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无面魍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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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里很热闹，管事叫了几个大汉在梨树下挖着。
“郑娇”撑着伞站在一旁，她身边则是神情紧绷的奶娘。
早在主母说要挖开梨树的时候，管事就知道了她的来意。
当年两个孩子没了后，是他亲自埋的，他还记得方位。
哪知挖下去有一丈深也找不着孩子的尸骨。
管事急的满头大汗，一旁“郑娇”也是眉头紧皱。
只有奶娘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赵管事，你确定是这里？”
“郑娇”指着那深坑，里边的泥土就不像是被动过，完全没有挖开又回填的模样。
“回夫人，小人确实将两个孩子埋在这树下，就是在这小树丫这边。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管事战战兢兢，额上也冒出了汗珠，看得出来他没说谎。
见此情况，一无所获的“郑娇”又匆忙打道回府。
这边王衍回府后发现郑娇不在，心里顿时松快了不少。随即想到可以趁机去一趟灵泽楼，于是他也风风火火去了外城。
灵泽楼。
凰羽倚在门边：“小宝，马上就六月了……”
突来的感叹将在柜上瞌睡的鼠小宝惊醒。他利落跳下，落地的一瞬变为那个十一岁的小少年。
“主人，我记得你说到了六月，孔雀公主会来汴京，她还来吗？”
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孔雀公主家好多果子，鼠小宝好生怀念那又大又甜的桃子。
凰羽当然知道小老鼠所想，也不拆穿他，只回答：“来，她的小相公在这儿，必须来啊……”她依然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路口，似在等人。
小老鼠吧唧了下嘴巴：“我想吃桃儿姐姐做的梨花粥了。”
“对了主人，前几天我看到苏举子啦，听他说他现在是在什么度支司任职，具体我也不懂。总之他当官了……”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凰羽回眸：“小宝，要多读书。度支司隶属户部，户部掌天下人户、土地、钱谷、贡赋、征役之事，天下财赋尽归其管。
户部下辖左曹、右曹、度支、金部、仓部五司。
度支司，简单来说就是掌管财务收支、支付和赏赐。还有俸给、驿券等。”
真是听主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苏举子分到了这么好的差事！
鼠小宝决定下次遇见他一定要他请吃烧鸡！两只的那种！
说到鸡，小老鼠表示嘴馋了，他又往前拱了拱：“主人，我去土地公那？你去吗？”
“我还有事。”
被主人拒绝的鼠小宝也不伤心。
虽然很想留下来跟主人看热闹，但比起热闹鼠小宝表示此刻烧鸡烤鸡对他的诱惑更大一些。
跟凰羽告别后小老鼠一溜烟往张崇那去了……
他刚走不久，王衍拎着大包小包上门了。
那架势，堪称回娘家典范！
下了马，照旧先让管家探路，好在这次也没什么阻挡。看到大门内灵泽掌柜在笑，王衍漏出几分尴尬与难堪。
天知道他最近过得有多煎熬！
也不知道隐娘怎么突然附身到郑娇身上？再加上若水院里那个昏迷的银娘……?
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瞧这大包小包的礼盒凰羽就想笑。
“王大人，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她两只手欲欲跃试，很想仔细看看盒子里那支玉如意。王大人太天真，以为送了这些我就不好意思收银子了吗？
今日带的礼，其中一两样还是特供皇宫的，他也是花费不少心思弄回来的。
王衍从管家手里拿过一个食盒：“这是繁楼刚出炉的烧鸡，听说小宝小哥爱吃鸡，特地给他带的……”
管家一直都好佩服他家老爷，端得起也放得下。真男人也！
凰羽淡笑：“那就谢谢王大人了，不过今日小宝不在家，这烧鸡就先放着吧。咱们还是说说正事……！”
王衍有些局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管家，管家会意转身离开……
凰羽又做吃惊状：“噢，大人今日是有特别之事？”
管家一走，王衍立马露出一脸愁容，随即他又面带讨好，低声下气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凰掌柜，我给您两万两，您将那个女鬼收了吧！”
见凰羽没反应，他伸出一个手指……
“加一万两？王大人真爽快！”凰羽顺势将茶盏给他推过去。
王衍却直摇头‘：“不，不是，凰掌柜误会了，是加一千两。”
“一千两可不够！”凰羽拒绝的果断。
王衍又伸出一个手指头：“两千？”
“不够！”
“五千？”
“不行！”
王衍咬咬牙：“一万两就一万两！”
只要能立竿见影，只要收了那李隐娘，三万两他认了！
想到这段时间她附身郑娇，为了迎合她只能与她你侬我侬，想到她曾附身在银娘身上，而他夜夜宿在若水院……
王衍打了个激灵！不能想，一想就感觉骨头都在打颤。
他也有一事未明，李隐娘是他亲自推下河的。按说她对他应该有很大的怨气，她应该是回来报仇才是。
可她种种行为看着又不是？王衍疑惑的看向凰羽。
喝了口茶，凰羽才道：“我可解王大人之惑。”
一听这话王衍就下意识在心中盘算着她又要收多少银？
凰羽却笑着说：“放心，不另外收你银钱。”
老实说，王衍心里也是慌的，来灵泽需要莫大的勇气与财力。听到不另外收钱，随即就放松了。
他真没多少银两，这些年打点这打点那家中现银真不多……
“李隐娘之所以这样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对你还有情，她将自己的死全怪在郑娇身上。不过，大人您知道其中缘由的对吧？
其二。还是那句话，王大人，虎毒不食子，你的两子，在哪？”
王衍现在跟李隐娘在一起，是因为恐惧她，怕她。还没有人能制服她！
还有一点，他能感觉到隐娘还怀念曾经种种！
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地方，他只想着哄着她，先稳住她，背地里再找高人收了她！
却不曾想隐娘竟然找起了孩子？
若是让她知道孩子的去处，他王衍绝对没好果子吃！
想也不用想，身为当朝知枢密院事的王衍咚的往地上一跪：“求求凰掌柜帮帮我吧！我给您五万两，五万两白银，求求您一定护住我，将李隐娘那女鬼收了去！”
“王大人不心疼钱了？”凰羽冷着脸。
这个男人，抛弃妻子，杀妻害命，又将自己的孩子制成那种东西……
“回去吧！隐娘在家等你，若是坦白，或将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王衍一震：“凰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会被李隐娘杀死？”
“我说了吗？没说吧！”
见凰羽依旧面带微笑，王衍突然就来了气。
灵泽楼的这个掌柜或许真有能耐，但她不救他于水火。她眼里只有银两，连那些道士还不如。
那些拒绝他的道士还不曾拿他一个铜板呢……
他起身往外走，头也不回离开了。
就不相信，就不相信这偌大汴京找不到一个可以收了李隐娘的人。
王衍咬咬牙，就是真找不到，他还有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