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边陲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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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尘海之旅后，褚愿和宵成功着陆四夜城，刚一走出星舰舱门，还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欣赏四夜城的恢弘，迎面便走来了一男一女，那女生看了眼褚愿，然后一脸坏笑地对着宵喊道：“嘿嘿，小姑！你终于舍得出来啦！”
褚愿立马猛转头看向宵，宵一愣，惊道：“心安？！念尘？！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生嗖的一下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宵，男生也走上来，对着宵极其有礼貌地说道：“小姑，好久不见。”
宵整个人都傻了，褚愿摸不着头脑，在一边站着有些尴尬。
十分钟后，褚愿明白了，这个一头火红长发的女生叫做叶念尘，一副老实人表情的男生叫做君心安，他们俩是宵的哥哥君未佞和姐姐叶倾城的孩子。
君心安是长子，天地化境的实力，如今是【万界】审判所的大判官，同时也是诸天万界驻苍穹第六战场【枯骨荒漠】的守将。叶念尘是次女，天地明心的实力，但她是一个行走世间的济世医师，不过在宵一众兄姐的孩子中，叶念尘是第一个女儿，加上为人天性善良、乖巧懂事，所以她也是元城寺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兄妹俩本来是趁着君心安放假打算回来看看家里的长辈，顺便看看宵，但是在一天前抵达归离天后才被清泽告知宵出门了，两人十分惊奇地到上清学府去找宵，结果没找到，便打算先到四夜城来等着，叶念尘相信宵一定会到这里来。
而且，他俩的岁数是褚愿和宵的几十甚至上百倍，这两人最年轻的那个都有千岁了，只是宵的辈分大，甚至在宵小的时候，叶念尘还经常带着她玩。
宵好奇地看向君心安，打趣道：“心安，你三叔终于舍得给你放假了？”
君心安沉稳地点点头，平淡地说道：“是的，得益于十叔那边的事情，最近【万界】比较安稳，所以我就申请了休假，打算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战场找姑姑修行。”
而叶念尘则是看向褚愿，笑眯眯地说道：“嘿嘿，咱们高冷的小姑现在也有帅哥陪着啦？”
褚愿一愣，然后赶紧解释道：“额，不是，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学而已，我才从外域升变上来，今年刚刚进入上清学府的新学员。”
叶念尘表情愣住了，看了看宵，传声说道：“喂，小姑，你认真的吗？这小子很弱诶，还是从灰域上来的。”
褚愿无所谓地看了看叶念尘，他是不在意被这么说的，从身份地位的差距来说，叶念尘没有任何问题，更别说叶念尘根本不知道褚愿能解构传声符，不知者无罪。
宵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是她总觉得以后叶念尘会为了这句话把自己埋进土里，无奈道：“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倒是你啊，游行世间几百年了，哥姐可是很担心你啊。”
“哎呀！瞎操心！我又不想找对象！我哥瞎折腾我都忙不过来，还找男人？找不自在差不多，他啥时候给我找个嫂子，我就啥时候找对象。”
君心安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叶念尘眼咕噜一转，一脸笑意地凑到褚愿身边，小声说道：“嘿嘿，小帅哥，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让我小姑出来的啊？”
宵是不在意的，但转头却看见褚愿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一脸不得其解的表情，最后摆摆手，说道：“天知道，大概就是，缘分，或许是因为我天生就容易感化他人，是吧，宵。”
宵一脚就给他踹了过去，然后逮着君心安和叶念尘走到一边，揉揉脸，严肃地说道：“你俩！到底是来干嘛的？”
叶念尘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看向君心安，君判官看着妹妹，叹了口气，说道：“小姑，我们没骗你，真是回来休假的，只是吧...”
说到这里，他挠了挠脸，眼神有些躲闪，宵盯着他一脸奇怪，最后他还是开口说道：“只是吧，大姑最近在家里做客，说起你出家门了，还是因为一个外域升变来的小子，我们就很好奇。”
宵白了他俩一眼，叹道：“姐姐也真是没事儿干，有功夫管我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收拾五哥，听说又跑去开拓灰域了是吧？”
叶念尘也无语地呵呵一笑：“五叔迟早被祖父揍，都三年没回过家了，堪比那些常年在尘海附近钓鱼的。”
然后她话锋一转，说道：“喂，小姑，这个褚愿有什么特殊的啊？我都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过，咦~刚刚从星舰上下来的时候，你俩都要贴一块了，还没在一起吧？在一起了还了得，怕不是我很快就要有个弟弟妹妹咯！”
宵呸了一声：“瞎说！我可是你的长辈！能不能对我有一点尊重！”
叶念尘捂着嘴一副看热闹的笑意，打趣道：“哦哟哟，我的小姑姑长大了诶，需要尊重了~”
宵一把抓住叶念尘的脸，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君心安见状，摇了摇头，走到了褚愿那边，由于他比褚愿高了接近一个头，所以少爷得抬起头，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褚愿伸出手来：“呃，你好。”
君心安也伸出手：“您好。”
然后两人又沉默起来了，过了一分钟，褚愿挠了挠头，先打开话题：“呃，君兄弟，你是在万界工作吗？”
君心安点点头，然后说道：“您是小姑的朋友，按理算我的长辈，叫我心安就行了，假如未来你们会走到一起，我还得叫您小姑父，我确实在【万界】工作，小姑父有什么问题吗？”
褚愿一脸扭曲，他感觉这人有点愣啊，怪不得一脸老实人的样子。不过褚愿要是知道眼前这人在几百年前一个人灭了陆离上万恶鬼，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
“诶，不是，你别这么叫我，我跟宵只是好朋友，这些事八字没有半撇的。不过，诶，君兄弟，我也不是扭捏的人，倒是真有事相求，你可以帮我查一下，在万界有没有这几个人吗？”
随即，褚愿将除了窦岳潭和冉清之外的名字在纸上都写了一遍：“这些都是我一起来到诸天万界的，家人们，但是因为灵域的规则，大家去往了不同的界域，我尝试过利用手环和真央大图书馆的信息库去查，但是确实找不到。巡查司那边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我也不好去打扰。”
君心安看着纸条，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会拜托审判所的下属来帮忙找一找，小姑父放心。”
褚愿一拍脑门，无力地说道：“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了，你叫我名字就行了。”
君心安摇头，一副正经无比的表情：“不行，这是礼节问题，况且..”他看向身后正在跟叶念尘打闹的宵，微微笑着说道：“小姑确实是因为你才愿意离开家门，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这么开心过了，总之，谢谢你。”
褚愿一愣，摇摇头，轻吐一口气，说道：“客气了。老实说，我很意外。来之前，烦哥跟我说，诸天万界很险恶，但这几天接触的人看下来，除了那个魏阗焕确实有点让我犯恶心，你们都很好。你也好，兰师兄也好，清泽叔也好，包括宵，你们都是实力远强于我的人，但与你们接触起来我并没有什么心虚的感觉，很自然。”
君心安闻言，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不，你说的那个人说得很对，诸天万界确实很险恶，依然需要注意，况且，倘若不是因为小姑，我也不会跟你有什么交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你确实太弱了。”
褚愿也没在意他的轻视，摊摊手：“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直到一年前，我都还是一个普通人，连灵素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半年前我都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能力是什么，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法熟练的使用。”
君心安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脸色一愣：“我记得你说你是外域来的，意思就是，你用了一年的时间，从一个连灵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到了风拂明心？”
褚愿挠挠头：“大概是这样吧，本来按照我的规划，我应该是研究生毕业以后找个工作开始负责我妹的饮食起居和学杂花销，等工作稳定以后找个对象结婚，谁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跑到这儿来了，还很自然地就跟宵认识了。”
君心安了然，心里也对褚愿稍微重视了一些，毕竟，如果褚愿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天赋也是惊世骇俗的：“下界或者外域的人总觉得主界域就是实力很强，全是天才，但这想法是错误的，主界域充其量也就是发展得更久远，可有资源更多，但人的强大不是靠外部包装，终归是自己的努力。我比你强很多，但当年我靠自己也是用了几年的时间才达到风拂的境界，就算是从这个角度来说，你都值得小姑去关注你，嗯，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小姑是有什么目的。”
褚愿摆摆手：“没事儿，我相信她。”
君心安无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说道：“我会帮你找人的，不论你跟小姑最后会如何，我都认你这个朋友。”
随后，他向褚愿道了别，便走到那边的战场，把叶念尘拉开，说道：“念尘，你对小姑应该尊重点才对，这么打闹成何体统？”
叶念尘一愣，瞬间大怒：“不是，哥，你装什么文质彬彬呢？你最近几年是怎么了？咋就变得跟个老古董一样？”
君心安平淡地说道：“有所追求，自然能够沉心静气，你太浮躁了。”
宵呵呵一笑：“我看你就是追星追上头了，你以前不是挺激情的吗？我可告诉你啊，你想学你舅舅可不是一个理智的行为，那家伙是没有情感，你是装着自己很淡然，这是两码事。”
君心安闻言，脸一红，然后瞬间恢复正常，淡定的说道：“小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像舅舅那样的传奇。”
宵咂咂嘴，叶念尘叹了口气，对宵笑着说道：“那么小姑，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有空就回家来哦，我们还会住很久的，今天要玩得开心哦~”
宵笑着点点头，随即，叶念尘拽着一脸老实的君心安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对着褚愿嘿嘿一笑，看得少爷直叹气，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说不明白了。
褚愿走过去，问道：“他俩就走了？”
宵抱着手，说道：“是啊，他们来明安大堂玩了一晚上，现在要回去陪我爷爷奶奶了。你刚刚跟心安说什么呢？”
褚愿哭笑不得：“我想拜托他帮我查一下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在不在万界，他非要一直叫我小姑父。”
宵一愣，然后笑眯眯地凑上前看向褚愿：“那你应了吗？”
褚愿大声说道：“那怎么可能应！我像那种随便的人吗！”然后他转向平静地看着宵，认真着说道：“况且，时间还长不是吗？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会觉得我并非是一个值得相识的人呢？”
宵表情凝滞了，她明白褚愿为什么会这么说，心里不由得对那个叫做方伊的女生有了一些不满，不过没有流露出来，她很认真地看着褚愿的眼睛，笑着说道：“不会的，我相信你。走啦走啦，不要想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情，也不要想那些难过的事情，别忘了，今天可是出来玩的！”
褚愿笑着点点头，两人便离开了人来人往的星舰停靠港口，走进四夜城。
||灯火长燃不夜城，寒蟾鸣眷此间人。||
文墨雅契点悬缀，曼姿柔荑摘星辰。
与歌载酒同相赴，檀郎粉黛敬佳音。
||色艺才双请玉宇，遥望琼楼共天明。||
作为洛槐城内最大也是最主要的娱乐场所，四夜城内灯火永悬，不同于洛槐城中的安宁常日，四夜城内处处明灯点缀，歌舞升平，既有遍布未知的【幻想天国】坐落其中，也有能够肆意放纵的【明安大堂】建于其内，往上有能够模拟星海遨游的【拟造寰宇】，往下有能够体验遗迹探索的【旧日归离】，至于美食酒水，只要诸天万界有的，都能在这里体验到，除此之外，还有洛槐城中人人都向往的舞台——【长夜舞烬】。
整个四夜城的面积比起洛槐城来说要小一些，毕竟这里没有洛槐城边郊的旷野荒区，但从区域划分来看，这里比之洛槐城内更令人赞绝，四夜城被划分为了5个区域。
最中心的区域就是两人的目的地——【长夜舞烬】，这里也是强者的战场，可以斩杀其中的恶鬼和亡灵，也可以同诸天之人交战，这里会在每一次四夜出现时开启，直到关闭前随时都可以进入，进入其中的人会被幻术转换为虚拟态，真身会被巡查司的管理人员保护起来。
【长夜舞烬】中的时间是被放慢了的，其原理在于通过灵术将空间延滞置于其中，四夜城内的一夜相当于舞台中的一个月，每一个人都可以自行决定去往舞台的任意区域，通过拼杀获得积分，从而可以兑换一些奖励，比如堪比灵武的兵器、高阶咒符、高阶灵术、神明意志的碎片等等。另一方面，由于这里本质上是拟造的【苍穹战场】，因此被分为了6个区域，分别为——
第一战场——【寰宇之眼】，第二战场——【畋猎之森】，第三战场——【崩星绝域】，第四战场——【九幽灾境】，第五战场——【葬墓边狱】，第六战场——【枯骨荒漠】。
不过因为是拟造的，所以真实大小远比不上本体，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左右，而其中蕴含的神妙也远远不及，毕竟【苍穹战场】是诸神王庭被毁灭后陨落的遗迹，就算是十个风清羽也没法完美复刻出【苍穹战场】。
此时就连褚愿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一种自己像个刚从乡下进城的新手村村民的感觉，遍地悬灯高坠，头上有星河璀璨，数不清的人乘坐空际交轨遨游其间，眼前一座恢弘大堂坐镇城中，美酒的香气参杂在美食的可口中，这里既有稚嫩的幼儿喜悦呐喊，又有青年男女相笑甚欢，甚至还能看见一些老人成群结伴，慢悠悠地享受城中慢轨的悠哉游哉。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洛槐城里没多少人了，合着全都到这里来了。”褚愿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感叹道。
宵点点头，指着那直通天际的一道向着周围不断蔓延光芒的五彩斑斓的光柱说道：“愿，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长夜舞烬】的入口，刚刚跟你介绍过了，怎么样，想去哪一个拟造战场？”
褚愿想了想，说道：“嗯，我们去，【枯骨荒漠】吧，怎么样？”
宵悄然间眉眼一笑，然后看向褚愿，开心地说道：“好，去【枯骨荒漠】的话，我们的目标就是陆离的恶鬼了。”
“是吗？不用跟人对打也不错，就当玩真人打僵尸了。”
褚愿点点头，两人便乘上了去往四夜城中心的慢轨——因为褚愿跟宵说自己绝对不会坐空际交规的，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来到了【长夜舞烬】的前方，直到走近了褚愿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光柱，而是被一层五光十色的灵素包裹住的高塔，其下方的基座由一座小城池构成，塔身应该是依据战区分成了六截，每一截都给人不同的感觉，神圣、危机、磅礴、死亡、哀悼、悲鸣。
宵先带着褚愿到了【长夜舞烬】的入口，也就是城池大门口，宵先用魏阗焕给的卡置换了一些专门用于四夜城消费的晶石，这些晶石是幻造的产物，只能在四夜城中使用，晶石按价值分为三种层次——天晶、灰石、浮尘。
宵换了大概相当于二十块上等灵髓价值的天晶，然后带着褚愿利用手环进行了缴费，此时【长夜舞烬】的核心系统便记录了他们的信息，只需要在入口处进行身份核实就能够入内。
进入城池后，需要在启示大厅进行战区的选择，随后进入到巡查司管理的封闭胶囊内，就可以进入战区了，褚愿很感慨，宵真的是这洛槐城内的大明星啊，哪都有熟人。
“您好，两个人。”
“好的，请用...嗯？这声音？哦哟！宵丫头！你解禁了吗？”
“哈哈，是啊，好久不见了，周叔，您还是每天在这地方享清闲啊。”
“诶，哈哈哈哈，这里多好啊！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活力劲儿，我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啊！哦？带伙伴了吗？呵呵，宵丫头，很好啊，这样就很好啊。”
“嘿嘿，谢谢周叔，那我不耽误您办事儿啦，等黑夜结束了，有空您来家里喝两杯，最近爷爷可是相当无聊啊，天天念叨你们这些老朋友。”
“成，不过喝酒就算了，谁要跟你爷爷那老酒鬼喝啊，不喝！哈哈哈哈！去吧去吧！”
“好，周叔再见！”
辞别办事员周叔后，褚愿和宵就走进了启示大厅，宵笑道：“这里总是堆满了人啊，走吧愿，【枯骨荒漠】在最顶端，我们要走最里面的幻造器进去。”
接着，宵很自然地牵住了褚愿的手，褚愿整个人呆住了，恍惚了一下，就被宵牵着过去了。
一开始褚愿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是要通过幻术来将意识暂时的剥离体内，褚愿不敢保证自己现在的意识被剥离后会不会出现什么鬼东西，如果是陌柒染还好，要是那模糊印象中的小男孩，褚愿怕自己把这四夜城给拆了。
所以，在意识剥离之前，褚愿对着巡查司的工作人员千叮咛万嘱咐：“大哥，世界的和平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的一定要把我叫醒！”
那大哥倒也很有耐心，拍胸保证，这才让褚愿放下心来，躺进了那封闭胶囊里。
随着工作人员启动幻造器，褚愿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被往外吸，对此，褚愿感觉很神奇，几秒后，他就再次眼前一黑，嗯，为什么是再次呢？
再一睁开眼，褚愿已经来到了一座沙石砖块雕砌的庞大城池内，倘若不是那些台阶的尺寸表明这里是正常人待的地方，褚愿一定会觉得这里是巨人的城邦，无他，实在是太过高大了，抬头看去甚至犹如坐井观天，除此之外，他还感到了莫名的熟悉，一直以来对于某个问题的一个猜测涌上心头。
不过周围倒是没多少人，褚愿看向身边的宵，问道：“宵，这里为啥一个人都没有？”
宵闻言，摊摊手说道：“因为这里啊，可是整个苍穹战场内最难以生存的地方了，走，我们先去宇墙上，按照每一次的时间轮转来说，现在应该快到陆离恶鬼进攻的时候了，可要多杀一点哦，能换战利品的！”
随即，褚愿跟紧了宵，三步两下的飞上了城墙，来到了高台之上，这也被称作是宇墙，在过去守城作战的时候，这一片矮墙和过道就是将士们最后的据点。
来到那宇墙之上，褚愿才发现了这座城到底有多么的庞大，左右延绵出去甚至看不到头，似乎把这一片战场完全隔开了，高度大概有近五百米，如果还是地球上的褚愿，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能有这种建筑的。
宵慢慢走到了城墙边上，看着手环反馈给她的信息，有些消沉地说道：“嗯，还有一会儿。枯骨荒漠啊，呵呵，悲律回响之地，到处都是亡魂的吼叫，这里啊，永远都是这么的，让人厌恶。”
随即她看向褚愿，笑着问道：“如何？愿，有什么感受？这里可是最接近原初的苍穹战场。”
褚愿走到她身边，看着眼前那一望无垠的荒漠，灰沙漫漫，热浪滔天，一粒粒尘沙随着萧肃的风轻轻翻滚，他环顾了一圈可以看见的城墙，最后看向了一座高台，脑海中那出现过多次的画面浮上眼前，笑着说道：“原来，是那里啊。”
宵一愣，转向褚愿看见的方向，问道：“那里？什么意思？”
褚愿看着那城头，似是回忆，缓缓地说道：“无数的恶鬼、参天的巨人、被困在城头怒吼着的蓝发女人、背后长着翅膀冲向天幕、身后跟着犹如蝗虫过境般恶鬼的男人、还有那站立在战场，如同魔神一般，阻挡了千军万马的黑发男人，后来，无数的陨石从天而降，无数的恶鬼犹如飞蛾扑火，冲向那瀚海星辰，那女人落下了眼泪，那是我最初梦到这荒漠的场景，不过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毕竟是梦。”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宵，笑道：“结合你告诉我的事情，我大概猜出来了，旷世战争、终结、枯骨荒漠、古城、战死的将军，那个黑发男人，应该就是叶笑尘吧。说来，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了，烦哥说我的力量来自诸天万界，我就在想啊，我的力量或许就是传承自他吧，所以才会一直梦到他，毕竟我这能力也带点诡异，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真的很感谢他救了我一次，不过可惜他已经离世了，欸对了，宵，你应该知道你四哥的墓在哪吧？我想去拜一拜。”
宵呆住了，她立刻转过身，背对褚愿，眼泪已经止不住地下淌，褚愿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一愣，赶紧靠过去，问道：“宵？怎么了啊？又想起你的姐姐了吗？”
宵抬起头看向他，眼中的樱花似乎飘落进了寒潭中，她突然抱住褚愿，大声哭了起来，褚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伸手抱住她，不断地安慰起来，在过了许久后，宵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褚愿，说道：“我哭完了！”
褚愿一下子有些哭笑不得，擦了擦她的眼泪，说道：“好哦，那就好。”
宵看他这样子，松开了手，有些扭捏地小声说道：“愿，其实，其实我一开始不是很确定的...”
褚愿一愣：“啊？什么意思？”
宵轻轻抬起手，指了一下褚愿，又指了指自己，说道：“一开始，我不是很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只是我相信我的灵魂中传来的声音。”
“诶？所以现在确定了？”
宵点点头，继续小声说道：“对不起，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扭着你折腾了两天，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轻浮的人...”
褚愿立马摇头，张开手臂，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诶，都问第二遍了，我哪会啊！你看，我听这么多人说你以前多自闭的，但你现在还跟我这么乐呵，咱是什么小脚色，能让宵大小姐这么看得起，咱高兴还来不及呢，背靠大树好乘凉，宵大小姐要是能包养在下，那真是感激不尽了！如何，宵大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
宵呆呆地看着他，心里的那股莫名的难受感瞬间没了，一下就笑了出来：“你这个人！哈哈哈哈！你这个人怎么还有这么贱贱的一面啊！好啊！我包养你啊，你敢接吗？”
褚愿头立刻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可不敢，咱也就是吹捧吹捧，真被你包养了，咱作为新时代有志青年的尊严何在？志气何在？不妥，实在不妥！”
宵扑哧一笑，褚愿见状，恢复了正常，温柔地说道：“如何？心情好点了吗？”
宵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愧疚地看着他：“对不起啊，要是最后发现你不是我认识的人，就这两天的经历都不知道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了。”
褚愿摇摇头，认真地说道：“宵，无须如此，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明白吗？倒不如说，该是你原谅我。如果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你再往我身上贴，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推开，但我必须承认自己的情感，只是我还没走出来...你懂我的意思吗？以这样的心态去迎接未来的可能，我会唾弃自己。所以我才是有侥幸心理的那个，这是可耻的。”
宵看向他，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不论如何，我就当你在说一些我想听的话了，未来还长啊，谢谢你，愿，我心情好多了。”
褚愿尴尬地挠挠头，其实他是觉得刚刚的话有些臊皮的，就在这时，自远方的荒漠深处传来了阵阵声响，褚愿长舒一口气，对着宵说道：“好了！伤感时间结束了！该好好发泄一下了！”
宵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娇声怪罪道：“哼，逃兵！”
褚愿无所谓地摊摊手，手中具命灵武具现，随即嘿嘿一笑，就跳下了城楼，此时他的内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情绪，那是一种急需发泄的躁动，所以褚愿心中意念瞬起，大喝一声，对着自远方黄沙中逐渐显现的恶鬼们露出了肆虐的笑容。
【一念，风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