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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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衡光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靠在树墙旁的楚莲。
她的手机正躺在草坪上,楚莲看到他来了,才收回望着天的眼神,转而对他笑,“你来了。”
单衡光看着她的嘴角,伤口很显眼,就像姜北告诉他的一样。
感觉一定很疼。
“是不是很好找,”楚莲垂下眼说,“毕竟刚刚才来过。”
她没有起身的意思,单衡光本来就又高又结实,站在她面前像是一台大冰箱。
楚莲抬起头在阴影里看他,他在阳光下显得整个人更挺拔了,也显得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单衡光避开了她的话题,他只是乖巧地陪着她坐下,嘿嘿一笑,“这里是不是很好?我以前就喜欢来。”
“偏僻人少,适合偷懒和发呆。”他们的脚刚好踩在阴影的交界线上,单衡光轻轻碰了碰她,“怎么样,符合你的要求吧?”
楚莲抬头看了看单衡光的笑脸,鼻子一酸,低下头没再看,“嗯。”
单衡光抿了抿唇,又露出大白牙,“梧桐是不是还挺好的?很自由吧。”
“你现在知道我有多努力了吧?相比之下一中简直是地狱!”他又忍不住往前坐了坐,用膝盖碰了碰她,“是不是应该夸夸我?”
楚莲没有抬头,她勉强勾着嘴角点头,“很棒。”
单衡光手紧了紧,他把自己的背包打开,掏出了最近写的卷子,摆到楚莲面前,“虽然你不在,但是我没有偷懒啊!”
他悄悄歪着身子想要看看楚莲的脸,扯着她的裤腿道,“是不是值得表扬?”
楚莲抬起眼看他,只能弯出一个苦笑,她的眼眶很红,泪就含在里面,“值得表扬。”
单衡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低垂着眉眼想着什么,然后从包里掏出来了一个药膏。
“是不是很疼?”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楚莲的伤,“我带了药膏,要不要擦擦?”
“你放心,这是我问Ken要的,”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做什么莫须有的保证,“绝对好用。”
他拿出酒精湿巾擦了擦手,然后直接拧开盖子把药膏挤在手指上,不好意思地说:“你别介意,我尽量轻点。”
楚莲红着眼圈看着他没说话。
单衡光又往前坐了坐,他靠近楚莲,轻而又轻地涂在她的伤口上。
他边涂还边调侃道:“可恶,当初没有享受到你给我嘴角上药,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你以后可不能再用少爷这个词儿嘲笑我了!”单衡光呲呲牙,做了个鬼脸,似乎是为了逗她开心,“该换我喊你大小姐了。”
单衡光的手很大,本来应该显得比较笨,但是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却格外的精细。
药膏涂在伤口处凉凉的,有一点点轻微的疼,但是几乎感受不到。
楚莲垂着眼没再和他对视。
只有单衡光不一样。
明明已经这么明显了,她就在原地等他,他却什么都不问。
他既不问单竹,也不问伤口来源。
他只关心她疼不疼。
楚莲的眼泪就这么直接掉在了单衡光的手上。
单衡光像是被烫到了,他收回了手马上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楚莲把胳膊放在膝盖上,整个脸都埋起来了,她摇了摇头,沙哑地说了一句:“没有,一点都不疼。”
单衡光把药膏放了起来,他看着埋头哭的楚莲,想了想,一手从她的腿弯处穿过,一手扶着她的腰,直接把人捞到怀里了。
楚莲被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发现自己虽然坐在地上,却被单衡光的大长腿圈起来了,而她一侧头,就是他近在咫尺的脸。
单衡光见她抬起头,就用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别哭,你每次哭我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我下次一定等你回复了再来,”单衡光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耳朵,“不会再这么突然了。”
“其实是想给你个惊喜的,”他闷闷地在她耳边说,“我好想你。”
单衡光说话的时候在她皮肤上呼出了一些热气,楚莲的耳朵也因此红了,但是她的语气却是另外一回事,“单衡光,刚才——”
“我刚才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他瞬间打断了她的话,手紧紧缠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委屈道,“我都迷路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故意躲进来让我找。”他一直没有抬头,就靠在她的肩膀上,“别生气了,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楚莲顿了一下,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转头对单衡光说:“刚才……”
楚莲看到单衡光抬起的脸,突然一句都说不下去了。
他的眼眶泛红,紧紧抿着唇,哀求着看着她,一声不吭。
见她没再继续说,他才使劲眨了眨眼,仿佛泪水能被吸收掉一样,努力地笑了笑,“原谅我吧。”
单衡光把头又埋回她的颈子旁,汲取她的香味,想要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的,刘竹站在那里的时候,那阵风拂过他的发梢,他就知道她在。
她的声音,她的味道,她的一切,他都熟悉。
“原谅我吧。”他又说了一次,“别生气。”
楚莲咽了咽口水,她觉得心更疼了。
单衡光不再像以前一样笨笨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已经能够成熟地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不会再愤怒地大喊大叫,不会再表达出即时的情绪,他学会了收敛和退让。
她本应该为了他的进步而高兴的,可是她却只想流泪。
不能再这样对他了。
她受不了了。
虽然她不能告诉单衡光单竹的身份,但是她可以告诉他,她有多么的烂,她要告诉他她脚踩几条船,他只是她玩弄的对象。
她很坏,所以别再靠近她了。
“单衡光,”楚莲狠狠地握了握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我不想再和你玩过家家了。”
她把他的头抬了起来,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刚才你没听错,我就在这里。”
“就在刘竹背后。”
“嘴上这个伤口,就是他留下的,”楚莲心疼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你懂吗?”
“不止有他,”楚莲努力地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也不止有郝夏。”
她颤抖着拉开了自己的拉链,露出了布满淤青齿痕还有吻痕的脖颈,“我就是这样的人,单衡光。”
“到此为止吧。”
“我们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