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怨魂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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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阳闻言，忙转身掀开门帘，示意进来。
姚斌战战兢兢地走进石屋，来到火盆前站定，也不敢看屋中几人，匆匆行礼后便低着头。
“你将散火云晶已经换成假的了？”假扮成“仇霸天”的无面男子，缓缓问道。
“是。”姚斌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无面男子忽然一阵冷笑，手掌在虚空一招，两块大小相近的黑色石块，同时从姚斌怀中飞出，落在了无面男子的手中。
“你真的换了？”他掂了掂手上的两块石头，神色骤然转冷，厉声问道。
“我……我换成黑云晶了……”姚斌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慌忙解释道。
黑云晶与散火云晶外观差别不大，功效却是天差地别，后者能够将炼剑时吸收的火力，均匀地散布在法剑周身，前者则无这般功效。
并且，黑云晶性质脆弱，吸收火力过多，无法承受时，便会爆裂开来。
若是在炼制焚天剑的过程中生爆炸，届时就不仅仅是炼剑失败那么简单了，铁坚必定会受到冲击，也极有可能身受重伤。
“自作主张的蠢货，若是用我伪造的这块散火云晶，铁坚定然无法现破绽，可用了那黑云晶，他就未必现不了了。”无面男子闻言，顿时一字一句的说道。
孙正益与孙阳闻言，互望一眼，同时面色一变。
“前辈，我千叮咛万嘱咐过了，让他务必更换您给的石头，这黑云晶是他自己临时起意换成的，我根本不知道的。”孙阳膝盖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慌忙辩解起来。
孙正益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心中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姚斌也是一惊，慌忙将头低了下去，心中却有些无法理解，为何孙阳作为孙家少主，会如此畏惧家中供奉的炼剑师？
只见“仇霸天”缓步走到姚斌身前，缓缓开口道：“听说，你也是个炼剑师？”
“我仅仅只能炼制下品法剑……”姚斌老老实实说道。
“那我要是给你个机会，让你炼制出一柄极品法剑，你可愿意？”无面男子抬手拍了拍姚斌的肩膀，开口问道。
“此话当真？”姚斌闻言，顿时抬起头来。
他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无面男子，后者却是冲他露出了一个古怪至极的笑容。
姚斌只觉得仿佛被一头毒蛇盯着，顿时心头一寒，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下意识向后倒退而去，试图远离“仇霸天”。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脖颈处就已经突然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箍住，身子顿时一轻，就被人高高提了起来。
姚斌的身材颇为高大，按说以“仇霸天”的身材，根本不足以将其提离地面。
可这无面男子的手臂却是缓缓延长，竟然增长了一倍，就这么将姚斌举在了高空中。
“放……放过……求求……你，放过我……”姚斌的喉咙已经被掐得几乎变形，整张脸涨红到了青紫之色，只能断断续续地求饶道。
“先前说，给你机会炼制出极品法剑，可不是骗你。只不过，不是你动手来炼，而是我将你炼入法剑之中，成为极品法剑的一部分。”无面男子冷笑了一声，面容恢复到了自己原本的恐怖模样，嗓音阴柔说道。
说罢，其就这么一只手举着姚斌，几步走到了石屋中心的那处圆形法阵上。
只见其另一只手掌，掌心白光一闪，当中立即浮现出一柄镶嵌有红色宝石的白骨匕。
这匕形状十分奇特，整体中空，外部呈现出棱锥之状，四周皆有锋刃。
姚斌望着白骨匕，双目凸鼓，其中似乎充斥着恐惧、愤怒与不甘，但喉咙口只能出几声无法听清的字眼。
“嘿嘿，再多来点痛苦、愤怒和怨恨的情绪吧，你的极端情绪越是强大，对我的幽鳞血剑来说就越有裨益。”无面男子笑着说道。
他手上的力道拿捏地十分准确，正好令姚斌痛苦至极，却又不至于立即死去，真正做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见其另一只手臂缓缓延伸变长，握着白骨匕来到姚斌胸前，“噗”的一声，捅了进去。
“唔……”
姚斌双眼已经翻白，口中却仍是忍耐不住，出了一声痛苦呻吟。
只见匕从其前胸刺入后，被无面男子一巴掌拍了下去，竟连着尾端都尽数没入了他的体内，而在其后背上，匕尖部则刺穿了出来。
一道血线从匕尖端处，汩汩流淌而出，点点滴滴落在了地面上的圆形法阵中。
孙正益看着这一幕，心头也是冰寒一片，对此人是再不敢生出半点异心，孙阳则早已经两股如筛，身躯抖个不停了。
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存在，只怕他的两腿之间，就已经要被尿液浸湿了。
无面男子喉头上下移动，一阵阵模糊古怪的吟诵之声随即从中传出，其身下的圆形法阵在沁入了鲜血之后，顿时亮起一阵幽暗的血红光芒。
与此同时，一阵微微带有甜味的气味也在石屋之中蔓延开来。
只见那白骨匕尖端处，不断有鲜血流出，流入法阵中后，就沿着法阵内的弧形脉络缓缓流动，最终朝着正中心处，一个嵌入地下的漆黑圆桶中流了进去。
“修为是低了点，不过还好怨念够深。有了这秽灵之血作为淬火液，我那幽鳞血剑成功的几率至少能够增长两成了……”无面男子看着不断滴落的鲜血，幽幽说道。
而被其举入半空中的姚斌，口中冒着粉红色的血泡，喉间出阵阵“咕咕”之声，双目则开始变得暗淡无光，生机一点点流逝殆尽。
翌日清晨，一声悠长的钟鸣将众人从睡梦中唤醒，今天正是大会正式召开的日子。
一支将近百余人的队伍，集合在了石屋前的白石广场上。
这些人正是各大商会和家族派出，前来参加此次炼剑大会的人员，其中包括了三十余名炼剑师，铁坚和陈光两人也混杂在其中。
在这些人的身侧，大多都放置着一个三尺来长，一尺来宽的木箱，里面放置着他们用来炼剑的材料。
燕紫因为放心不下小算盘的伤势，此刻就守在石屋之中，并未来到这里。
广场上靠近火山口的一侧，不知何时搭建起了一座高台，上面摆着两张朱红色的大椅。
左侧椅子上坐着一名面容肃正的黑须中年人，其身上穿着一件朱红蟒袍，看起来仪态不俗，甚是威严。
“那是我们越国的广凉王，当今圣上的胞弟，深受陛下信赖和倚重。”陈光看向那人，给铁坚解释道。
铁坚在燕家时日毕竟不短了，对于越国许多事情早有耳闻，事实上，从那人身上的衣袍来看，他就已经猜出了其身份。
他略微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了右侧大椅上的另外一人。
只见那人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身着一件青色长袍，容貌颇为儒雅，身上有一股子读书人才有的雍容气态，看一眼就令人心生亲近之心。
“这位便是我们越国明面上可知的，唯一的灵剑师司徒浩了。”陈光语气中都透露着几分崇敬，郑重介绍道。
铁坚闻言瞳孔中光华蓦然一闪，遥遥对着司徒浩仔细打量了一番，现其容貌五官果然与司徒然有几分相似。
不过令人感到有些疑惑的是，就容貌来看，司徒浩似乎比他的儿子还显得更年轻一些。
像是看穿了铁坚心中所想一般，陈光解释道：“司徒大师天资聪颖，不仅在炼剑一途上天赋过人，就是在修炼一事上，也是惊采绝艳。年仅十八岁，便已经成就筑基，故而才致使容貌变化缓慢。你别看他如此年轻，事实上，他如今已是七十岁高龄了。”
一语说罢，陈光才记起身边的铁坚，也已经是一名筑基期修士了，并且就年纪来说，似乎比司徒浩当年还要年轻了一些，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在那两人身后，还摆着一排座椅，上面则坐着七八名着装样式一致的工造司官员，他们年纪都在六七十岁的样子，无一不是在整个越国都颇有名望，炼出过极品法剑的大炼剑师。
台下众人望着台上之人，不由纷纷低声私语起来，一时间广场上竟有些嘈杂起来。
“肃静！”
一声沉稳低喝响起，却是那名广凉王出声喝道。
其声调不高，却有如洪钟，一下子就传遍整个广场，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起来。
“有点意思，一国藩王竟是一名炼气期巅峰修士。”铁坚自然不会在意这等声音震荡，只是觉得有趣，心中暗暗想道。
随着这一声响过，广场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广凉王满意地扫视了一眼，而后才神色恭敬地看向身旁的司徒浩。
司徒浩面露笑意，冲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其目光温和地从众人身上扫过，开口说道：“诸位，本届炼剑大会因情况特殊，故朝廷设下奖励之丰厚，远胜过往。诸位皆是我越国翘楚，还望能在此次比赛中一鸣惊人，炼制出举世皆知的绝世好剑来。”
只是简简单单几句开场之语，只因说话之人是越国唯一的灵剑师，而起到了极大的鼓动作用，在场的炼剑师们无一不感到心情激荡，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