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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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该走的路
不管怎么说,钱还是拿到了,接下去不用过得那么苦巴巴的,但是我一定得赶紧找到另一份工作。
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把身上破了的几个地方打了一个结,不让自己感觉太露骨,太狼狈。
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个地方,买了菜,还有一斤猪肉,我们好久没吃肉了。
隔壁女人看到我手上的东西,猜到我工资了,故意嚷着:“你借了我家灶台这么久了,这柴米油盐的,算下来也不少钱了。”
他的丈夫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别说了。
照顾我和刘亚琛一直是丈夫的意思,他说他想起刚出来那会,也是过得这么苦,但是他妻子一直不愿意。
我手上紧紧地握着钱,生怕和上次一样被偷了。
我注意到妻子被他丈夫阻止后脸上的表情,眼中带满了不满跟鄙夷,继续嚷嚷着,“你照顾这些叫花子,谁照顾我们啊。”
以前跟着阿蝶,没少受到有歧义的眼光,我早就习惯了。
但是现在却不同,现在我有刘亚琛,我有一个家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
后来的我,回想到这段记忆,都会为自己当时的幼稚不屑地笑着。
有的人,该走的路,怎么都躲不了,有些命也是注定的,不会因为谁谁的出现而做任何的改变。
那个女人身上穿着的也是地摊上的廉价衣服,却模仿着城里面的妇人的动作,看上去颇为滑稽。
我累极了,刚刚被人打了,现在回来又受人的白眼,心底不免一阵阵酸楚,我没有再抵抗,从包里掏出了皱巴巴的五十块给了那女人。
女人拿到钱后,先是埋怨才五十,不过最后还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倒是那个男人过意不去,我看着他的样子,才想起,一个月过去了,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他的妻子叫什么,我都不知道。
每天的对话都少得可怜,无非是厚着脸皮借灶台。
整整一个月我都没问,所以我现在也没问,于是我们谁都没说话了,我给了钱,直接开始做饭。
他没有走,站在一旁,有些愧疚地看着我做饭,他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我端着菜,回到我那除了一张床,就容不下其他东西的屋子。
我们吃饭都是在床上吃的,很不方便,但是没人去介意它。
刘亚琛回来了,脸上似乎挂着新伤,一大片的淤青,看上去就觉得疼。
不过我脸上也没好到那里去,两个人看着对方,谁也没提起伤痕的事,我们都知道对方是受到欺负了,可是我们无可奈何,在挨打的时候,我们就明白了,自己命如蝼蚁,贱如草芥。
当他看到桌上的菜的时候,有些惊讶地笑了下,昨天的冷淡似乎不存在过,高兴地感叹着好久没吃肉了。
是啊,好久没吃肉了,都快忘了肉的味道,餐馆老板小气得很,一个月就没有一道肉菜,连肉沫都舍不得放些,平日里也会盯着我们,不让我们偷腥。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我自嘲,以后和那里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看着吃得很开心的刘亚琛:“对了,你的工资呢?”
他动作一顿,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还没,估计会拖几天。”
我有些沮丧,隐约觉得生了什么,但转念一想只要会就行,为了不惹刘亚琛心烦,也没有追问怎么回事,默默给他夹了一块肉。
我买的是菜场最肥的那块猪肉,油水多,一口下去满口的油,吃起来特别爽。
在他吃完后,我浅浅地跟他说着:“我被辞了。”
我没有和他提起那些事,我觉得他都这么忙了,不应该为这些事操心,我当时那么体贴,做任何事都以他为先,生怕他有一丁点的不开心。
他的衣服沾满了灰尘,毕竟是在工地上班,刚开始我每天都会为他洗,最后两个人都觉得不耐烦了,也很累,每天吃了饭之后一点力气都没有,倒头就睡,变成了三天洗一次,五天洗一次。
他听到这句话,没说什么,我以为他不会介意的,他对我那么好,好得我都以为他真的会养我一辈子。
他没说话,我以为他真的不在意。
但我还是有些忐忑,默默收拾着没什么可收拾的屋子,然后坐在床头安排那些钱该怎么用,小心地算计着每一笔开销,想着以后该怎么生活。
交了房租就没多少钱了,不过他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工资,这么想着心头又不免安心了一点。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意识到有些东西不对劲了,但我又不愿意承认,我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未来会好的,一定会好的,这些都是暂时的。
接下去几天,我一直在找工作,可惜没有地方会要未成年的我,要不就一个劲压低工资,有一家竟然说我要是去的话,一个月只能给三百块。
我一听就气冲冲地走开了,又接着推开下一家的门。
过了几天,刘亚琛拖欠的工资终于下来了,他全部交给了我,我小心地收了起来。
我抱着他:“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找工作,一定会找到一份工作,让你不再这么辛苦的。”
这些天,他没有再饿着肚子干活,并且因为一直干的体力活,身上的肉结实起来。
他转过身抱住我,低声说:“睡吧。”
这些天他一直很冷淡,甚至晚上我主动想要跟他亲热,他都会推开我,我想他肯定是太累了,没有缠着他,躺在他怀里,吸取着他身上的温度,让我的心都变得很暖。
尽管有种强烈的不安,但我还是安慰着自己,他没变,他还是他。
隔壁的男人突然敲响我家门。
我还因为是刘亚琛今天下班早,于是毫无防备地穿着吊带就去开门了,看见是他后,有些惊愕。
他也没想到我会穿这身衣服就来开门,被吓了一跳过后,视线黏在我身上,移不开。
我感觉他的视线像是要扒开我的衣服一样危险,有些心虚地问着:“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