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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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明澈正式掌握大权以后，有些识趣的官员就自动让位了。
毕竟，像禁军统领这样的关键职位，肯定是要留给自己的心腹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啦！
该下去的下去，该上来的上来，上上下下的官员调动有小半年的时间。
这时候朝堂上才发觉，原来有那么多人，原本就是今上的人了。
整饬一番后，岑明澈下令——
清查账目。
这可不是皇家欠了群臣的钱，是臣子欠了皇家的钱。
怎么回事儿呢？
原来先帝为了彰显皇家恩德，也是为了自己下江南玩的愉快，就让臣子问国库借钱。
如果把一个朝廷比作一个大型企业，那么内库就是皇帝的私人财产，自己花的，而国库就是公账。
内库和国库混淆，乃是大忌。
但先帝想去江南玩啊，江南好玩儿啊。
内库钱又不够，怎么办呢？
授意心腹，问国库借。
比如甄家。
但是这么一借就刹不住了啊。
想想看，心腹问国库借钱，反过来讲，是不是能从国库借钱的才是心腹？
慢慢的，大臣们都开始问国库借钱了，不缺钱的都要借点意思意思，好像不从国库借钱自己就不合群一样。
国库又不是无底洞，被这么折腾怎么可能不见底啊。
翻开一看，全是赤字。
岑明澈一看账本，不干了。
什么叫家天下，就是这天下都是我家的！
是，国库是公库，不能花在皇帝身上，否则就叫穷奢极欲，是昏君。
所以无论是玻璃，还是出海，岑明澈都是掏的私库银子。
毕竟他有钱，尤其是挂机系统，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白银。
但是国库皇帝私人不能用，你们这些大臣就能借走了，用来花天酒地？
让勋贵大臣们，用国库的银子，吃凤凰舌，吃鲫鱼脑子做的豆腐？！
这tm是谁家的天下啊！老子当皇帝的都舍不得这么吃的好吗？
还钱！都给老子还钱！
现在岑明澈是皇帝了，原来他的【账房】就被他送到了户部，查账用。
宫里有皇后负责，出不了一两银子一个鸡蛋的事儿，除非吃的是人参蛋。
前朝就不行了。
一分银子都别想贪！
终于能自己做主了！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不是说岑明澈这个人不大方，而是对他而言，他给可以，自己伸手从他兜里掏，那是万万不行的。
谁敢伸手，就剁了他的爪子！
有【账房】坐镇，账簿整理的很快，快到那些人都没来得及做手脚。
“百官共欠国库白银，一千三百七十二万六千四百五十三两六厘二分。”
岑明澈看着折子，在大朝上，当着百官的面，将算出来的具体数额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
“欠银的都是谁，各自心里有数。”
“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把欠银还上，账目一笔勾销。”
“否则……朕就自己去你们家里拿了。”
“退朝！”
下朝后，百官面面相觑。
这个数字……怎么说呢，他们很多人都没看过账目，不知道对不对吧，但的确是太精确了啊！
真是一文钱都不放过，六厘二分都算出来了！
街上买菜都还给抹个零呢！
皇帝这么抠的吗？！
还不还的，百官得望风而行。
望谁的风呢？
宗室和勋贵，尤其是上皇老臣。
这些人借的最多，大头都在他们手里。
本来大家都还想赖账，三个月了，一个还钱的都没有。
但是岑明澈这个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执行力杠杠的。
宗室不还？行，先断了你的年例银子和赏赐。
年例银子可以理解为年薪，断了年例银子，意思就是用你的年例银子抵债了。
那赏赐呢？
不是没有，而是也用来抵债了。
想想看，放赏的时候——
“赏某王爷红珊瑚摆件一对，玉屏风一对，玻璃宝瓶一对，折合银子多少多少，抵国库欠债，钦此！”
……还不如不赏呢！
圣旨可是当众宣读的！
多下脸那！
还！砸锅卖铁当祖宅的都得还！
当然，要是家庭实在困难的，岑明澈也会让人调查好，还了银子后，再赏一笔下去，不至于把人家饿死。
一码归一码，欠的银子是欠的，赏的银子是赏的。
见皇上这是动真格的了，那识趣儿的，各个悄悄地把银子还上了。
史家就是其中之一。
但本来史家就不怎么擅长经营，这么还了一大笔银子，家里转眼间就精穷了，只得裁了不少人，包括针线上的。
史湘云就来贾府和贾母抱怨了，史家连衣裳都要她们这些当小姐太太的自己屋里做，她手上扎的全是针眼儿。
至于甄家呢？
甄家不还。
甄家的想法是，这银子是当年先皇下江南的时候用到的，也不是我们花在了自己身上，还什么？
还有，现在甄家当官的都给撸了啊！
况且，甄老夫人还活着呢。
嗯，先帝的奶娘甄老夫人，还活着。
先帝都死了她还活着！
可真能活啊。
但甄家显然忘了，之前的银子是花给了先帝，而不是花给了岑明澈。
况且，就看甄家摆宴的那个铺张劲儿，银子都花到哪儿了，还两说呢。
而且，和甄老夫人有情分的，是先帝，不是当今。
岑明澈已经暗中磨刀霍霍了。
不还是吧？
那就抄家好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还有一个硬着脖子不还的是谁家呢？
是贾家。
贾家可没觉得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家觉得自己牛叉的很！
他们家可是出了三个天子宫嫔！三个！整整三个啊！
这还不能说明他们家受宠？
纵观前朝今朝，那家出过三个天子宫嫔的？
他们贾家，独一个！
再说了，他们家也没钱。
贾家的各个都是损公肥私的好手，所以建了个大观园，几乎就把公众的家底掏空了。
现在要还国库欠银，谁还？
公中还？
公中银子不够啊。
私人还？
那谁出大头谁出小头？长房和二房怎么分这个比例？
况且，凭什么要他们私人还？
除非贾母压服两个儿子，否则贾家大房二房都不会自己掏银子。
但指望贾母想到这一点？
贾母已经老了，现在的贾家，是贤德贵妃之母，王夫人的天下。
要么说无论男女都要多读书，读活书呢。
王夫人就是读书太少了，见识也短浅，只看到了自家出了三个天子宫嫔的荣耀，却忘了有一个词，叫做——
捧杀！
其实捧杀也不止这一种方法，奈何贾家的男人太废物，没用的没用，有毒的有毒，想捧也捧不起来，捧起来了危害又太大，不值当。
还是捧女人来的方便。
反正岑明澈的后宫也不少这一口饭、一块衣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