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左展昭右欧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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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县城不大，成衣铺子就那么三两家。林思嘉也是后来置办家什时才了解到原来成衣相较于百姓家买来布匹自己动手裁缝的衣服，贵了三四倍不止，譬如一匹布长十三米，宽一米四左右，面积十八平方米。以女子裙衫计，顶多只能做一身上衫下裳的套裙。而一匹麻布一贯钱，一匹棉布一两五钱，一匹最次等的绉稠得三两银子，其余档次丝绸绫罗更是价格一路走高，有那种贡缎更是有市无价。富豪侠客退而求其次，云锦因其细密，纹样多变，华彩流光而颇受青睐，松江苏杭一带皆有云锦出产，价格从百两到千两一匹不等。

此外丝绸当中，尤以苏杭织造局总辖，在满足皇家及官员所用之外，亦有珍品对民间开放，大宋前朝澶渊之盟，年入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所取绢帛皆为中等偏上，而丝织业反而因此发展势头更猛，又因宋朝整体环境是有利于商业发展的，因此升斗小民，温饱不愁之后，家家户户都会给自己置办两身体面衣衫，衣料华贵，价格不菲，会绣活的裁缝的人工费再计入其中，所以，成衣并非民众必需品，反而地位等同于奢侈品。林思嘉估算了一下，展昭送给她的那一身淡黄裙衫，可能……就得是她一年的俸禄才能拿下来！

辛苦一年不吃不喝，才能置办那么一身裙衫，林思嘉觉得除非自己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自己置办女子衣衫。而且女装累赘繁琐，她每日里练功、上差，男子裤装、长衫、短打，都是很便捷的，衙门公服每季两套，虽不是什么好料子，但绝对实用够用。如果不是这次展昭提及她要换回女儿装，正式去藏剑山庄投递拜帖，也不会想着好好的给自己置办一身能看的行头。

如今走在路上，她左边是展昭，右边是欧阳春，两大当世龙章凤姿、盛世美颜、各有千秋的美男子陪伴左右，她受宠若惊之余，也惊悚莫名——任是她再怎么神经大条，也知道一路走来，拉了一票雌性生物的仇恨值，毕竟县城只有这么大，她巡了一个月的街，作为小小县城唯一的女捕快，辨识度还是挺高的。之前还有人暗自等着看好戏：这么不安分，混迹在一堆老爷们当中做什么捕快的女子，以后谁还敢要？

很快，今日的三人行便让持这种想法的人啪啪打脸。

越是靠近那堪比现代奢侈品牌的绸缎庄成衣铺，林思嘉便越是迟疑，脚步慢了下来，她还在想着包大人说了此次办差，县衙一应人力物事任她调用，是否意味着她置办一身行头也能报销？但再一想，中等的裙衫都抵得过自己一年的俸禄、包大人一月的俸禄了，想想包大人随身的衣服，全无绫罗绸缎，皆是布衣葛衣麻衣，还半新不旧的，她敢用脑袋打赌：这置办行头报销的想法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否则，包大人能叹气哭穷到让她爬着出衙门。

展昭早已经将她纠结而丰富的神情尽收眼底，眉梢眼角的笑意就不曾落下过。他直接迈步进了上回那一家绸缎庄，来到成衣区，干脆利落吩咐迎上来的女掌柜，展颜一笑：“掌柜的，你这里可有适合这位姑娘的衣服？”

倒抽一口冷气声，女掌柜蓦然回神，脸上飞起两团红晕，突然一下子变得矜持起来：“公子，自然是有的，要说小店的女子成衣，款式新颖，绣工精致，不是奴家夸口，这定远县城里大户娘子和千金小姐可都是常客。只不知公子是为家里什么人选，她喜欢什么款式，什么颜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