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秦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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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慎说完倒是扭头走得痛快,留沈幼莺独自羞愤欲死。
脸上的热意蔓延到脖颈,比三四月的桃花还要艳丽,她连喝了三四杯冷茶,才将脸上的躁红压下去,叫丹朱和白螺进来伺候自己洗漱。
听秦王方才的意思,应该是今晚不留宿了。
沈幼莺倒是没觉得新婚之夜不圆房是屈辱,反而微微松了一口气。被白螺伺候着泡进浴桶时,她晕晕乎乎地想着,外面那些传言恐怕真假掺半。
有暴虐之癖未必,但不行多半是真的。
之前秦王同陈王大张旗鼓地争美人,恐怕就是为了掩饰真相罢。
沈幼莺乱七八糟想了许多,没过一会儿酒劲又上来了,更加晕晕乎乎,便出浴换了寝衣去歇息。
丹朱替她通了发,见她迷迷瞪瞪地上了榻要睡,终于还是忍不住担心问道:“姑娘可是同王爷闹了不愉快?”
沈幼莺回想薛慎的脸色,摇头道:“倒也没有什么不愉快。”走时还取笑了她,要说不愉快那也该是她才对。
“可王爷今晚若不宿在这边,明日的元帕可怎么办……”
后院里的女人每日就那么点事,秦王府满院子的莺莺燕燕,今晚恐怕都睡不着,在等着看她们姑娘的处境呢。
若是得秦王宠爱,她们姑娘在府中也好立威;但若是新婚之夜秦王都不留宿,明日传扬出去,她们姑娘还如何在王府立足?那些莺莺燕燕岂不是都要欺到她们姑娘头上来?
丹朱越想越焦虑,脑子里都替她们姑娘斗了几个来回。
沈幼莺思索了一会儿,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秦王自己不行,哪可能真叫人来验元帕打自己的脸面?
“放心吧,明日多半不会有人验。”
她打了个哈欠,钻进松软的锦被里。
秦王倒是不小气,拨给她的这处院子敞亮雅致,屋里一应陈设用具也都是上好的,沈幼莺满意地将脸埋在锦被里,睡了。
*
“已经歇了?心倒是大。”
薛慎听着王德顺的禀报,哼笑了声。
王德顺弯着腰,低声道:“人已经安排好了,何时给王妃送去?”
“明日就送去吧,她会收的。”
王德顺应是,又迟疑问道:“还有中馈一事,先前都是肖侧妃在管,那是咱们的人,信得过。但王妃入府,按理说该交由王妃了……”
“此事不急。”
薛慎屈指轻敲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思索片刻,他道:“柳氏那边差不多快要动手了吧?让人将此事捅到王妃那去、若是办得好,王府中馈交给她也无妨。”
王德顺应下,悄声退了出去。
薛慎坐在书桌后,摇曳的橘色烛光在他面容上投下斑驳暗影,他不紧不慢自袖中掏出一方白色帕子,又用贴身携带的匕首在手臂内侧不起眼处轻轻一划。
暗红的血滴在帕子上,如点点落梅。
薛慎止了血,瞧着沾了血的帕子嗤笑一声,心想自己在这挨刀子,那只小狐狸倒是睡得安稳。
他神色莫测地将帕子收起来,转着轮椅又去了听梅轩。
沈幼莺果然已经歇下,只有两个陪嫁的女使在守夜,瞧见薛慎过来,连忙行礼,欲要出声提醒,却被薛慎抬手止住了。
他操控轮椅进了内间,就见宽大的拔步床上隆起小小一团。
沈幼莺侧脸埋在锦被里,兀自睡得香甜。
她大约累极了,薛慎进来的动静都没吵醒她,半边脸颊埋在衾被里,半边脸颊露在外面,被热意熏得微红。
赛雪的肌肤上晕开一片红,犹如雪地里盛开的梅花。
薛慎伸出手,又掐了掐那团看起来十分柔软的颊肉,心想这处院子倒是挑得不错,配她。
在里间坐了两刻钟,薛慎才出来。
白螺和丹朱在外面心惊胆颤地等着,见他终于出来,好歹松了一口气,送煞神一般小心翼翼地将人送走,才急急匆匆地去里间看她们姑娘。
只是她们设想中的情景一样都没有发生,她们姑娘好好在被子睡着,床头多了一方染了血的帕子。
白螺和丹朱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
沈幼莺次日起来,才知道昨晚的事。
她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秦王大约是为了保全自己男人的“尊严”,便也放下了此事,并叮嘱白螺丹朱不要再提。
那方帕子则被宫里来的嬷嬷收走了。
沈幼莺净了面,由丹朱梳了繁复的高髻,又换上王妃礼服。
秦王得陛下宠爱,今日一早,她还得同秦王一道入宫谢恩。
沈幼莺刚梳妆打扮好,王德顺就带着两个年轻女使来了。
他恭恭敬敬行了礼,指着身边两个低眉敛目的女使道:“王爷怕王妃人手不够用,特意叫老奴挑了两个得用的女使送来,她们一个叫流云,一个叫拂翠,都是宫里调.教出来的人,熟知宫中规矩,王妃若有不清楚的,只管使唤她们就是。”
沈幼莺微愣,没明白秦王给她塞人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顺从地应下来:“正好我的奶嬷嬷生了病还没过来,白螺和丹朱忙不过来呢,劳烦公公替我谢过王爷。”
王德顺笑眯眯摆手:“王爷已经在二门处了,王妃还是等会儿亲自同王爷说吧,老奴就不在中间碍事了。”
沈幼莺叫白螺送他出去,自己收拾停当后,略一思索,叫白螺留下看家,点了流云和丹朱随她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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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马车在宣德门停下,之后沈幼莺便要与薛慎分开走。
薛慎去拜见皇帝,而沈幼莺则要去后宫拜见皇后。
皇后宫中的女官早就在宣德门候着,等到了人,便引着沈幼莺往皇后所在的慈元殿去。
沈幼莺早年也进过宫,倒是并不陌生,跟在女官身后低眉敛目缓缓而行。
只是走着走着,却发觉去慈元殿的路和记忆中似乎不同,七弯八绕的小径也越发偏僻。自周家别院后她便越发警惕,见势不对便停住了脚步,抚着胸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细声细气询问女官:“我记得慈元殿并不远,怎的还没到?”
她云鬓巍峨,发间饰以华丽繁复的金钗、步摇。长长的流苏坠子垂在脸侧轻轻晃动,衬着她厚重礼服都遮掩不住的纤细身形,越发显得娇弱。女官见她面颊晕红,微微气喘,倒也不疑,垂眸回道:“皇后娘娘在园中赏花品香,邀您先去园子里呢。”
沈幼莺还是觉得不太对,但又找不出破绽。只能装作走累的模样叫丹朱和流云扶住自己,趁机偷偷掐了下流云的手心,想着她是秦王送来的人,或许有些办法。
事实证明,沈幼莺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
看见迎面而来的玄慈公主时,她提着的一颗心反而放了下来。
“玄慈公主。”沈幼莺如今是秦王妃,玄慈公主还得叫她一声王嫂,因此她并未行礼,只是略微颔首示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嫂。”玄慈朝她恶劣一笑,挥了挥手里的鎏金小马鞭:“我还以为王嫂这辈子都不敢进宫了呢。”
沈幼莺抬眸看她,眸色微冷。
玄慈公主是继后所出,又是官家唯一活下来的女儿,自小便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养得性子十分骄纵跋扈。
沈幼莺十岁那年入宫参加宫宴,意外同方氏走散落了单,正迷路时,就倒霉撞上了玄慈。
玄慈同她一样年岁,当时表现的温柔知礼,沈幼莺被她的表现蒙骗,毫无戒心地向她问路。结果玄慈嘴上说着给她带路,实则却将她骗到了一处偏僻的池塘,毫不犹豫将她推了下去。
那时正值冬日,若不是她会水,又恰巧有好心人救了她,恐怕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后来她落水的事情闹大,爹爹想为她讨个公道,却因为寻不到证人而作罢。
只是从那以后,爹爹每逢宫宴都不再带家眷进宫。
时至今日她都不明白,她与玄慈无仇无怨,玄慈为什么要推她。
“我既嫁给了秦王殿下,日后进宫的日子还多着呢。”沈幼莺虽不想惹事,但也并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玄慈挥手示意跟随的女官们退下,绕着她转了两圈,贴在她耳边恶劣道:“嫁给我那个残废堂兄的滋味如何?”
沈幼莺抬眸直视她:“官家知道公主如此侮辱秦王吗?”
“我阿兄因为你,差点坏了同杨家的婚事。还有容姐姐,她本可以挑个好郎君,却被你害得只能做个侧妃!”玄慈抬起马鞭指向沈幼莺:“你这种狐媚子,活该去秦王府受磋磨。”
原来是为陈王和周贞容出气来了。
周家别院事发之后,陈王被皇后娘娘和官家申斥禁足;周贞容则听说和她同一日完婚,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就抬进了陈王府。
沈幼莺见她忿忿不平的模样,温温柔柔地开口:“公主云英未嫁,怎么如此关心兄长们的房中事?不知道还以为……”她故意上上下下扫了玄慈一番,捏着帕子掩唇极轻蔑地笑了声。
玄慈哪里被人这么戏谑过,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她涨红了脸挥鞭朝沈幼莺抽来:“你放肆!”
沈幼莺早就防着她,见状连连退后躲避,却不防身后来了人,她步子一绊,就坐到了来人怀里。
薛慎稳稳接住她,将她按在怀里,冷眼看向玄慈:“玄慈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玄慈其实有些憷他,下意识回避了目光,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不过和王嫂开个小玩笑罢了。”
“开玩笑?”薛慎脸色阴沉沉地凝视她:“将我的王妃吓得晕过去的小玩笑吗?”
被强行按在胸口的沈幼莺一愣,偷偷挣扎的动作也跟着慢下来。
紧接着,她感觉抱着她的男人在她掌心捏了一下,之后温柔得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昭昭?你怎么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