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先生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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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窗纱被风吹起，夜晚的海风带着阵阵凉意，一同卷进房间的好像还有月亮的光芒。

EASoN最近看起来都很烦躁，经常会莫名的出神，本就寡言的他如今更是犹如冰川。

缭绕在他身边的，只有不断的烟雾。

傅承知道，主人的这个状态是不正常的，他必须想办法减少主人的烦恼。

傅承站在门框边上，轻轻叩门。

EASoN果然是背对门口，坐在月光倾注的床边，床头好像还放着瓶酒。

他不仅没有烟瘾，就是酒也很少会入口，如今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这位显赫的先生如此忧虑。

“先生。”

傅承放轻脚步走去，踏上床边的地毯，膝盖触到床上。

EASoN没有回头，仰头将手中淡褐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烟尾在指间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过来。”

深吸一口烟吐出，月光在烟雾中穿过，看得清光的轨迹。

EASoN感受得到耳边呼吸，将燃着的烟尾按在傅承左手的无名指下，皮肉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种疼痛已经不足以让他，这具身体驯化的对疼痛的感知也逐渐变得迟缓。

傅承顺势接过烟尾，放在床头，以免散落的烟灰弄脏了EASoN的衣着。

“您应该喘口气，先生。”

“我得拿回我的东西，小家伙。”

“先生，您让自己太辛苦了。”

EASoN的手臂上有道碍眼的疤，像是被刀尖剜下块肉后留下的印记，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已经逐渐隐匿，可与之完美的线条相比，仍旧显得格外刺眼。

他一直不明白这个戒指的含义，好像他在先生身边不久以后，就突然出现在了先生的右手尾指上，从此再也没消失过。

“你在想什么？”

与青灰眼眸相接，他瞥见了里面出神的自己。

“以后，先生。”

“太遥远的以后，我看不清。”

月光自他身后笼罩，眼睫上像染了霜花，侧面的眼瞳剔透，盈满一汪破碎的银光。

EASoN指尖触上他的唇，令他永远难以忍心雕琢的是傅承总带着寥寥希冀的足以令日月黯然的容颜。

他看不见自己的希望，却沉醉于本该绝望蝼蚁的勃勃希冀。

或许他也是渴望永恒伊甸园众人的一员，所以如同上瘾般酣饮绝望的炼狱。

而傅承这份不该诞生的希望，在他的世界中耀眼的有些灼目。

那就沉沦吧。

他能主宰一切，却主宰不了自己的心。

他变了，变得不像是从前，变得开始想要得到的更多更多。

不仅仅满足于任他差遣的，好像试图将那些虚无缥缈的心，也归到自己的所有物里了。

是变得贪婪了，还是变得有了弱点？

瞬间的烦躁卷土重来。

傅承含着隐隐的笑望着那双躁郁的青灰眼瞳，他享受EASoN的情绪，享受此刻撕去漠然假面的EASoN。

仿佛在此刻，他才是镇定自若的胜者。

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喷洒出的热气浇灌在颈窝。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EASoN只是在他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没有像从前一样感受到温热的血液。

炽热猛然，傅承下意识的闭了眼睛，全身的汗毛好像在此刻都直竖了。

并非因为疼痛。

他这才回想起来，曾经的自己好像从未分清过什么是，什么是痛，懵懂的将二者混为一谈，惧怕所谓的云雨。

而现在，痛觉渐渐迟钝，余下的东西，应该就是会令任何生物都上瘾着迷的吧。

真恶心。

不过。

先生怎么了？

像是在愤怒的发泄，却也像...在顾虑什么。

青筋毕露的手深深的陷进他的皮肉之中，却有意避开了指尖，好似就连修剪干净的指甲都成了会伤到他的利器。

EASoN的手臂在极轻微地颤抖，死死紧缩的眉间也藏着隐忍。

他听得见EASoN的心跳，有力且极速，闭上眼睛，随着他心跳的声音，仿佛也能看得见跳动的血管该是什么样。

“你不能违背我的命令，傅。”

“就算是死，也非你所有。”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他为什么要死呢？

眉毛和眼睛间隔的距离上，滴下了一颗汗滴。

傅承反手抚上他的后背，指尖用尽全身之力弯曲，缓缓下滑，留下几道清晰的血痕，向外冒着血珠。

身体...控制不了了...

先生一定会很生气的...

会杀了他吗？

他逐渐看不清EASoN的眼睛了，都渐渐麻木了。

仿佛身体与意识一分为二，软绵绵的四肢像是充满棉花的玩偶。机械地轻声，逐渐变为了失去意识前的呼唤。

“傅？”

“傅！！”

...

先生失态了。真少见。

不过，他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