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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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货？！我的一句话让所有宾客议论纷纷，先前主持人吴保国可早就宣布过规矩，如果谭老虎真敢把阴货带到今天的江湖窜货场上，不仅仅是打了王家的脸，更重要的打了天子阁的脸！
上座王启旭老爷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刚刚可是起了收购白玉娃娃的念头，此前的慈祥富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上位者俯视众人的威压。
就连台上的孙老等几位鉴赏行家也面色难看，如果真如我所说，今天他们没能看出白玉娃娃出处，自然也要在古玩圈子里名声大损。
王家大费周章办此次江湖窜货场，最终目的还是收集宝物为王家小太子镇压命格。古玩这行大都相信古玉养人，阴玉含煞。若是世代传下，千年吸收时间阳气的传家宝玉自然可以，但如果换成在墓里埋了千年被盗墓者取得的阴玉，恐怕作用会截然相反。
王家若真要收去，小太子后果难料！
王启旭声似洪钟压过了在场宾客的议论，语气冷漠道：“谭老虎，你们给个说法来！”
谭老虎范涛二人向我看来，目光阴毒，眼里满是是冰冷的恨意。
随即谭老虎便转头变脸，笑着向王家主拱了拱手道：“王老爷，我这真是正经八百的家传古玉，您莫要信了这小子的鬼话。连脸都不敢露，我看八成是那清风阁请来帮腔的托儿，依我看，她那玉带才是阴货！”
范涛也跟着道：“王老爷，连场上的三位大师都没说咱家这白玉娃娃有问题，这毛头小子怎么敢信口雌黄，我看着清风阁八成是来搅局的，来人呐，把他们轰出去！”
王家主尚未表态，在场家丁自然不会听范涛的命令。
但范涛一席话却引得了不少宾客的附和：
“是啊，连孙大师都没说这是件阴玉，那青年难道比孙老还厉害不成？”
“我看这谭老虎的人说得对，王家主赶紧将闹事的人轰出去，不要耽误时间!”
“就是，就是，孙老说没问题，那肯定是没问题……”
闻言，王启旭转过头再次问向三老：“辛苦各位再看看，这白玉娃娃究竟是不是阴货”
谭老虎将白玉娃娃再次送上展台，三老用上放大镜和强光手电对着那白玉娃娃我轮流鉴定。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落在了三老身上，不自觉放轻呼吸，生怕打扰三老鉴定，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林老和吴老先后答复王启旭：
“王老爷，以在下的经验看，这是件阳货。”
“王老爷，这……不像是阴货啊。”
唯独孙老迟迟没有鉴定完，我看着孙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越来越慌张的眼神便知道，这孙老应当是看出端倪了。
半晌，见孙老始终没有给出结果，王启旭不由得出声打断他：“孙老，您怎么看？”
孙老听见王家主的问询，终于放下手里的工具，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闭上眼睛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老夫……眼拙，看不出是阴货。”
话毕，孙老像失去了精气神，顿时瘫倒在椅子上。
王家主大惊，只以为是孙老鉴宝耗费了太多精力，才会累成这样，急忙请人将孙老送回住处休息后，才狠狠拍了下桌子对我们大声道：
“来人！把这个闹事的小子给我打出去！清风阁也请回吧！我王家以后永不接待清风阁的人！”
“且慢！”我见家丁涌上来包围住我和李飞，大声制止。
“好一个指鹿为马！既然王家主不信我这个毛头小子的话，三老也爱惜羽毛不惜作伪证。”
“如果说谁威望大谁就说了算的话，那九先生的人你们信不信！”
大厅内再次骚乱，宾客议论纷纷：
“九先生？”
“九先生还与此事有关？！”
“刚刚三老是做了伪证吗？”
各种疑问充斥宾客心头。
“肃静！”主持人吴保国拍了下惊堂木道。
本身吴保国并不打算参与此事，毕竟他只是江湖窜货场的主持人，坐好分内的事就好。至于宝物真假，并非他职责所在。但如果此事涉及九先生，天子阁作为九先生明面上的势力，他自然有义务询问清楚，如果此人拿九先生的名声开玩笑，天子阁定然会让这人付出代价。
吴保国的视线越过包围我的家丁，向我问道：“你说此事与九先生有关？”
我直起身子道：“正是，吴老，您可以问问您的人，六月初一，你们的人是不是去丝山鉴过一座元墓？再让您的人打听打听，元墓内，又究竟有没有出过一尊和您眼前一样的白玉娃娃！”
谭老虎闻言目眦欲裂，指着我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你，你，你……”
此时却没有人在意谭老虎的反应，所有人都看向了吴保国。
吴保国向在场宾客说了声抱歉后，便径直进后厅深处的房间，开始核实起事情的真伪。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吴保国才姗姗赶回，俯身在王启旭耳边说了什么。
却见王老爷听后直接将手里的茶盏向身边的两位鉴宝大师摔去。
两位大师慌忙闪避，嘴里还道：“王家主，您这是何意？”
王启旭怒骂道：“我花重金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爱惜自己的羽毛的！吃里扒外的东西，就你们这样也配称大师？滚！立刻滚出我王家！”
对于这几位尸位素餐的自称“大师”的家伙我也没什么好感，见此情形也乐得他们被王家主轰出去。
不得不说，谭老虎也是个懂审时度势的人，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有独到之处。
见事不可为，谭老虎径直抄起白玉娃娃向范涛头上砸去。
只听咔嚓一声，玉石在范涛头顶砸碎，鲜血顺着范涛额头流出。
范涛被谭老虎砸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谭老虎对着王家家主道：“王家主抱歉！我也是上了这小子的当，这才知道这白玉娃娃是阴货，之前全是他欺骗于我，口口声声对我说此物来自家传。”谭老虎将锅甩给范涛。
范涛却也配合，从地上爬起来，便跪在王老爷身前道：“王家主恕罪，我完全是被那戴帽儿的骗了，才相信这是家传。”
戴帽儿的就是只古玩交易中，撮合卖家卖家的线人，这类人以收取成交的佣金过活。
自然，范涛也是编出来个莫须有的人替此事背锅。
王老爷见谭老虎下手如此之重，也不由得信了三分，便挥手不再追究二人。
我跟随三爷多年，当然明白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此时再不出手痛打范涛，更待何时？
当即上前一步拱手道：“王家主，以我之见，他们二人先前拿出来的落霞孤鹜图，也不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