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常在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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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康熙留宿在玉贵人的长春宫怡然居。
直到第四天，四阿哥胤禛咳嗽了两声，佟妃娘娘才在康熙准备去长春宫的路上截走了康熙。
明媚一时风头无两。
但是明媚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恃宠而骄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张狂的样子，让不少想看笑话的人无奈离去。
第五天，康熙去看了被曝出怀孕的郭常在。
就在郭络罗氏姐妹以为皇帝要留宿时，皇帝又拐去了长春宫。
据说那天翊坤宫换掉了一批瓷器。
长春宫怡然居
“皇上，尝尝这道凉拌藕片”，明媚示意梁九功上前给康熙夹菜。
后宫的规矩，嫔以下的妃子不能直接给皇帝夹菜。
康熙尝着嘴巴里味道过甜的凉拌藕片，看着眼前少女眼里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味道不错。
少女立刻眉开眼笑。
康熙轻咳了一声，转过脸去。
有点甜的腻人了。
俩人正浓情蜜意，突然，窗外传来了阵阵琵琶声。
康熙脸色有些不悦。
明媚倒是有些心不在焉，吃饭过程中频频抬头望向门外。
琵琶声没有任何停顿。
康熙看出了明媚的心不在焉，便开口问:“怎么了？朕的玉贵人和朕吃饭还心不在焉的。”
“啊？”少女反应过来，脸色刷的一下变红，低下头呐喃不语。
康熙感觉有些好笑。
明明都是低头不语，惠嫔低头不语总有种木讷感在身上。
这玉贵人低头不语却欲语还休，自有一股风情。
他很是喜爱。
康熙不再说话，示意明媚继续吃饭。
直到吃完饭很久，窗外的琵琶声才停了。
琵琶声一停，康熙明显的感觉到眼前少女一下子失落了不少。
康熙感觉有些好笑，也不知道少女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整个长春宫可以光明正大弹琵琶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住在西偏殿的王常在。
这王常在是在争宠。
康熙是个很明事理的人。
但他同样是个帝王。
这时候的他，只想当个任性的帝王。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很爱这个玉贵人，但不可否认的是每次和这少女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格外的开心。
所以现在，天平是偏向明媚的。
没过一会，窗外的琵琶声又响起。
康熙眼看着少女又开心起来，有些好奇的问：“你知道门外是谁在弹琵琶吗？”
康熙以为眼前少女不知道王常在是在争宠，便想点拨她两句。
“奴才知道呀，”明媚天真的说，“是和奴才一起住在长春宫的王常在。奴才也就刚入住长春宫的时候听王常在谈过一段，一直想再听，但不好意思和王常在说，”说到这里，明媚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害怕打扰到王常在。”
康熙满不在乎，“这有什么打扰的，你喜欢听就让她来给你弹就是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眼前明媚的少女那双秋水剪瞳流露出激动的神色：“真的吗陛下？真的可以吗？”
康熙心里更是妥帖，笑着开口：“这有什么不行的。梁九功！”
门外的梁公公推门而入：“奴才在。”
“王常在不是喜欢弹琴吗？”康熙轻轻一笑，“那就让她进来弹吧。”
梁九功心想王常在危矣，躬身低头离开。
长春宫小花园
小花园的凉亭内，穿着湖绿色衣服，梳着小两把头的女子面带轻愁，指甲拨动着琵琶弦。
悠扬的曲调倾泻而出。
以曲抒情，曲调悠悠扬扬，却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愁。
听见脚步声，女子眸光一闪，手下不停，继续弹奏。
却见走来的不是皇上，而是康熙身边的梁九功。
王常在心里难免有些失望，但还是面上不显，继续弹奏。
直到梁九功走近了，才轻轻起身，对着梁九功福了福身，口称梁公公。
梁九功微微躬身口呼不敢，说：“皇上有旨，请王小主带着琵琶前往怡然居，皇上与玉贵人想听您的琵琶。”
王常在心里一喜，心想不费她今天弹了一下午琵琶。
心里又不禁想起玉贵人这几天的荣宠，那流水一样的赏赐，自己见也没有见过的布料，还有丰盛的早中午饭，面上不由带了一丝喜意，又很快压制下去，行了个万福：“奴才遵旨。”
梁九功是何许人也，一下就看出她志在何处，心里只觉得好笑，这王常在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打不响的。
梁九功就算是个太监，但也多少算个男人，又自幼伴随康熙长大，康熙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他都能读出来。
梁九功心想，陛下或许自己没有意识到，但他绝对对玉贵人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整个后宫里，荣嫔是康熙的第一个女人，又是为他生下长子的人。
赫舍里氏和他是少年夫妻，又与他一同经历鳌拜的嚣张跋扈和起灭，更是为了大清朝的名声拼死生下了皇太子胤礽。
佟妃是他的表姐，又为他养育着第四个平安长大的阿哥。
这三个女人对于康熙来说，是不一样的。
或许不是爱，但绝对有很多的感情在。
如今瞧这样子，玉贵人竟然也在康熙爷的心里留了一些影子。
梁九功心想，以后可要盯紧了，手底下的小兔崽子们，可不要和怡然居的人起了冲突。
他太了解康熙了，这是一个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帝王。
没过多久，梁九功带着王常在来到怡然居。
康熙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美则美矣，却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欲望。
王常在跪下行礼，康熙也没有说让她起来，只是低头饮起了茶。
可怜王常在，先是在亭子里弹琵琶弹到手都麻了，摆姿势摆的腰酸背痛，又是跪在这里低着头手里怀抱琵琶，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的不行。
却听一阵脚步声，是明媚出来了。
“陛下万福金安，”少女脸颊红红的，行了个万福，康熙抬手示意她起来，她起身后眼神频频望向王常在，又看向康熙，康熙挑了下眉，示意梁九功喊王常再起来。
王常在终于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冒犯天颜。
“王姐姐，”明媚甜甜的喊，“不知王姐姐刚才弹的曲子是什么曲子？妾长这么大头一回听呢！”
王常在看了看康熙，对着明媚行了个礼回答：“回玉贵人的话，奴才弹的曲子名为《秋月夜》。”
“秋月夜？”明媚喃喃，“好有雅意的名字。”
王常在不知明媚这话何意，只好笑笑，继续低头站着。
康熙抬了抬手示意明媚把手放上来。
握住少女纤弱无骨的手指把玩着，康熙漫不经心的开口：“既然王常在这么会弹琵琶，那就为朕和玉贵人弹几曲吧。”
王常在心里一喜，自己的琵琶技艺自己心里清楚，阖宫上下无人能出其左右，更何况这满洲贵女完颜氏。
王氏虽是汉军旗，但也是不到十年内被抬得旗，之前家里只是普通汉臣，甚至裹过小脚，若不是朝廷有旨裹小脚的女子不可为满洲贵族正妻她父母也不会给她放脚。
虽然放了脚，但她也未像其他满洲贵女一样学习骑马射箭，读书写字，反而看不起这些满洲贵女，觉得她们太过粗野，于是一心钻研起了自己的长处——琵琶。
自己的父亲因为站对了队被抬为汉军旗，也成了满洲的一份子，她更是在前年选秀得以入宫。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官女子，但她也凭着琵琶爬到了常在的位置。
她从此以后越发仔细的钻研琵琶。
今天正是个好时机，自己就要用自己引以为傲的琵琶技艺重获宠爱！
想到这，王常在回了声是，便坐在春雨搬来的椅子上，抬手弹琴。
弹着弹着，王常在感觉有些不对劲。
想象中皇上对她的技艺惊为天人她重获宠爱的事情没有发生，反而是玉贵人脸色越来越奇怪。
眼睛瞪得大大的，忽闪忽闪，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曲终，王常在放下琵琶，忐忑不安的看向康熙。
康熙神色莫名，捏着明媚的手指，问：“玉贵人也听完了，对这曲有何评价？”
明媚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王姐姐的琵琶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奴才只听着就沉醉进去了，比奴才以往听到的都要好。”
“哦？”康熙来了兴致，“朕记得你曾说过，你不擅于琴艺，竟也能听出好坏来？”
明媚点点头说：“回皇上的话，奴才是不会弹琴，可奴才会赏啊！奴才幼时奴才额娘经常请乐坊的琴师们来府中弹奏，好坏奴才还是听得出来的。”
康熙笑着说：“是吗？那就请咱们的玉贵人来评评刚才的琵琶吧！”
明媚想了想说：“奴才虽不知刚才那是什么曲子，但曲调悠扬又好像带着诉说之意，曲中有情，实乃上等。”
康熙听了哈哈大笑，心想这小丫头腹内还是有点墨水的，转头看见王常在尴尬的站在那里，手一挥：“梁九功，赏！”
梁九功嗻了一声。
王常在只觉得如坠冰窟。
在后宫，高位者对低位者（如皇帝对后妃）是用赐。
高位者对卑位者（如皇帝或后妃对宫女太监）是用赏。
在外，上位者（士农工商阶层）对下位者（织、渔、乐、技、妓户）是用赏。
这就好像在说自己是个卑贱的卖艺者，让王常在脸颊通红。
不是羞的，是气的。
但她丝毫不敢说什么。
后宫是一个阶级十分严重的地方。
她一无子嗣二无封号，面前的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比自己高一阶的贵人。
甚至就算自己当了贵人也要比明媚位阶低，因为她没有封号。
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王常在努力咬紧嘴唇，不想哭出来，心里不禁埋怨起篡掇她去弹琴争宠的宫女来。
好在康熙终于放过了她，让她回自己的住处。
她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明媚不禁有些晃神。
这就是争宠吗？
她知道，如果今天这件事传出去，哪怕王常在重新获宠，甚至封妃，当贵妃，这件事都永远会是她的一个污点。
毕竟是皇帝亲自开口说“赏”她。
也不知皇帝是故意的还是……
若真是因为王常在今天弹琴的举动惹恼了康熙，才让康熙这样羞辱……想到这里，明媚心里一凉，因为这几天接连受宠的一丝特殊的情愫也被很快压了下去。
王常在进宫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做了一件让皇帝不开心的事情，就……想到这里，明媚心中苦笑一下，自己在想什么啊？这可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说一不二的帝王，是清朝的主宰者。
他不是几百年后人人平等的世界的男人，不会一夫一妻，更不会独宠一人。
更不会真正的爱上一个人。
他心里永远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继承人，比如这个国家，比如王权。
自己之前真是，明明想好了要回家的，结果就因为一个男人的几句甜言蜜语，竟然生出了情爱之心！真是不该。
想想薛涛，想想卓文君，想想张幼仪，想想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纳兰性德身边还有美妾相伴，想想写不思量自难忘的苏轼有两个老婆一个美妾，想想挖空了几座大山的野菜的王宝钏……
早点生孩子早点走，父亲母亲闺密手机电视炸鸡，这些是自己绝对放不下的东西。
想到这里，明媚脸上又挂起笑容，么上搭着自己腰部的手，浅浅一笑，“皇上……”
又是写出来就标红的一晚上过去了。
第二天明媚醒来时，康熙已经走了。
起身洗漱，享受按摩，吃早餐。
可不管怎样，都好像有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是王常在。
吃着吃着，明媚放下碗叹了口气。
怎么都忘不掉。
只是越想，想要回家的感觉越深。
还是家里好，还是21世纪好……
想到任务，明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深吸一口气。
大不了一年一个，生最后一个的时候难产而亡，然后直接回现代。
想到这里，明媚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喊出系统。
明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系统沉默了一下，回复：“宿主的想法也不是不行……就是，咱们得走一步看一步。”
明媚皱了皱眉：“什么叫走一步看一步？你身为系统你不知道任务怎么完成？”
系统沉默了一下，回复：“是这样的，宿主。您应该清楚，在原本的正常历史上康熙的后宫是没有完颜明媚这个人的。”
明媚点头，这她难道能不清楚吗？
系统说：“我们故意让完颜阿罗刚得到油矿，献给康熙，就是为了给完颜明媚一个进宫的理由。中途把您拉过来也是意料之外，您必须要生下除了四阿哥胤禛之外的几个孩子，除此之外还要生下原身正常的生活轨迹之下所拥有的孩子。我们并不清楚原身一共有几个孩子，只能慢慢探索原身的一生。在这期间您只能生活在这里，为康熙生下儿子。”
明媚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