便要往出跑。
万公公赶紧让人拦住。
“皇上，夜深露重，您可要保重龙体，奴才这就去将容妃娘娘请进来，请您稍后片刻。”万公公给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守住皇上，自己亲自去将等候在外面的容妃请了进来。
傅莲蓉提着食盒走进来时，皇上只着中衣眼神亮晶晶的盘坐在床上。
那模样看起来和多年前他们出狱时十分相像。
那时的皇上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
因为不受宠，吃了不少苦头，可偏偏那双眼睛亮的如同暗夜里的星辰。
叫她见之难忘。
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才让她上辈子心甘情愿的嫁与他为妻，用整个家族为其登上皇位铺路。
突然想到那些过往让傅莲蓉更感揪心。
“皇上，臣妾给您做了滑蛋羹，要不要吃一些？”
傅莲蓉微微低着头，专心的从食盒里将东西拿出来，尽量的将情绪隐藏起来。
“好。”楚景岘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汤匙，吃了起来。
品尝到了滑蛋羹的味道，皇上的眼睛也越发明亮。
“你的手艺真是不错，哪怕是一碗滑蛋羹都能做的如此美味。”
“皇上不嫌弃便好。”傅莲蓉看着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眼神收敛了一些，微微贴近皇上，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皇上，臣妾有些事想单独和您说。”
楚景岘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眉头微微上扬。
“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到整个寝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傅莲蓉再次正襟危坐。
“皇上，今日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做出如此行径？”
楚景岘看着手里的滑蛋羹，怎么也吃不下了，无奈的放到一旁的矮几上。
“朕一切都好，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真的是这样吗？”傅莲蓉如果没有亲眼所见，可能会选择对楚景岘的情况视而不见，但今天她亲眼所见就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刚才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楚景岘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如此关心过了，眼眶不由得发酸，但是又不想当众落泪，只能迅速转过身去调整自己的状态，硬是将眼泪强压了下去。
看着他这幅要强的模样，傅莲蓉心里更加难过，也更加矛盾。
明明眼前的是杀她全家的仇人，可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楚景岘在确定自己的情绪已经被压制后，才转过身来，反倒安慰起了傅莲蓉。
“朕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了，如今天色已晚，朕送你回去休息吧，公主还在景福宫等着你。”
“皇上，臣妾想留在这里照顾您。公主那边有奶娘和小黎照顾，很安全。”傅莲蓉矛盾的不希望楚景岘一直如此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