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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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博天洗漱完，回到房间躺在炕上，看着土坯房子的顶，发着呆。
他想不出活着的意义，每天忙着干农活累了的时候，他才能感觉自己是个“人”。而不是行尸走肉，没有知觉的。
上山打猎受伤了、疼了、他才感觉他是活着的。
回到柳家村三年了，想起三年前的那场战争，他失去了他的父亲，还有他军中的兄弟们。
父亲为救他，身中数箭，他发疯了一样拿刀砍杀着身边的敌人，抱着满身箭头的父亲，他想大声的嘶吼，大哭。
可他吼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只能一遍遍擦拭着父亲嘴角流下来的血。
他到如今一想起来，手指都能感觉到血的黏腻和温热。
他一重复的叫着父亲的名字，试图叫多父亲就不会死去。
可没有，死神他没听到他的呼唤和哀求。那一刻他感觉人好渺小好无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生命，慢慢的流逝死去。
悠然记得父亲倒下时，给他说的最后的话：“带着阿书回到柳树村去，照顾好阿书，不要为我报仇，我们斗不过他们，好好的在柳树村活下去，不要再入朝为官了。”
他没有那一刻那样的，难过、无力、弱小。他不甘心，虽然父亲这样说，但他想回去想报仇，不想让奸贼逍遥法外。
两国这一仗打了一两年多，死伤无数。父亲作为启封的北伐将军，每次冲锋陷阵都在最前面。
他为人正直不阿！极其讨厌贪官污吏。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文武百官每日朝堂上的针锋相对，这都是父亲不喜欢的。
但他被先皇所托，让他为新皇守护这个江山，不被奸臣当道，不必让百姓活在水火之中。
据父亲所说: 十六七岁时，在南山救了一位受伤的男子，父亲怕带回家被家人反对，就把男子藏到每次上山，打猎休息的山洞中。
每次偷偷带点饭菜，或者打的猎物给男子吃，采的草药给男子治病。
男子和父亲差不多大，男子在养伤中，父亲和男子慢慢的熟悉了起来，才知道男子是被人追杀的。
男子对父亲说:“你打猎身手这么好，为什么不去从军呢？”
”父亲说，什么、从军？能吃饱吗？男子说：“能”还有钱你愿意去的话，等我好了你跟我走、我认识一些军中的人。”
当时父亲家里情况不好，爷爷家里孩子人口多。
一顿饥一顿饱，父亲当时年轻气盛，在村里少年中也是佼佼者，他有别人没有的冲劲。
男子好了以后，准备第二天下山去府城。就给父亲说，“如果你跟我走，明天早上就来找我。”
“你如果离开村子，也许你的一生就不一样了。”
你在村子一辈子最多也就成家、种地、到老、你想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一辈子困在小小的村子里吗？
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我是为了感谢你。这几天相处下来，你是个聪明又善良的人，我才劝你，你回去想想清楚，你要什么。
父亲给我们说的时候，说他回去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些衣服，装好干粮。敲开了爷爷的房门，把他的打算说了。
爷爷当时不想他去，因为一走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儿子了，但不让去，爷爷知道父亲从小是个有主见的人。
加上那会家里穷，有的家里生活不下去，卖掉孩子的都有。爷爷忍着不舍，偷偷摸着眼泪，父亲去了。
就这样跟着当时还是少年的先皇，“东方启”去了府城。
那时的先皇还是太子，也因为救命之情，更因为父亲从小兵，到将军一路走来，先皇看到了他是个。
忠君爱国，刚正不阿心系百姓的人。先皇和父亲因为救命之恩，像君臣又像朋友。
父亲每次去军中，他都会跟着去，一来二去，也喜欢上了舞枪弄棒，父亲常笑着说，你跟着师傅好好练拳脚，以后跟为父上战场杀敌。
没想到第一次跟父亲上战场，却中了敌人的埋伏，因为军中出了内鬼，把行军路线给了敌军，父亲才会含恨而死。
他刚开始那两年，都是痛恨自己，因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父亲。
父亲如果不是因为有他跟着，分心照顾他，又在敌人箭射来时保护了，以父亲作战的经验，不可能死去。
他每次想他为什么要去，他自以为事，感觉他拳脚功夫打遍军中无敌手。
被人夸几句，他就真的厉害了？天下无敌了吗？可是回不去了，没有如果。
在那次战争中，他不知道他怎么抱着父亲的尸体回来的。
他只知道击鼓鸣兵停战了，圣旨来了，在死了那么多人后，圣旨来了。
为什么不早点来，不早点，早点父亲就不会死了是不是。
记得小时候母亲生病去世，他就是这样跪在床边，看着母亲消瘦苍白的脸色。
如今他又抱着父亲的身体，父亲和母亲终于可以见面了。
他知道，每次父亲在书房都会看着母亲的画像发呆。
看到想念母亲的父亲时，我总会在想，如果不是我和阿书，父亲是不是在母亲去世时就跟着去了。
停战后，百姓的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街道也热闹了起来。
当今皇帝，东方封问他要不要接父亲的职位，继续为国效力。他拒绝了，因为陷害父亲的人皇帝没有处死。
因为皇帝登基不久，还需要宰相和尚书平衡朝堂的稳定。
一切嘉奖都拒绝了，带着年纪小的阿书，和一些盘缠，回到了父亲的老家柳树村。
记得刚回来时的各种不适应，阿书的沉默，破败的房屋……。
多亏了大伯一家的照顾，才能很快适应村子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