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再现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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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步凡将挟带着自己剑意的一剑斩在墓碑上的时候，那墓碑上蓦然爆发出了绚烂的光华。
那光华极其刺眼，步凡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依稀听到了玉牌中曦惊诧的声音。
“这是？！”
待光华散尽，步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在了一个陌生的宗门之中。
下一刻，突然一道剑光袭来，裹挟着浓郁的杀意。
感受到对方毫不留手的杀意，步凡下意识地施展了无命步法，手中剑划过一丝弧线。
噗通！
两声沉闷的响声，两片残尸落下。
定睛一看眼前的尸体，步凡发现自己竟与对方全不相识。
可为什么，对方要对自己释放如此浓烈的杀意？
步凡将目光移到手中的剑，眼中顿时一凝。
他的手中，应该是莫问才对，却不知何时，已经换做了一把造型奇异，似刀似剑的奇异兵刃，弥漫着强大且狂暴的气息。
看着手中的奇兵，步凡不由得一愣。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又是两道光芒席卷而来，伴随而来的，是凛冽的罡风与金色的刀芒。
面对袭来的对手，步凡来不及考虑，因为他骇然地发现了一件事情。
对面，居然是聚煞境的高手。
握紧了手中的奇兵，步凡奋力一挥，一道黑色剑芒挥出，顿时地上又多了四片残尸，鲜血流淌在他的脚下，血腥气直冲他的大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步凡眼神凛冽，一错步闪出了战圈，向着四周打量而去。
只见他所在之地已是断壁残垣，无数人影捉对厮杀，许多身带赤阳标志的修士尽皆嚎叫着身亡，被另一群容貌奇异，头生双角的人形怪物不断屠杀。
“宗主！”
步凡正自诧异自己怎会在此，一名浑身鲜血的老者突然扑到了他的身前，说道：
“我们挡不住这些煞魔的进攻了，走吧！”
“我...”
步凡刚想说“我不是你们宗主”的时候，手中那奇兵突然振动起来。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动作仿佛都定格住了一般，一幕幕画面蓦然冲入了步凡的脑海。
那是一万六千年前。
在最黑暗的时代，人族为魔族圈养血食的时代。
他以莫大的才华与天赋，寻异化魔金与魔尊之牙以铸神兵，建立明光宗，意欲在黑暗中寻找光明之意。
历经千年的暗中发展，明光宗终于勉强有了一流势力的实力。
但就因为救了一个村子，让其免遭魔族毒手，明光宗便暴露在了整个魔族的眼中。
魔族，又怎能容忍自己的食物反抗自己！
也就是因为这一次，才引来了百万煞魔攻明光。
在哪一场战役中，明光宗宗主明光真人手持奇兵魔金牙，一人屠戮数万煞魔，最终引来了三位魔皇。
面对魔皇的问责，明光真人只有一句话。
“便是一妇孺孩童，我明光宗也愿倾全宗之力保下，何况一村乎！”
那日，三位魔皇围攻明光真人，一番大战后，煞魔一族尽数覆灭。
而这一役的代价便是整个明光宗的陪葬。
宗主明光真人尸骨无存，整个明光宗覆灭，拉开了近五千年的仙魔大战。
思绪纷飞，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到了步凡的耳中。
“年轻的剑修，我之剑意，并未完善，请你，赋予我剑意。”
随着那道声音的消逝，四周的厮杀再度泛起，鲜血一瞬间染红了大地。
“宗主，我们挡不住这些煞魔的进攻了，走吧！”满身鲜血的老者扯着步凡破烂的袖袍，嘶声喊道，声声泣血。
步凡回过神来，看着身后一个个包含悲意与哀色的面孔，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这便是，你的执念么...”
看着一个个染着绿色鲜血的面容，步凡的眼神扫过每一个面孔，轻声道：
“你们...怕么？”
“可曾怪过我么？”
众人沉默，这时，人群中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不怕！”
步凡看去，那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年面孔。
那少年此时已失了一条手臂，脸色因流血过多而显得有些发白，身上的气息不过是初入开明境的样子。
少年坚定地看着步凡，说道：
“若不是宗主暗中救我，我早就被煞魔吃了，这些年，我们救了那么多的人，杀了那么多煞魔，早就够本了！”
他咬着牙，手上燃起火光将自己的伤口烤焦，不至于继续流血，哪怕那疼痛让他面容扭曲，一字一顿地说道：
“左右都是死，有宗主在，我们还有希望。”
说完，那少年大声道：
“请宗主撤离，待以后再起明光宗，小矩愿以身祭宗，为宗主争得时间，哪怕一瞬！”
他的这句话似乎引起了共鸣，步凡身后的所有人也都齐声喝道：
“请宗主撤离，待以后再起明光宗，吾等愿愿以身祭宗，为宗主争得时间，哪怕一瞬！”
步凡身边的老者也扯着步凡说道：
“走吧，宗主，煞魔势大，我们不能硬拼啊！”
看着眼前一张张充满决死之志的面孔，步凡眼中也隐隐有着热泪盈眶，随手一剑，空中两具煞魔尸身落下，说道：
“这天下尽是魔族，如今明光宗已然落入他们眼中，我等又能逃到哪去？”
众人眼中弥漫出绝望。
所有人族，尽皆被魔族圈养，以为血食，他们虽救了不少人，但每天还是有数之不尽的人族被魔族抓走，或吃掉肉身，或大放鲜血，或抽取魂魄...
“但是！”
步凡眼光一寒，手中魔金牙化作残影纷飞，斩断数只来袭煞魔，大声说道：
“我明光宗今日一战，必亡，但是，人族不亡！”
他看向所有人，说道：
“我向你们保证，明光宗对魔族的反抗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我也像你们保证，在遥远的将来，我们人族，必会将魔族打出去！”
他看着面前一张张面孔，说道：
“到那时，孩子们会在阳光下奔跑，大人们会为了生活奔波，没有魔族的侵扰，没有成为血食的担忧，生活虽然依旧很苦，但阳光会照耀在九界的每一个角落，那时，所有人的脸上，都会有笑容。”
说完这话，步凡也不由得有些哽咽。
因为，这些在他那个时代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在现在，居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但，这是希望。
是所有人族的希望！
听着步凡的话，所有人都寂静地看着步凡，许久后，一个汉子突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叫道：
“妈的，怕个鸟，和这群魔崽子拼了！”
“对！拼了！”
“为了以后的阳光能够照耀九界，为了以后的孩子们可以欢笑，死又有何惧！”
一道又一道声音响起，这一刻，整个明光宗的弟子和长老们居然将悲愤化作了滔天的战意。
那战意直冲云霄，驱散乌云，接引一缕阳光，照耀着众人。
那么微弱，又那么温暖。
抚摸着手中颤动的魔金牙，步凡凝视着面前数万只展露獠牙的煞魔，冷声道：
“诸位，为了明天，随我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