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互相取暖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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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的人在忙着售卖尾戒手机，唐家的人在焦急的寻找自己的孩子。
世界本就不停的自转，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
也许离合，也许悲欢。
大树能预料的到秋天的到来，预计不到落叶的飘零。
唐家不会预料到一次盛情的邀请，会给方岩、唐柔然夫妇带来杀身之祸。
一个无心的路过，可能引起心怀叵测的设计。
方岩、唐柔然，两位正直忠厚、不善与人争的大学教师，一直生活在简单而又纯粹的大学校园里，未曾想到人性的阴暗可以至此、致斯。
命运的齿轮总是不停的前行。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一次小小翅膀的扇动，便会带来“蝴蝶效应”。
世界有太多的未知，人类难以预测，难以想象。
也许浩瀚的宇宙，遥远的未来，有翅膀在轻轻的扇动。
未来难以预测，有时候过去，过去变得比未来更为难以预测。
唐沁，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她只知道出生没多久便父母早逝，被现在的养父养母收养。
养父养母对她很好，犹如亲生。
她也很爱她的养父养母，很爱现在的家庭。
发动机在飞行中不停的震动。
唐沁心急如焚，归心似箭。
但是她确实疲惫，夏令营时间充足的丰富活动，业余还要兼顾预习“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的相关知识，兼之担忧S市的亲人们，心力交瘁之下，不知不觉中，唐沁睡着了。
唐沁这觉睡得并不好。她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光怪陆离，仿佛是有披头散发的人对着她喊叫，又似有巨大的石头试图压在她的身上；各种奇形怪状没见过的动物或人们翻天滚地；然后她似乎在天空飞起来了，她开心的飞啊飞啊，突然翅膀僵住，飞不动了，她从天上掉了下来，巨大的失重感让唐沁吓了一大跳，猛地惊醒过来。
唐沁心有余悸的睁开双眸，仔细一看却发现是航班到站了。
原来她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做了一场噩梦。
唐沁醒了回神，感觉额头冷冰冰的，一摸，发现上面布满细汗。
“你没事吧？”旁边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声音很好听。
唐沁顺着声音对上青年左克勤关心的双眼，勉强冲他笑笑，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飞机上的人开始有秩序的排队下机。
唐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着手机开机，顺着人流往外走。
开机后，首先涌入手机的便是父亲唐铠的短信。
父亲唐铠的短信让她路上小心，一定要跟着姨父的学生走。
唐铠夫妻、方岩夫妻总是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她分外的关心备至。
唐铠知道女儿的性格，就算他严厉劝说女儿，女儿还是会回来的。他只能无奈妥协让女儿路上多加注意安全。
唐沁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唐铠那边的声音还是很嘈杂，他的声音非常疲惫。
“爸。”唐沁关切的唤了一声。
“沁沁，你到了吗？”唐铠哑着声音关心的问。
“爸，我刚到，俞姨她？”唐沁问。她的手不自觉得握紧手机，心里期盼着听到好消息。
唐铠沉默了一瞬，双目黯然，声音嘶哑：“沁沁，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俞姨这么好的人，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唐沁从父亲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哽咽。
她忍不住捂住嘴，口中不停的嗯着回应父亲，以免自己哽咽出声。
唐铠听出了女儿无声的哭泣，他的安慰技术很拙劣：“乖女，没事的，你俞姨会没事的。”
唐铠毕竟是成年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况且俞佳佳的踪影还需要他的努力。
父女俩各自安慰了一会，唐铠便挂断了电话。
唐沁挂断电话，红着眼睛继续看手机。
一条白色手帕从斜里递了过来。
唐沁一愣，顺着手帕主人的方向，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眼的主人相貌平平无奇，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那个拥有非常好听男音的左克勤。
“谢谢。我有。”唐沁委婉的拒绝，从包里拿出纸巾。
左克勤耸耸肩。
唐沁翻到手机上有母亲唐欣然和张慧慧的来电提醒，她急忙给母亲打了过去。
唐沁指了指手机。
左克勤绅士的做了个请字。
唐沁并不是很想和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打交道，母亲和张慧慧的来电让她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电话拨出去，没响几下，便被接通。
唐沁心中激动，急忙走到人少的地方。
“妈，您没事吧？我霍安表哥和陈叔呢？”唐沁激动的声音有些破碎。
熬了一天一夜，唐欣然的精神状态非常疲惫压抑，和女儿通电话，那股疲惫劲儿隔着电话都挡不住。
“沁沁，妈没事。”唐欣然手肘撑着脑袋，揉着发疼的额头道。
“你陈叔已经脱离危险了，就是你霍安表哥，他，他还在手术室。”怕女儿胡思乱想，唐欣然急忙飞快的告之实情，只是说到霍安，她的声音却是低低的低了下去。
俞家只有俞佳佳和霍安两个人了。现在俞佳佳生死未卜，如果霍安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俞家就真的是要绝后了。
唐欣然非常难过、沮丧，心情沉重的厉害。
俞家世代行善积德，救死扶伤，累世厚积阴德，怎能是如此结局？怎能如此，不该如此，这叫人情何以堪！
唐欣然强忍的难过，丝丝哭意溢出来，透过电话传到唐沁耳朵里。
急救室内生死未卜的霍安，命运未知，让向来注重形象的唐欣然难以情绪。
唐沁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妈，您先别着急，霍安肯定会没事的。他还有俞姨和慧慧，他放不下的。妈，我现在马上过去。”唐沁急切的道，急速的走着，招手拦住一辆出租，报了地址就往医院赶去。
此时的唐沁已然忘记姨父让自己联系的学生。
她的心神被霍安和俞佳佳的安危占满了，哪里还想得起其他。
去医院的途中，唐沁试图给张慧慧打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所幸下机时间早，不过凌晨五点多，出了机场大楼，S市东边刚刚泛起红晕，路上的行人车辆还不是很多，交通并不堵塞，距离唐欣然等人所在的医院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便到达。
唐沁一下出租，便按照母亲提供的信息，心急如焚的飞跑向医院抢救室。
大老远的，唐沁便看到急救室门口守望着的少女。
唐沁猛得停了下来，急喘了几口大气，平复因为做了剧烈运动而感觉快跃出来的心跳。
待得气息平稳，唐沁叫少女的名字：“慧慧。”
少女充耳未闻。
唐沁走过去，又叫了一声，少女还是没有反应。
唐沁轻轻碰了碰少女瘦弱的肩膀，少女才若有所觉似得转过脸。
转过脸的少女形容凄惨狼狈，一头秀发早已被汗水湿透的黏贴在脸上脖子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红肿的挂在脸上，神情更是惶然凄凉。
听出是唐沁的声音，张慧慧露出了似哭非哭的神情。而她的眼泪，也早在一夜的兵荒马乱里，哭干了。
唐沁被少女的样子吓了一跳。
少女素来爱美，平日里穿衣得体，注重外在形象。兼之少女长的异常眉清目秀，自带一股书卷的清气，端的是一位气质独特、形容出众的美少女。
唐沁哪里还不知道只能是因为霍安的情况万分危急，已然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唐沁的脑子一片混沌，身子有些发软，不敢想象手术室里面的情形。
“慧慧。”唐沁拖着发软的腿，心疼的上前，一把拥住少女因害怕微微颤抖的身子。
两位少女一站，一坐，彼此相拥，互相取暖。
在这个拥抱里，张慧慧发冷的身体似乎获取了一丝慰藉。
俩人拥抱了好一会，才放开彼此。
“沁沁，你回来了。”张慧慧力图镇定，道。
出声的那一刻，俩人包括张慧慧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此刻少女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一个八十多岁缺齿的老翁在说话，粗哑暗糙，费力难解。
“慧慧，你先别说话。”唐沁顺着张慧慧的身子坐了下来，又连忙从包里拿出水递给她。
张慧慧舔了舔嘴唇，才发现自己口干的厉害，嘴唇更是发干起皮。焦头烂额的一晚，让她忘记了周边的一切，也忘记了补充水分。
张慧慧费劲的睁着红肿的眼睛，打开瓶盖，连连饮了几大口，足足喝了半瓶水，方才罢手。
喝了半瓶水，张慧慧颓靡的精神振奋了一些。
“霍安他现在怎么样了？”唐沁小心翼翼的问。唐沁与霍安同年，比他小几个月，有时候并不喊表哥。
张慧慧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在手术室里，已，已经抢救三次了。沁沁，我，我真的好害怕。”
张慧慧泣不成声。她的声音哪怕经过水的滋润依旧嘶哑难听，说出来的内容更是让人难过的直想要掉眼泪。
唐沁再次拥住了张慧慧，企图给她力量。
“慧慧，一定没事的。就算是为了你，为了俞姨，他也一定会挺过来的。”唐沁坚定的道，是说给张慧慧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想到生死危急的霍安，想到下落不明的俞姨，张慧慧红肿的眼睛更红了，她紧紧抓着唐沁的衣角，使劲点头，仿佛这样便能让自己的期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