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祭祀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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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准备工作准备完全后的第二天，正式开启了祭祀典礼。
今日是根据鸣神大社联合八重堂发布的天历黄道书推算的宜祭祀的黄道吉日。
清早便罕见地白日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连绵阴雨，天地间隐有阴风怒号，卷积尘沙。
台子不高，简单却自有一股威严庄重气度，整体呈黑黄色，肃穆大气，台子上以及周围，刻画有种种特殊纹路、符号，摆放着种种非常用的或铜制或石制器皿。让人望之则心生敬畏，严肃沉静下来。
现场有不少人，包括军中的部分高层，以及一些通过申请被准予现场观礼的士卒。其余人都被九条孝行命令照常训练，应对近日将再启的战事。
然而此时，幕府军各处校场中，大多数士卒却都频频朝这边侧目，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也是一种心理寄托，而且还能听到宏大浩渺的音乐。
那是社奉行带来的专业人士在演奏，如九天之音，在空旷平原竟有浩浩荡荡之感。没有歌词，只有宏大，既高昂又悲怆带着怜悯救赎之意的旋律。
毫无疑问，幕府军主帅九条孝行也在这里，没着甲胄而是一身布衣，两鬓花白看上去仿佛就是一位普通老人，但杂乱的眉毛，刀削般消瘦的脸庞，锐利的鹰眸均彰显着他的非同一般，让一些历事较少的人不敢对视。
丰琦无寿也在，按照往常一般，落后九条孝行一个身位，保持着一定距离，不亲不疏，表面也没露出什么异样。他虽嫉恶如仇，性格刚直，但也不是喜怒于色的头脑简单之人。
除了他们，到场的还有一位出乎众人意料的特殊人物——海只岛反抗军的使者！
凌羽往那个方向看去，是一位中年男人，留着八字胡，静静站在一侧，形成了一片空旷地带，气氛诡异。这人凌羽并不认识，非是游戏中的npc或者角色。
反抗军得知这边将举行祭祀典礼并不奇怪，毕竟社奉行一行人是光明正大。声势浩大地从稻妻城离开的，但能精准把握到是今天举行，那就说明幕府军中有奸细了，当然这也很正常，反抗军中同样有幕府军的奸细。
此次祭祀典礼是祭祀所有因战争而逝去的稻妻子民，反抗军遣人来参加无可厚非，当然，使者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那位中年男人使者保持着沉默，生人勿近，却也安分老实，在凌羽望向他的时候他也回望过来，微微一笑。
凌羽若有所思，可能是来找自己的？
伴随着深沉的乐声，祭祀典礼开始了。充当类似报幕员的赫然是妙香。
先是给予幕府军尊重，邀请九条孝行讲话。
和现世一样的领导讲话，九条孝行声音略微沙哑，虽已过黄金年龄，但此时却锋芒毕露，俨然把这个讲话变为了动员大会。
本来为求平衡，且反抗军来人的情况下，应该请那位使者也来说两句，但综合考虑，这里毕竟是幕府军的主场，社奉行等从站位上来讲，肯定是站在稻妻正统幕府军这边的。
因此后面就轮到这次祭祀典礼的主办方讲话，社奉行明面老大，凌羽当仁不让。
凌羽和绫华对视一眼，微微咂舌，虽然绫华早就帮他写好了稿子，他也烂熟于心了，但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上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正经“讲话”似乎还是小学时候的国旗下演讲……
他不偏不倚，不提两军，言论尽述战争之害，谈往昔和平幸福，谈百姓流离失所等等，听得台下不少人动容，若不是有九条孝行在，恐怕都要忍不住附和了。
九条孝行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不动声色，假寐一般。
反抗军使者也分到了一张椅子，和九条孝行不同的是，他是哦扼腕叹息，时而露出无奈神色，时而点头，投入极深。
“凌羽大人说的对啊……”有人旁视周围后与同伴窃窃私语，“昨日我娘来信我才知道，他二舅家也被波及了，现在投靠了我家……”
“是啊，凌羽大人说的那些和平景象，和我梦中相似。”他同伴低低叹息一声，“我先以为莫非凌羽大人也做了同样的梦，然后才醒悟，这不就是以前的正常生活嘛……”
“还不是怪反抗军东侵？都是他们发起的战争……”有人仇视着前方坐着的一道人影。
“最开始的时候可能是他们的问题，但到了现在……”有人摇摇头叹了口气，戛然而止。
“我听到过了一些说法，只能说你们的水太深，我们把握不住……”有人忌讳莫深。
“慎言！”有人提醒一句，眼观鼻鼻观心。
接着祭祀典礼步入正轨，由绫华进行主持，先是诵念祭文，嗓音清越和缓，带着淡淡悲意，深入人心。声音不大却独立于宏大乐声中，汩汩而流。
接着是一些凌羽不了解的礼仪。
比如铜器中装满朝露，绫华执着一片叶子舀出点点，洒向四面八方，洒向台子各处。绫华动作缓慢而端庄有礼，态度认真虔诚，神色肃穆，只专注于手上，在场众人的心都伴随她的每一个动作而动，一片沉静，只有乐声和阴风不止，只有连绵小雨淅淅沥沥。
比如由四人跪坐且举起石制器皿，绫华持一把小扇，在其上方不断扇动，随着扇子扇动一下，风声似乎也跟着变大一分，扇了二十七次之后，收礼，风声也戛然而止，雨倒是更大了几分。
比如绫华双手交握于中心，周围两男三女成舞，舞姿轻盈却怪异，动作略显扭曲但又充满特殊的韵味。
比如伴随着绫华的宣告，除了主办方社奉行一行人，其余人皆跪伏，额头抵地，包括丰琦无寿，包括九条孝行，包括反抗军使者。
他们在绫华的引领下齐声诵念，乐声骤然高昂，而复归平静，诵念声消失，乐声余音消失，风声消失，雨声消失。
天地平静，空气似乎也清新了几分，阴风乌云皆散，时至午后，太阳露出了第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