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逃不掉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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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出来的空闲时间,张记想要好好休息。
课堂上搜索旅游地方,看来看去,没有一个想去的地方。
远的地方浪费时间,近的地方不想去。
放下手机,看着讲课的老师,张记发现他不认识这位老师。
手肘碰了碰何劲,张记问道。“这位老师是这学期新来的老师。”
何劲点头,看向老师,小声说道。“对于他来说,你应该是走错班级的学生,而不是他是新来的老师。”
“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上课,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张记,你老是逃课不行,还是要好好上课。即使你期末考试不作弊也能拿到80分以上的成绩,但这不是学生应该干的事。”
“你行为偏离学生的本质,不是合格的学生。这次入党被举报就是例证,把柄太多,黑历史太多,这就是你的弊端。”
趴在桌子上,歪头看向教室外风景。
一年时间,奔波在飞机上,张记感觉他的心很野,静不下心在教室听老师讲课。
理论知识通过看书就能获取,考试也有何劲准备的复习重点。
老师教授的知识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但是张记已经找到他的根本,不需要学识去获取。
相比较他学习到的知识,脱离学校学习的知识,已经胜过在学校学习课本上的内容。
笑了笑,张记说道。“学习是安身立命,既然我已经安身立命,学习对我来说是扩展精神世界的精神营养。”
“学校里有精神营养,社会上也有精神营养,都是精神养料,没有高下之分。”
停下笔,何劲看了看张记,一番话说得无理无据,但又让人说不出反驳。
金钱决定地位的社会,足够的金钱摆脱生活的繁琐,不需要工作来养活自己。
当一个人物质困境被金钱解决95%以上,剩下的5%可以忽略。
精神贫瘠的解决方式有很多,大多数缺乏精神的富人,也可以用金钱为精神荒漠种出绿洲。
“你说的不对,我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我们各自保持观点,保持自己的立场。你一定比我富有,但是不一定比我幸福。”
“人追求一生的意义,或者最后想得到的东西,我想一定不是带不走的钱,而是人生丰富阅历后的自足。”
“个人物质和精神的自足,家庭物质和精神的自足,孩子物质和精神的自足。如果能做到这三点,我想我一定含笑九泉。”
沉思何劲的三个自足,张记发现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到这三点。
家庭的过去和现状决定未来,他不可能改造张梁子和张芸,尤其是张梁子,嗜酒如命,窝囊一生。
怎么可能将张梁子改造成理想中的父亲,张记对理想的父亲没有具象概念,即使是塔里兹、伊姆兰汗主教是他敬佩的人,也不是理想父亲的模样。
张芸也不可能改变,按照她的方式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突然间按照儿子的想法,成为母亲。
不过,对于张芸,张记很佩服她的身上的韧劲。
想着每月给张芸打的钱,足够一家人生活,不需要她在去干活赚钱。
多次谈论,都没有让张芸安心得回家种地,张芸还是想要在外面干活,似乎不干活,生活就失去存在的意义。
“你一定比我幸福,因为我不可能做到你的三个自足。”
“我的家庭关系对我的影响很坏,爸爸没有爸爸的样子,妈妈活成爸爸的样子。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儿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爸爸。”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有了孩子,我应该怎么做爸爸,才能给他正面影响。”
“甚至,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女人,如何做才算是合格的男朋友,是合格的老公。”
何劲没有说话,想了片刻,在纸上写上一行字,然后交给张记。
接过纸,低头看向上面的字。
“物来顺应,既往不咎,未来不应,当下不杂。”
下课铃声响起,张记将纸折叠放进口袋,说道。“我有点事,等会再回宿舍,你们先回去吧。”
不知道统计学院的办公楼在学校哪个位置,问了好几位同学,才找到统计学院的办公楼。
再次问了路过的老师,张记才找到院长办公室。
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张记就站在走廊等待。
院长办公室进出的人很多,一会有人进去,一会有人出去。
看着进出的老师,每位老师拿着文件或者笔记本,脸色在门开门关的瞬间转变。
第四节课下课,张记看一眼手机,到了约定的时间,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一声“进来”声中,夹带着兴奋。
不知道院长为什么会兴奋,张记推开门,看到院长脸上兴奋的表情慢慢变成疑惑。
訾聂打量着张记,学生模样的少年,身材中等,其貌不扬。
看一眼桌上记事本的安排,和学生约定的时间,来的人不是他相见的人。
摆正姿态,阴沉着脸,訾聂说道。“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
打量一圈办公室,张记发现办公室改造过,多了一个套间。
他去过校长办公室,也去过院长办公室,对于办公室布局很清楚,而訾聂改造办公室,瞒不过张记。
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张记说道。“訾聂院长,我是新闻学院的学生,过来找你是有事和你商量。”
訾聂一脸不悦,看一眼时间,沉声说道。“新闻学院的学生就去找你老师或者院长,我这里不欢迎你,我还有事,你走吧。”
张记笑了笑,訾聂着急的赶他走,他更不想走,想要看看訾聂想要做什么。
目的没有达到,也不可能离开。
“院长,你有事,我也有事,不浪费时间,我就开门见山。”
“院长,我想请你照顾你们学院的一位女学生,她最近心情很不好,遇到点难事,我想请院长帮忙,照顾照顾她。”
“当然,我是懂规矩的人,不会让院长为难。如果院长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訾聂斜睨着眼,瞧着张记自信的模样,他怀疑张记有恃无恐。
回想他调查的学生背景,没有张记这一号人物。
担心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訾聂问道。“你是?”
张记自我介绍道。“院长,我叫张记,和马闲闲是老乡,请你照顾照顾马闲闲。”
听到马闲闲的名字,訾聂脸色一变,担心他的事暴露。
又想到马闲闲的出身,这也打消他对张记的顾虑。
小地方出来的学生,无背景,无人脉,在学校没有任何依仗。
訾聂不是随意的人,没有调查清楚家庭背景,他不会动学生,只有调查清楚,确定他能够摆平出事的麻烦,才会选择下手。
作为马闲闲的老乡, 张记能是什么人,不过是农村来的穷小子。
再次打量张记,訾聂不屑说道。“你懂规矩,你懂什么规矩?”
张记说道。“院长,我们也不要拐弯抹角,你是要钱还是要其他的,只要我能满足的我都会满足。”
訾聂冷笑一声,厉声道。“这位同学,你那里来滚哪里去。”
敲门声再次响起,訾聂情不自禁看一眼时间,说道。“进来。”
眼睛盯着办公室门,訾聂对张记说道。“你回去吧,你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办公室门打开,张记看向进来的人, 脸色阴沉的滴水。
马闲闲看到张记,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转脸看向訾聂,张记心中燃烧着熊熊大火,他低估訾聂的色心,也庆幸他的善心。
没有看马闲闲,张记冷声说道。“马闲闲,你出去等我,带上门。”
起身走向訾聂,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兰花花盆,直接对着訾聂丢过去。
听到惊呼声,转身看着马闲闲,张记再次说道。“出去。”
马闲闲不知所措,班主任让她来院长办公室,她拒绝不了,只好来了。
虽然知道院长风评不好,作为学生,她不能拒绝院长的命令。
和舍友约定好时间,在她进院长办公室5分钟后,舍友打电话,她就借机离开。
看着张记阴沉的脸,马闲闲果断的转身离开,守在门前。
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站在门前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见马闲闲离开,张记对着气急败坏的訾聂说道。“本想给你点钱了事,还是需要暴力解决。”
花盆砸在胸口,营养土洒落在身上。
訾聂气的站起来,指着张记骂道。“小崽子,你是想死啊,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訾。”
一巴掌扇在訾聂脸上,訾聂趔趄倒下,没有犹豫,骑在訾聂身上,暴力的拳头落下。
訾聂手舞足蹈的反抗,在张记挥拳的空隙,将张记推开。
起身后退两步,张记抬手看了看拳头。
一圈砸在地上,骨节疼得厉害,破了的皮不停流血。
訾聂后退几步,恶狠狠盯着张记,见张记看他自己的手,没有再动手的意思,訾聂手疾眼快的拿起手机打电话。
“我建议你想好,是给你在法兰克福的孙女打视频,还是给你在纽约的孙子打电话。”
“时间有限,你可以选择优先给谁打电话,我不保证你电话打的晚了,会出什么事情。”
老神在在坐回沙发上,张记笑眯眯的看着訾聂。
作为爷爷辈,不可能不关心他的孙子孙女,这也是张记在走廊里等时间的原因。
和谈成功不成功,手里必须有伤害对方的能力。
訾聂脸上表情不定,最终还是选择给他孙子打电话。
听着手机陌生的美式英语,訾聂嗯嗯心不停往往下沉。
电话被挂断,他刚想再次打过去,视频就打过来,按下接听键,訾聂看到不忍心看到的画面。
訾逊穿这一条短裤,手脚被绑在床架上,扭动着身躯呼喊。
嘴巴绑着毛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即使是视频,訾聂也能看到訾逊苍白的脸色,看到眼睛中的恐惧。
视频转向墙角,披头散发的女人蹲在墙角,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訾逊的女朋友。
回想视频时,訾逊骄傲的介绍女朋友时的表情,訾聂恨不得杀死眼前的张记。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訾聂问道。“你想怎么样?”
矿泉水冲着手背,清水混合着鲜血,地板上一滩血迹。
疼痛感很弱,张记怀疑是他的疼痛神经变弱,还是手背没有痛感。
不用看视频,听着声音就知道视频发生的事情。
对訾聂这种人,张记从来不抱有幻想,只相信伤害的力量会让对方服从。
根深蒂固的观念,隔辈亲亲过亲生,老一辈绝对不会看着隔辈孩子出事。
古蔺的消息很准确,调查到訾聂的孙子孙女在国外留学,方便张记找到他们,并将他们控制住。
没有回答訾聂的问题,答案在他进办公室时已经告诉訾聂,只是訾聂没有当回事,当他是学生,没有背景的学生。
尤其是听到他是马闲闲老乡,轻视的眼光中带着蔑视。
将剩余的矿泉水一口喝完,张记说道。“我的目的在我进来时已经告诉你,为什么不好好听,非得闹得这么僵。”
“我说给你孙女孙子打电话,你先给訾逊打电话,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訾晏,不担心她的安危。
“重男轻女的传统,你表现的太明显。这是不是你喜欢欺负女学生的原因,在你眼里,那些女学生不过是你的玩物,即使出事也能用保研名额摆平的玩物。”
“我建议你给訾晏打视频,看一看訾家女性是不是女性,是不是别人的玩物。”
訾聂咬着牙,眼睛冒火的盯着张记。
找到訾晏号码,訾聂用力按下绿键。
电话一直在响,只是没有人接听。
再次拨打,电话才被接听。
想象中的场面没有出现,訾聂听到訾晏懒散的声音。“爷爷,这么晚打什么电话,我还在睡觉。”
漆黑的房间看不道訾晏的表情,不过訾聂知道没有人闯进訾晏房间,没有人像对待訾逊一样对待她。
“没事,爷爷就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在睡觉啊,爷爷挂了,你接着睡。”
没有给訾晏抱怨时间,訾聂挂掉电话。
坐在办公椅上,脸上,胸口很疼,訾聂忍着不喊出声。
盯着张记,訾聂明白他要认真对待张记,訾逊的安危没有解除,訾晏也受着威胁。
他相信不按照张记说的办,会有人冲进訾晏房间。
不敢想象訾晏被欺负的画面,訾聂捋了捋散乱头发,笑着说道。“同学,你说让我照顾马闲闲,其实我一直在照顾她。”
“这次叫她过来是有事和她商量,不是你想的那样。”
“学院有两位教授在研究统计学的社会实践,准备发表期刊论文,方向和马闲闲论文方向一样,我就想着让她加入其中,和两位教授一起研究。”
“作为学院院长,我有责任教导学生,让她们多参与学院研究活动。”
似笑非笑的看着訾聂,对于他的转变很感兴趣,甚至想打开訾聂脑袋看一看,訾聂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话的真实想法。
拿得起放得下,也能脸厚心黑,难怪被学生闹事也能平安落地。
“院长啊,你话说的太早,你应该问问为訾晏房间外面有没有人,会不会打开她的房门。”
“你又不只有訾逊和訾晏,还有其他两位孙子。你就不关心他们的现状?”
訾聂一笑,说道。“担心他们的安危,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乱来的人,不过是让我照顾学生而已,这么小的事很好解决,用不着使用暴力手段。”
“我相信你找我的诚心,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作为合作伙伴,不会伤害伙伴的亲人。”
拍拍手,张记不得不佩服訾聂的心胸。
换作是他,面对亲人被绑架,早已失去理智。
杀人简单,不简单的是将自己撇开,不沾染后果。
不能避免沾染后果,杀人往往是最下等的做法,是最后的鱼死网破。
拿出手机,看着手机页面的电话号码,张记想要打过去,让訾聂明白他猜对了,也猜错了。
犹豫再三,张记还是决定不打电话,对男人出手他没有顾忌,即使会对訾逊造成心理阴影。
对訾晏出手,张记不屑于这么做。
一件小事,让訾聂明白他有伤害他的能力,訾聂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对待他。
绑架威胁这招太好用,同样招式对付秋用过,付秋完全配合。
现在对訾聂用,訾聂也放下身段,平等态度和张记对谈。
“訾院长,我们不是合作伙伴,我只是新闻学院的学生,可以说是学校里不入主流的学生。”
“我过来的目的很明确,不论消息真假,我相信我看到的事。”
“现在是午饭时间,马闲闲应该在吃午饭,不应该出现在您办公室。她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您办公室,我想您很清楚原因。”
“不过呢,事情已经过去,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拜托您的事,希望你认真对待,好好照顾我的老乡。”
“我不是好学生,也不是一个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烦我,我一定烦死他。”
语言没有威胁的效力,行为才有。
看到张记的行为,訾聂知道他不能动张记,也不能动马闲闲。
能在国外找人绑架訾逊,訾聂相信张记也能在国内绑架其他人。
回想马闲闲的资料,公务员家庭绝对没有能量做到这一步,不清楚张记的实力,他也只能委曲求全,等事情告一段落,在想办法调查张记。
若是能够报仇,訾聂不会手软;若是斗不过张记,訾聂也甘心认输。
在世为人,最重要的就是看清对方实力,是需要臣服,还是需要认怂。
不能惹的人很多,可以避免和不能惹的人打交道,还是不小心碰上一个。
保持着微笑,訾聂保证道。“见风使舵带有贬义色彩,不会见风使舵的舵手一定不是好舵手。”
“你是懂规矩的人,我是识趣的人,懂的规矩好为人,识趣好做人。”
“我们闹了一点不愉快,这点不愉快只是小事,就像是一天24小时,谁会在意24分钟发生的事。”
“马闲闲是位好同学,我会关注她照顾她,在我权限范围以内,绝对让你满意。”
得到訾聂保证,马闲闲的危机解除。
手背鲜血止不住,需要去止血。
扬了扬流血的手,张记说道。“訾院长,你看我的手一直在流血,很担心失血过多,我先去医务室包扎。”
訾聂起身说道。“我不适合送你,就不送你。你去学校的医务室,我给他们打电话,让值班医生亲自给你包扎。”
没有拒绝訾聂的善意,面子上的事,总要留有余地。
“谢谢訾院长照顾,打扰訾院长休息,有时间我向您赔罪。”
訾聂笑了笑,拿起座机给医务室打电话。
耳朵贴着办公室门,听不清里面说话声。
门突然打开,吓的马闲闲赶紧躲开,假装镇定的站在走廊上。
没有在意马闲闲假模假样,错过马闲闲,张记自顾前往医务室。
皱着眉头,看一眼办公室,再看一眼张记,看到流血的手,马闲闲赶紧追上张记,关心问道。“你的手怎么受伤了,赶紧去医务室消毒包扎。”
瞥一眼马闲闲关心紧张的脸,张记没有好气说道。“你们院长找你有事,你不去找院长,跟着我干什么。”
尴尬一笑,马闲闲说道。“我能怎么办,院长让我去他办公室,即使知道有问题,还是的过来一趟。”
“不过,他也别想占我便宜,我可不是任由他拿捏的人。”
看着马闲闲认真的脸庞,张记发现马闲闲很漂亮。
以前没有发现马闲闲漂亮,没有将她当做女人,现在看一看,马闲闲在他眼睛中多了女人味。
心里冷哼一声,张记摆摆手说道。“我没事,你去吃饭吧。”
想要摆脱马闲闲,马闲闲却又黏上来,说道。“我也没事,陪你去医务室包扎。”
电话响起,马闲闲看一眼手机,直接挂断。
好奇是谁打来的电话,张记说道。“你想接就接,不用在意我。”
马闲闲一笑,说道。“我舍友打来的,我和她约定打电话时间,她见我没有回去,还在给我打电话。”
电话打来,但是不一定有用。
一通电话若是可以解决问题,浇灭人性的欲望,事情反而简单。
想要迫害一个人,太多手段可以使用,进门简单出门难,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没有将他考虑的事告诉马闲闲,也没有再赶她,任由马闲闲陪着他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