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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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谭笑眯眯的靠近闭着眼睛的韩卫“她瘦吗？我都没看出来呢。你怎么知道的呀？闭着眼睛你都知道？靠什么？摸出来的么！”张菡也冷冷哼了一声“我看你忽悠小女孩很有一套嘛！韩卫哥，当初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韩卫哥你还要点脸吗！” “你这个猪头怎么想的？”
韩卫顿感失言，觉得掉进鸭圈，耳朵一阵轰鸣，这时龚雪松的一席话救了韩卫“韩大哥，还有四个矿工被塌方困在井下，你见过他们吗？”
韩卫拉过小谭和张菡，一人亲了一口，呵呵一笑，不管二人对他拳打脚踢“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我这就下去救人！”
韩卫说着转身上了吊栏，大声道“把我放下去，还有四个弟兄等着我呢！大伙加把劲儿，弟兄们都上来了咱们一起吃饺子喝酒！”几个救援队员都为韩卫喝彩“兄弟你真是个爷们！”“好汉子！”“我们等你喝酒！”
韩卫下到潜水员们歇息的地方，几个人看着韩卫又回来了，都十分纳闷，韩卫呵呵一笑，跟旁边的救援队伙计要了支烟，抽了一口，咳了起来，吐出一口血沫子，吴昊队长赶紧对他说“你不带水肺，快速上浮伤了肺了，快去医院治疗！”韩卫呵呵一笑“还有弟兄们没上来，先救人再说。”
“不行不行！”吴昊队长连忙摇头“你这样下去是谋杀，我们不能让你冒险，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最底层存活下来的，既然出来了，就不用你再下去了，你受伤了，我们来。”
“好兄弟，不用担心我，我体质异于常人。”韩卫说着徒手扯下旁边的一截角钢扶手，在他手里像麻花一样拧巴弯曲，团成一团。几个潜水员面面相觑，韩卫呵呵一笑“听我老弟说塌方了他们被困在井下了，我被困时我那里空气就已经没法呼吸了，我担心他们快不行了，救人要紧，你说说情况。”
吴昊队长思索了一下，说道“二十号矿洞塌方了被堵死，无法进入，我们预计是进入矿洞最好能和被困人员接触，接触不到也要往矿洞里打氧气，防止他们缺氧，不过最好是能接触到他们，因为检测不到空气质量，盲目的打氧怕他们醉氧。”
“洞口的石头体积有多大。”韩卫问道。
“每块都有数吨，大的怕有十几吨。”
韩卫估算了一下，在水里加上浮力，自己试试看也有一定把握。他点了点头，指了指吴昊的氧气瓶“来吧兄弟，教教我怎么用这个，麻烦兄弟几个我们再下去一趟。”
三个队员穿戴好装备，韩卫只背上了氧气瓶，戴上面罩做了个好的手势潜入水中，他们有了一次经验，这次下潜更快，很快接近了二十号矿洞，韩卫示意他们离开点，在上面打灯照明，他游过去搬开一块几百斤的大石头，扔在水里，吴昊队长看着大石头缓缓沉入无尽的幽暗之中，今天莫名有些恐惧，看着洞口的大石头，为韩卫捏了一把汗。
韩卫看了看洞口，有几块较小的石头堆叠在一起，可以把它们搬开，打开一条能容纳一个人过去的通道，他立刻开干，把几块几百斤的大石头挪开，在塌方的矿洞上方清理出一条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的通道，他回头对几个潜水员做了个手势，游进了幽深黑暗的矿洞。
周峰老班长坐在大石头上，侧着头仔细倾听着矿洞里传来的动静，他似乎感到有震动，不多时，就听见一阵哗哗的水声，有人来了，他兴奋得大喊一声“兄弟们，有人来救我们了！”大嘴和马猴和胡宝都兴奋得跑过来，他们打开矿灯，只见一个背着氧气瓶，带着潜水镜的人从水里站起来，韩卫呵呵一笑“周大哥，哥几个都挺好的啊？没喝二两？”
周峰眼泪都下来了，仔细打量，竟然是韩卫这个大力士，他略有吃惊的问“韩老弟？怎么是你？”
韩卫哈哈大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说道“别废话了，想想咋出去吧！我想一回带一个游出去，我们换班吸氧，送出去一个我再带另一个，大家伙都把衣服脱了，就穿裤衩，我说好了啊！这么游出去这一段水压大，可能会伤到肺，你们自己想好，不愿意出去就在这等着。”周峰老班长脱下外套，边脱边道“还说个甚哩！老弟你拼了命救俺们，俺们还埋怨你还算个人吗？走了！我第一个走，死了也不怪你老弟！你们几个做个见证！”韩卫哈哈一笑，给老班长竖了个大拇指，拉着他下水，韩卫在黑暗中虽然目不视物，但有精神力探路，也不会迷路，他很快游到洞口，洞口外不断游曳的灯光为他们指明方向，韩卫吸了口氧气，给周峰老班长叼着呼吸器，二人顺利通过，马上就有潜水队员接应，给周班长戴上备用氧气，往上游去。
韩卫马上返身往回游，他急着救人，急着把大伙都救出去，倒是世间的事，未必你用心去做就有好结果，韩卫觉得肺承受的压力有点大，呼吸器每一次呼吸肺里火辣辣的，还有一个人，是胡宝，韩卫对他不熟，看他又着急又有点害怕的样子，看来是实在不走不行了，才要拉着韩卫下水。韩卫拉着胡宝，怕胡宝害怕，把氧气瓶让他背着，教他如何呼吸，等他学会了，吸了一口气，下了水。
胡宝一惊一乍的，在黑暗里紧紧拉着韩卫，韩卫都施展不开，在水里也说不了话，他憋着气拉着胡宝往前游，看到了洞口，只剩下吴昊队长一个人，韩卫想换口气，胡宝就像是后边有人在追他一样，不管韩卫，带着氧气瓶就游出去，韩卫跟着游出去，找吴昊队长氧气瓶换口气，就觉得小腿一紧，好像有一只手在后边拉他的腿，韩卫心里咯噔一下，他回头看了看，幽暗的洞中石头塌落，卡住了他的腿，他用力踢开石头，拔出腿向洞外游，想要换口气，胡宝已经没了踪影，韩卫一口气没憋住，这带着鲜血唯一一口热气喷涌而出，韩卫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渐渐混沌，他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有那么一瞬，即是永恒，韩卫仿佛看到张菡抱着布娃娃，哭咧咧的跟在自己身后，又看到她长大了，上初中了，干净了许多，偶尔在路上看到自己，她眼睛一亮，蹦跳着站在韩卫的面前，歪着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领着张菡，去后山寺庙后摘蟠桃吃，他们发现一块颜色发黄的骨头，在阳光下闪光，那是老和尚埋的佛舍利，他们把骨头恭敬的埋在原先那块石头里，盖上石头盖子，埋好土。
张菡拉着小谭的手，焦急的看着不断有矿工被救出，人们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她心里莫名的不安，猛然她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巨痛，她噗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小谭惊讶的看着张菡软软的跌倒，她抱住张菡，张菡脸色惨白，她嘴角带着血丝，有一股被毁灭的凄美，小谭的心里也揪着疼“韩卫哥！”
韩卫意识逐渐黑暗，忽然他感觉身后绽放一朵莲花，驱散所有黑暗，阴冷，一尊千手观音，千手绽放，层层叠叠光芒万丈，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犹如茫茫沙海里，玄奘法师看到的千手千面，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韩卫微微一愣。他意识略微清醒了一下，就感觉嘴里塞进一个呼吸器，他如饥似渴的吸了一口，意识又重归黑暗。
胡宝笑呵呵的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抬出水，有人给他套上护目，周峰班长问道“小宝子，韩老弟呢？”
“在后边吧！不知道啊！”
周峰老班长一听就急眼了“我x你姥姥小宝子，你特么自己上来了不管韩老弟！你俩用一个氧气瓶！他都肺里出血了，给我那喷嘴都特么带血的咸的！你自己上来他用啥换气！我特么今天杀了你这王八犊子哩！”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拦着周峰老班长，胡宝也感觉自己做错了事，咧嘴直哭“俺也不懂嘞！俺就害怕嘞！”
大嘴和马猴也纷纷大骂胡宝不是个东西，就特么不应该救这个白眼狼。这时吴昊队长拉着韩卫浮出水面“快，炸肺了，快急救！”韩卫耷拉着脑袋，被众人拉上来，他嘴角不断的流出血沫。
小谭正在给张菡推拿，她正纳闷张菡为什么好好的肺会受伤，当她看到韩卫就明白了一切，张菡承受了韩卫不可承受的伤害，命运的双生子，竟然如此的神奇。她抱着张菡追上护着韩卫的龚雪松，一起坐上了救护车“快！呼吸机！”医生赶快抢救，龚雪松嘱咐道“告诉你们医院一定用最好的技术，最好的设备抢救他！他救了五个矿工，救了五个家庭！”龚雪松指着小谭和张菡“她们是家属，一起带上。”
救护车上的医生点了点头，关好车门，小谭看他们给韩卫插上呼吸机，拉着韩卫的手，让昏迷不醒的张菡拉着韩卫另一只手。她闭上眼睛，元神出窍，去找韩卫的元神，可是韩卫的识海虚无一片，小谭一惊，这是她认识韩卫以来，韩卫面临最大的危机，识海奥妙无比，如果他浑浑噩噩，不愿醒来，识海总是虚无一片，就成了行尸走肉。
赵刚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刚接到龚雪松的来电，所有矿工都已获救，他正在处理善后事宜。赵刚紧绷的神经就松懈了下来，坐在女儿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宋宁秘书给他盖了一张小毯子，安静的看着病床上的赵梦曦，在救护车上自己给她换衣服时，赵刚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赵梦曦被坏人趁机侵犯了，可是经过自己的检查发现一切正常，赵刚才从愤怒中平息下来，医生检查后说赵梦曦受到了脑震荡，不过处理很及时，而且她完全没受到深水潜水的影响，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赵梦曦幽幽醒来，她感觉身体软软的，一动不想动，仿佛飘在云端之上，她耳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在问她“梦曦，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啊？” “爷爷给取得。” “那你的梦成真了。”她笑起来，笑着，看到了晨曦，看到一轮红彤彤的朝阳。
宋宁惊讶的看着笑醒的赵梦曦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梦曦！梦曦！”赵梦曦拉着宋宁的手，想扒开系在自己眼睛上的眼罩，宋宁赶紧拉住她的手“可不敢摘了，伤了眼睛。”赵梦曦安静下来“宋姨，他呢？韩大哥呢？”
赵刚也惊醒了，他拉着赵梦曦的手道“醒了不要爸爸呢。要你的韩大哥？他是哪个？”
赵梦曦拉着爸爸的手，甜甜一笑“他是救我的人，爸爸，他是我铁了心要嫁的男人。”
“尽说胡话哩！”赵刚有点生气的道“啥样的人能娶我的心肝宝贝，就抱你上来那憨货？”
赵梦曦丝毫没有生气，居然和爸爸一起呵呵笑“是的，爸爸，那个憨货，我就想嫁给那个傻瓜。”赵刚笑着笑着，脸逐渐沉了下来，他看到女儿笑着流眼泪，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自己最清楚了，女儿动情了。就那个憨子？他也配取我赵刚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