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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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吧?呐。”,黑衣女子的声音轻柔得不近人间烟火,安靖这才注意到黑衣女子手中端着一个陶土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只烤熟的山鸡。
“谢谢!”,安靖确实是饿了,准确的说是有点馋了。压缩饼干没有什么油水,可以填饱肚子,但嘴里却少了味道。安靖接过盘子坐在桌边拿起山鸡就啃。管他呢,吃饱了再说,要不然今晚怎么去对付那个阿黑的妹妹?
黑衣女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着安靖。
“要不…你也来点?”,吃东西时被人这么盯着看很不自在,安靖发出了邀请。
“不必,你吃吧。”
“那你请坐。”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坐在了安靖对面。
山鸡是烤制出来的,肉质很柴,好在烘烤手法还过得去,味道不差,不一会儿就被安靖消灭了大半。
“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我……”,黑衣女子第一次显出迟疑:“我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安靖有些诧异的看向黑衣女子,却刚好与她的眼神相触,安靖瞬间败下阵来,赶紧埋头对付剩下的烤鸡。
“抱歉,我…真的没有名字。”,半晌后,黑衣女子再次开口缓缓道,声音中有一丝失落。
“真奇怪…那别人怎么称呼你?总不能说,嘿,那个黑衣美女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美是丑?”
“当然知道,光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安靖终于啃完了烤鸡,抬起头很认真的对黑衣女子说道:“你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眼睛,声音也好听,这就足够了!”,安靖说完又是灿烂一笑,说实话的感觉就是好,本来他还想说你的身材也非常耐思,但是不敢,怕死,过犹不及!
黑衣女子有些发怔,不久后第一次躲开了安靖的目光:“你…不担心了么?我是说,今晚…”
“不担心了!”,安靖嘿嘿一笑:“我觉得他们多半是吓唬我的。”
“何以见得?”
“这不很明显么,天已经黑了,没动静啊,还有,要是真有婚礼,大家现在都在等着吃席呢,还用得着你来给我送吃的?”
黑衣女子没说话,只是看着安靖。
“我是不是猜对了?哈哈,吓死我了,我就说嘛,哪有结婚这么随随便便的,那个明月寨主都没见过我,哈!”
“你只猜对了一半”,黑衣女子似乎是笑了笑。
“怎么说?”,安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夜确实是不会有婚礼了,但不是取消,而是延期”,黑衣女子边说边站起身来走到了门边:“沅水那边发生了一些变故,明月寨主已经带人去处理了,看样子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不过等明月寨主他们回来,婚礼还是要举行的。”
“啊!”,安靖一边表示惊讶,心思疯狂活动起来,这么一来,他只要撑到安三能自由行动,说不定就可以带着三人溜之大吉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们跑不掉的…”,黑衣女子立刻洞悉了安靖的想法。
“没!我没想过逃跑!”,安靖赶紧否认:“阿黑和朵儿他们也一起去了?”
“去了,都去了,寨主还带走了寨子中绝大部分青壮。”
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我就知道我没有那么容易全剧终!安靖心中狂喜,听这意思明月寨主应该是去找人干架去了,而且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那种,这样自己就可以准备得更加充分,逃跑成功的几率又大了几分。不过黑衣女子说这么清楚干什么?暗示我要逃赶紧逃?不对,这说不定是个坑…
“是出了什么大变故吗?”
“也不算大变故,这种事,很多…”,黑衣女子摇了摇头:“我族自被赶入这深山密林之中,千百年来只能筚路蓝缕,挣扎求存,其中艰辛不足与人道。森林中危机四伏且资源匮乏,许多时候各部之间为了争夺一片山林,一眼泉水,就可以不顾生死,大打出手,人命如草芥一般,再加上华族视我们为蛮夷,不时会对我们进行清剿,百越各部生计一直都非常艰难…”
说到这里黑衣女子停了下来,月光下,她的身影瘦弱而孤单。
安靖不明白黑衣女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她的话让安靖陷入了沉思。在这之前,各种突发情况接踵而至,安靖一直处于浮躁之中,黑衣女子话却让安靖真正平静了下来。
是啊,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说,要在深山密林中生存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汉人正统又看不起百越部族,将他们视作南蛮,只要腾出了手,就会派军队扫荡征伐,他们的艰难可想而知,安靖隐隐的有些明白这明月寨寨主为什么要留下他了。
大家都不容易!
“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半晌后,黑衣女子开口打断了安靖的沉思。
“乐意之至!”
见安靖答应,黑衣女子也没有回头,就这么慢慢走下了竹楼,安靖深吸一口气,跟在了她身后。
月光如水曲径幽,夜风吹着两旁的竹林沙沙作响。
黑衣女子慢慢走在前方,宛若月下谪仙,安靖落后她两步,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出了很远。
“今日该是华族的年节了吧”,黑衣女子终于再次开口。
“可能是吧…”,安靖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答道,不知为何,与黑衣女子一起走了一段路后,安靖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放松了许多。
“算算日子应该是了…”,黑衣女子轻声说道,接下来,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你与其他世家大族子弟不一样。”
“怎么说?”
“你似乎并不那么抵触我们。”
“为什么要抵触?华族也好,百越各族也好,都是我华夏子民。”
“你当真这么想?!”,黑衣女子停下脚步,看着安靖认真地道。
安靖深吸一口气迎上了对方的目光:“我当然是真这么想的,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也非常疑惑,无论华族也好,夷族也好,大家同样生而为人,为什么要不停的互相攻伐,彼此残杀呢?大家和和气气一起过日子不好吗?”
安靖一番话确实是发自肺腑,这就是他真实的世界观,歌里不都唱了: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
黑衣女子定定的看着安靖看了许久,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撒谎的端倪,可她失败了,安靖的眼神异常清澈,甚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清澈。
“你这么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安靖脱口而出。
……
“你可知道?这样一番言论如果传到世间,将会引起怎样的震荡?”
“别!千万不要让它传到世间,就算传出去了我也不会认账的,哈!”,安靖虽然善良但却不傻,这番言论如果传到氏族门阀中,他立马就会被打成异类,很可能混都别想混了。
黑衣女子先是一愣,紧接似乎是忍不住笑了,她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安靖也是嘿嘿一笑,迈开步伐跟了过去。
黑衣女子的步子慢了少许,几乎是走在了安靖的身旁。幽幽清香传来,弄得安靖有些心猿意马。明月照耀下的古代大地,与一位美丽而神秘的古代女子于月光下漫步,这场景虽有些诡异,但浪漫!安靖心中很得劲儿。
“安靖,你可知道?你一旦与明月寨主成婚,多半会被世家豪族看不起,除非明月寨主并非你正妻”,这还是黑衣女子首次叫出了安靖的名字。
“呵呵!”,安靖没有回答,只是不在乎的笑了笑。
“你不在意?”
“在意!怎么不在意?!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我在意的是,我与明月寨主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总觉得就这么成婚,有些草率。”
“你在意的竟是这个?”
“当然!我认为两人之间如果没有感情就结婚,未来很难幸福,至于别人的眼光,那不重要。”
“不重要?”
“对,不重要。”
“可是,如果你被世家大族看不起,将来恐怕很难有所成就。”
“为什么一定要有所成就?”
“男子,尤其是你们华族世家男子,不都是讲究要建功立业的么?”
“NoNoNo!不是这样的!”,安靖摆着手指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的,就拿我来说,我更喜欢安安静静的种田。”
“种田…”
“我说的种田跟你理解的不一样啦,嘿嘿!”,安静咧嘴一笑:“人生短短几十年,如白驹过隙,最重要的是要过的开心,再说了,不同的人对建功立业的理解是不一样的,这个问题得辩证着来看。”
黑衣女子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安靖的话:“那你要建立的功业又是什么样的呢?”
“我都说过了呀,安安静静的种田!”
……
两人恢复了沉默,安靖内心长叹:“你不会明白的,我说的种田是每一个人都能安安心心的种田,人人能吃饱,人人能穿暖,人人平等!这样的世界我见过,可是,我也知道这样的世界是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我真的害怕我做不到…”
“你将来还是会离开这里的,对么?”,又隔了半晌,黑衣女子再次开口。
“不知道。”安靖知道自己这样很容易把天聊死,但这是实话。
“难道你真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不再回到族中去了?”
“不一定,如果在这里过得开心,我回去干嘛?如果过得不开心,也简单,我就带着妻儿一起回去呗。”
“那…你的族人如果不接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哈!”
“凉拌…”
“哦,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爱接受不接受,大不了我们自己单过。”
黑衣女子似乎又被安靖给逗笑了,好一阵子后接着道:“安靖,你难道听不出来我的暗示?只要明月寨主不是你的正室,那么她的存在就不会影响到你。”
“怎么会听不出来?你那叫暗示吗?你那就是明示!不过我不打算这么干。”
“为何?”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结婚!”
“……”
“安靖,你愿意接受明月寨主为正妻,可是想着要利用明月寨的人建立功业?我很了解明月寨主,她不会如你所愿的,而且明白寨在百越苗部只能算是一个很一般的寨子,能充当战兵的人不足八百。”,黑衣女子的声音突然有些低沉。
“不,我说过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种田,如果明月寨主愿意带着明月寨的人跟我一起种田,那我欢迎!哈!”
“抱歉!”
“你不要老是抱歉,无所谓的,你只是还不太了解我而已,你也说了,我跟其他的人不一样,嘿嘿!”
又是长久的沉默。
“安靖,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也有办法让明月寨主改变主意。”
“啥?还有这好事儿?指点一下呗!”
“很简单,你只要依古法向她发出挑战,她如果输了,就只能放你们走。”
“呃…好吧,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我又打不过她!”
“你怎么知道你打不过她?她只是一名女子,你出身豪门,该有六艺傍身。”
“这还用说!首先,别说六艺了,我一艺都没有!我不会打架,武力值无限接近于零;其次,她可是仡轲阿黑的妹妹!那个阿黑,长得跟头熊似的,他妹妹只要有他一半我就吃不消了,我怀疑她让我一只手都能吊打我,你别坑我!”
“噗…哈哈哈哈……”,黑衣女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开始还能勉强控制着,但实在是太难忍了,到最后干脆捂着嘴大笑着,而且根本停不下来。安靖也觉得好笑,跟着嘿嘿直乐,两人笑了好一会儿才打住,再次向前缓缓而去。
安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躺平,其实并不是妥协,更多的是一种抗争,对世俗规则的抗争,对命运的抗争,同时,也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安靖也时常在想,自己选择如此抗争是不是错了,现在,老天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一次,安靖想试试随遇而安。
相遇即是缘,如果几天前明月寨的人没有及时出现,现在他安靖的坟头说不定都已经开始长草了,或者说连个坟头都没有,只是小溪旁的一具无名尸骨,从这一点上来说,明月寨主对他是有恩的,现在对方要与自己成婚,多半也是有所求,既然如此,想那么多干嘛呢?无论如何明月寨主也只是个女子,反正不吃亏,不过,如果是个老太太,那还是算了,怎么地也要抗争一下的……
“安靖,你很特别。”
“我知道,你都说过三次了,每个人都应该是特别的,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你以后会发现我更多有特别的地方,其实你也挺特别的,小黑。”
“小黑?”
“是啊,小黑,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又成天套在这身黑袍子里,我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所以干脆给你起个名字,要不然以后你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找你。”
“哈,那…好吧…”
笑一旦开始,就很难止住。
“小黑。”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是因为那些药吗?”
“是,但不仅仅如此,你身上有太多神异之处,单是那种在盐石中取精盐的方法,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你是如何知道这种方法的?又是如何炼出那些药来的?那些药很神奇,我来给你送饭时,你那位朋友已经退烧了。”
“这些当然是从师门学来的,嘿,那些药也是我从师门中偷出来的,很难得的!可惜我不知道具体配方,如果你有办法研究出配方,我们就发财了,哈!”
“如此重要的炼药之法,你居然想用它们来换钱?!”,黑衣女子眼睛瞪得老大。
“如果能让世人吃上便宜的盐,能让更多的人保住性命,为什么不呢?当然,不能卖给敌人。”
黑衣女子再一次停下脚步看向安靖,眼睛闪闪发亮。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谁抗得住…”
“……”
黑衣女子恭恭敬敬的给安靖行了一礼:“那我替天下人谢过你了!”
“不必不必!”安靖连连摆手:“这也不是我的功劳。”
黑衣女子深深看了安靖一眼,再次向前走去:“你能心系天下苍生,我很敬佩,但以后不要轻易如此了…”,黑衣女子长叹了一口气:“天下人,居心叵测者居多,你若一直如此不知遮掩,怕是很容易丢掉性命。”
“受教了!”安靖也是有点后怕的,主要是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黑衣女子的存在,不过即便如此,也是不对的,万一这事儿被屏儿说出去了也是麻烦,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才是。
“那些药我已经研究过了,除了那治外伤的白药和治感冒的粉剂我能看出一些端倪,另外三种我毫无头绪。”
“你毫无头绪就对了,这是我师门不传之秘,哪有那么容易参透,不过你不要放弃,再仔细研究研究,我会帮你的,嗯。”
“你这么做,不怕师门怪罪于你?”
“不会,我师门的宗旨就是造福天下,没那么小器。再说了,我偷的是成药,又没有偷药方,我如果能根据成药倒推出药方那是我的本事,他们不会在意的。”
“原来是这样,你的师门…也很特别,一定很有名气吧。”
“那当然,我的师门叫暨南大学,很有名的,怎么样?听说过吧?”
“那倒不曾听闻。”
……
“小黑,我看你在明月寨中地位非常高,如果你做主把我们放了,明月寨主会不会怪罪于你?”
“明月寨主倒是不会怪我,但是我却无法做主放你。”
“为啥?”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虽然他们都很尊重我,可我却不能轻易干涉明月寨的事务,至于我的身份,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抱歉。”
“哦,这样啊…都说了你不用老是抱歉的,我看明月寨的防备非常松散,你觉得我能不能带着我那几个朋友逃出去?”
“不可能,你们逃不出去。”
“怎么说?”
“明月寨之所以看上去防备松散,是因为没有太多防备的必要。一来明月寨四周陷阱密布,如果不知道安全路线,很难出入明月寨,再加上明月寨外是数百里人迹罕至的群山,不熟悉道路的人很难穿越,再加上寨中还有善于追踪的灵兽,除非你有办法摆脱它们的追踪,否则跑不出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原来如此…”,安靖这回是真的有点儿死心了:“谢谢。”
“不必,很抱歉帮不到你。”
“算了,帮不到就帮不到吧,又不是你的错。”
……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安靖倒是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当然,他故意透露给了黑衣女子一些信息,这些信息真假参半。
与黑衣女子接触的时间越长,安靖越发现她实际上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表面的神秘与老成大半是装出来的。安靖可是在国企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油条,对付这种单纯的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安靖不愿意去对付这样一位女子,但没办法,小命要紧,该掌握的信息还是要多掌握一些。
不知不觉间,月落日升,东方已经开始微微泛白,两人也再次回到了竹楼旁。
“小黑,谢谢你陪我聊了一晚上。”
“是我谢谢你才对。”
“哈哈,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有点累了,我先回去睡一觉,你也赶紧去休息,要不然容易长黑眼圈,再见!”,安靖告别完毕就哼着小曲向竹楼跑去,走上楼梯时,安靖回头问道:“小黑,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黑衣女点了点头。
“那就好,晚安!”
安靖神情愉快的跑上了楼,很快便消失在了顶楼的房间中。黑衣女子站在原地看着安靖的房间久久不曾移动,好半晌后才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终于走了…”,躲在门后的安靖也松了一口气。
黑衣女子的身份太过于神秘,勾起了安靖强烈的好奇心,不过这不是当务之急。安靖取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陪着黑衣女子溜了一晚上的弯可不是白遛的,两人绕着明月寨整整转了两大圈,安靖不动声色的记下了所有建筑与地形,黑衣女子也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不少明月寨的布置,现在安靖要画下来记住。
到了现在,对于带着大家逃跑,安靖其实已经并不那么在意了,反正跑得了就跑,跑不了也无所谓,一切看天意,也就是意思意思挣扎一下,万一成功了就不用娶那素未蒙面的仡轲阿黑的妹妹了,万一失败了也无所谓,了不起就留在这里当山大王好了,说不定还能实现愉快种田的理想。
直到此刻,安靖终于算是找回了前世的心态。
乱世又如何?炼狱级副本又如何?信不信大爷照样躺平给你们看!?
与此同时,黑衣女子正走进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守卫虔诚跪拜,黑衣女子则是自顾自的走入了洞中。山洞大厅正中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神像,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腾,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狰狞。
黑衣女子没有在大厅停留,而是开启机关进入了一间非常隐蔽的侧厅,进去后便扭动机关关上了石门。
侧厅布置得简单而温馨,黑衣女子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脱掉了黑色外套以及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黑色面纱,桌子上光亮的铜镜中倒映出了她足以倾倒世间的容颜。黑衣女子秀眉微蹙,陷入沉思。许久之后,黑衣女子停止了思考,取出纸笔,开始写下一行行小字,字迹娟秀而不乏灵动:
“安靖师门为暨南大学,暨南大学很可能为北方隐世山门,此门精通伤理,丹道高绝,有许多奇妙方剂,有提取精盐之法,疑有高超纵火之术。安靖心怀苍生但行事难测,对我百越并无歧视,其山门内应仍有数位高人座镇,宜全力争取。请大长老速查秦州安氏,尤其是安靖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写到这里,黑衣女子停下来想了想后继续写道:“现已查明,东方犯我百越者为杜弢麾下流民军。杜弢明里为略阳杜氏子弟,实则为阴阳门传人之一,此次流民军进犯极可能是受其指使,欲为阴阳道探我方虚实。我已命苗部蚩蒙蛮山及瑶部蓝铭其率部驱赶其湘州之军,请三长老率僰部、黎部、彝部及西瓯各部谨防其巴东之军,但尽量勿要与其结下死仇,以免招来阴阳门报复。
另,武昌太守,鄱阳陶侃传书苗部、瑶部欲开互市,陶侃或为鬼谷传人,须重视之,开春后我将亲赴武昌探其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