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过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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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以前。
在临近北域的崇明城内，有着四大家族。
而其中，冰凰圣主的江家和齐宇所在的齐家，便是这四大家族之二。
四大家族之间明争暗斗不断，却偏偏催生了齐宇以及江浔芊的一段孽缘。
双眼注视着冰凰圣主，齐宇嗯接着说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家族内虽有明争暗斗，却也不被我们当做一回事，直到那一天。”
冰皇圣主闭着眼睛，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极力着压抑着什么。
齐宇叹了一口气说道：
“四大家族明争暗斗了数十年，家族内最高的修行者不过是地阴境而已。”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
“这种修为在大能者的战斗面前，和蝼蚁有什么区别？”
秦寿等人面容严肃地听着。
原来，在某一日，有大能斗法经过崇明城。
仅仅是战斗的余波，就将整个崇明城摧毁。
“所以你便入了炼狱魔宗？”尹仇问道。
齐宇摇了摇头说道：
“那一日我二人正在城外后山,待回来的时候，整个崇明城已是一片废墟。”
听着齐宇的讲述。步凡的眼神也不由地黯淡了下来。
他想起了九道沟村。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时代，不同人的身上，城与村的区别，又有什么区别？
“从那一刻起，就再没了江家，没了齐家，只有两个彼此相依，彼此守望的人。一个齐宇，一个江浔芊。”
齐宇仰着头，一滴清泪自眼角落下。
“从那时起，我们遍访大山，踏入大泽。”
“自那时起我们被妖兽追杀。也曾从魔修的手中逃脱。”
“在无数个日夜里我们相依为命，彼此依靠。”
其余抬起头，看着冰凰圣主江浔芊身后的玄冥图案，笑着道：
“后来，我们赶上了七宗的收徒大典，她进入了玄冥教，而我，则被天火宗拒之门外，只因为我的火灵根不纯粹。”
众人沉默。
玄明教收徒首看资质。至于灵根的品质，玄冥教倒是正道七宗内看的最轻的一个。
而相反的是，天火宗则对灵根无比看重。
齐羽和江浔芊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千百个，千万个，想要踏入正道七宗之人的命运。
芸芸众生，皆为蝼蚁。
而他们，不过是修真历史中的微不足道。勉强算是跃出水面的浪花罢了。
打量着秦寿几人，齐雨慢慢地站了起来，说道：
“正道七宗，我进不去。那是灭城之仇。我还是要报的。”
星海楼主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所以你便去了炼狱魔宗。”
齐宇点点头。说到：
“是的，我入了炼狱魔族。但我并不知道，当年你的授业恩师就是死在炼狱魔宗的宗主手里。”
冰凰圣主脸色冷漠，不发一言。
齐宇笑了笑。又说道。
“我听说，你被玄冥教主收为弟子，内心真的很高兴。等我知道你玄冥教与我炼狱魔宗的昔日恩怨之后，你已经成了玄冥教的圣女。”
他看着冰凰圣主，仿佛看见了昔日那与他一同前行千里的身边的女孩儿，说道：
“两宗恩怨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从来没有想要将这些强加在你我的身上。可是你似乎给自己的担子太重了。”
话语说到这里，整座大殿的气氛更加沉闷，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或许齐宇说的话，齐宇经历的事，在他们这近千年的岁月中，也曾见到了不止一次吧。
星海楼主揉了揉眼睛，说道：
“你当时的仇人很强吗？”
齐宇看了她一眼。说道：
“与我现在的修为相当。”
众人点点头。
齐宇也算是修行界的大高手，虽然算不得绝顶，但能执掌位列一流的炼狱魔宗，足以看出修为的强横。
能与齐宇的修为相当，在千年之前，只怕也是一教之主的存在。
秦寿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一般，对着齐宇问道。
“五百多年前，炼狱魔宗最出名的弟子齐愁先杀了白莲鬼蜮的白莲鬼王，后又斩杀紫玄道宗的宗主紫玄真人，随后耗尽修为而亡，难不成这二人便是你的仇人？”
齐宇笑了笑说道：
“都说白云中的杂学阁包罗万象，古往今来，无所不容，想不到我们费尽心力查的仇人在你这里，不过是举手之劳。”
秦寿皱起了眉头说道，“那齐愁是你？”
齐宇点点头，说道：
“大仇未报，又有何颜用父母所取之名？”
秦寿却摇摇头，说道：
“还是不对，白莲鬼王也就罢了，但紫玄真人的实力可不低，齐愁虽说是炼狱魔宗的第一天才，但据我所知，那一战里，两个人应该是同归于尽了才对。”
“是夺舍。”
这一次，说话的是冰凰圣主。
她看了一眼齐宇，对众人说道：
“白莲鬼王那次，我也在场，所以他没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齐宇扯了扯嘴角，说道：
“杀死白莲鬼王后，冰凰和我说，让我放弃，呵，呵呵...”
他低着头，肩膀不断地抽动，眼神如刀一般锐利，扫过在座的一个个面孔。
“可是我无法面对噩梦中的家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上沟壑纵横，仿佛自言自语地道：
“我与紫玄一战，耗尽修为，同归于尽，但上天佑我，让我寻到一具濒死之人，成功夺舍。”
“待夺舍之后，我才惊喜的发现，这具身体，竟是罕见的金火双灵根，只不过他自己蹉跎一生，并未发现罢了。”
事情说到此间，众人终于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在沉默之余，又有些为二人惋惜。
因缘际会，因结絮果。
齐宇盯着冰凰，说道：
“你为正道之首，做不到最紫玄下手，我不怪你，但是！”
齐宇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自我杀了紫玄后，你便避我不见，怎么？是怕我会影响你正道冰凰仙子的美誉么？”
冰凰圣主闭着眼睛，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齐宇惨笑一声，后退了两步，说道：
“无所谓了，自那件事情后，你我的关系，也只余玄冥教的圣女与炼狱魔宗的圣子这一层了，什么崇明城，什么江家齐家，统统都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如今千年已过，那里早就起了新的城墙，新的世家依旧争权夺利，哪有旧日的模样...”
齐宇的声音越说越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秦寿身后的步凡，说道：
“小子，或许我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