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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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夫人的突然到访,让温云熙有些意外,连忙带着慧语迎了出去。
“姐姐先前说要来报社看看,我还想着是哪天呢,不曾想就是今日,弄得我都没准备些好东西招待。”
俞夫人摆摆手:“诶,不用不用,我也是临时起意过来,没有事先通知,倒是你莫怪才是。”
“怎么会,坐。”
慧语上了茶和点心,俞夫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有些惊讶:“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吧?”
温云熙点点头。
“你居然舍得把这么好的茶放报社。”
温云熙无奈笑笑:“这是相公给的,说报社有时候要跟商人们谈生意,总得放点好茶招待才行。”
“没想到贺大人做起生意来也是十分有头脑呢,不像我家那位,成天只知道打仗。”
“哪里,我都听相公说了,说俞将军这次出海立了大功,总督大人还要替他向朝廷请赏呢。”
俞夫人似乎想到什么,神色有些犹豫:“妹妹,说起总督,有件事我倒是不知当讲不当讲了。”
“怎么了?”
“昨晚上他们不是办了庆功宴吗,这几个月没见,加上又喝的有点多,所以回来之后,我家那位就拉着我絮絮叨叨的聊了好多。
他无意中说起,贺大人在昨晚的酒席上,似乎跟总督大人交恶了,去敬了好几次酒,总督大人都没有喝。
倒也不是我要笑话贺大人,我就是替妹妹你担心,这可是总督大人啊,在官场上若想做点什么为难你相公,肯定有的是法子。
我想着是不是因为贺大人年纪轻,有哪里没注意,或者是一时冲动,才导致这样的结果,但总归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温云熙垂了垂眸子。
昨晚贺临回来的很晚,而且马上就睡了,并没有跟她说什么。
丁立生温云熙也是知道的,爷爷在世时也曾夸过他,说他有时立场虽不坚定,偶尔媚上,可心里却也不乏家国大义,黎民百姓,并不是毫无底线的官员。
单说他这些年定的各种政策,为了筹集军费抗倭就能看出来。
如果没有他,福建很多卫所都很难补充进来新的兵力。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贺临交恶呢?
说贺临年轻冲动得罪丁立生,温云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重新抬起眸子,温云熙朝俞夫人笑笑:“这事我并不清楚,有空的话我会去问问相公的。”
“妹妹担心贺大人,我是知道的,但我呢跟我家这位成婚也有这么些年了,知道他们男人在外面遇到事,总是报喜不报忧的,要是他们实在不想说,咱们也别追问了,做人嘛,难得糊涂。”
“多谢姐姐教诲。”
*****
今天早上丁立生回福州,贺临跟甄飞鸿都去送了他。
丁立生并没有消气,所以过程中基本没怎么拿正脸瞧过贺临。
虽然贺临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可心里还是免不了苦涩,却又不能说什么。
等到将下午甄飞鸿派人过来,将戴维押送去福州,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晚上回府吃了饭,贺临原本要去散步,温云熙却喊住了她。
“好些日子未曾与相公对弈了,相公可有时间来一局?”
贺临想着反正今日没有其他事情,便跟着她回了房间。
两人对坐在棋盘两边,你一子我一子的开始下起来。
“相公这两日似乎很累,是因为天气太热吗?”
“是,最近确实炎热,家里要多备些冰才好,尤其是母亲房间,她向来怕热。”
“嗯,母亲跟我说过的,我也吩咐了下去。”
贺临点点头。
温云熙垂眸片刻:“相公,今日有个编辑交了份稿子上来,上面的内容是州衙抓了戴维戴大人,我暂时将这稿子摁住了。”
贺临目光从棋盘挪到她脸上,“确实要摁住,戴大人的事情……不太好说,他也被甄大人押去了福州,之后肯定会有结果,现在还是不宜宣传。”
“相公这两日似乎跟甄大人走的很近,前些日子喝醉回来,也是跟甄大人在酒楼吧?”
贺临并不意外她会知道,这种事情,温云熙只要问问湘昆就能知道答案。
“是,甄大人这两日来漳州,接待了他一下。”
“爷爷在世时,曾与我聊过甄大人,对其评价不是很好,我知相公在官场,总免不了一些人情往来,但这样的人,还是莫要深交才好。”
贺临把玩着指尖的黑子,微垂着头,神色在摇曳的烛火中忽明忽暗:“云熙,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只有你我二人还好,我可以当没听到,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我在甄大人那边就难做了,你懂吗?”
“因你是我相公才说,我自不会与旁人说这些,可是相公……”温云熙看着她晦暗不明的脸,“你就如此担心得罪甄大人吗?”
“他是福建布政使,是我的顶头上司,更何况……算了,总之,我有些事情,一定得通过他去做,确实不好得罪。”
贺临落下手中的黑子。
温云熙紧接着落下一粒白子,“相公,我不明白,为何你不怕得罪丁总督,却怕得罪甄大人。”
“你怎么知道我得罪了总督?”贺临挑挑眉。
“听昨日参加庆功宴的人说的。”
“部堂大人……我无法挽回,但我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温云熙打量着她的脸:“相公,我知你不是年轻气盛的人,丁总督那边,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带着礼物去赔礼道歉。”
“不用费心,部堂大人不会收的,我也不会去道歉。”
没想到她这么肯定,温云熙愣了一下:“相公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贺临拿棋子的动作一顿,摇摇头。
温云熙盯着她的脸:“我先前说过,如果相公肯与我说,我会努力去理解相公的,但如果相公不与我说,我如何理解?”
“有些事情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什么,还是一样。”贺临捻起一粒黑子。
“不一样。”温云熙回的很快,“对相公而言或许一样,对我而言不一样,我不想胡乱揣测,也不想误会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