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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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怎么布局用好张二全这条线”
会议室里，数名身着制服的警官正商议着。
红姐显然不是第一次参与警察们对于文物案件的处理工作，被邀请参会。
我也顺理成章地旁听起来。
“我知道昨夜忙了一宿，大家都有些疲倦了。但是省里领导非常重视咱们这起案件，本案件涉嫌文物走私、盗墓、绑架和管制枪支，同志们一定要打起精神！”
说话人坐在首位，肩章标志着他三级警监的身份。
随后，负责这起案件的白旋就上台就幻灯片开始给各位同事梳理起案件经过。
白旋婉婉道来：
“经过一夜的整理和对证，我们初步确定该团伙在西京附近作案，应该是民间的普通团伙。具体人员规模大概在十人以下。”
“目前认为，该团伙系普通民间盗墓团伙，昨日张二全使用的92式手枪正是今年军方演习中遗失的武器。其武器来源已转交军方追查。”
此时，我的注意力则全被幻灯片上青铜器的照片吸引了。
不对！这几件青铜器有大问题！
“等一下！我举手示意。”
正在讲解的白旋一顿，立刻向红姐挤眉弄眼的示意。
我自然知道，眼下的场合并不适合我一个旁听者站出来发言。
但是眼看白旋和一种警官走进误区，我现在必须站出来纠正，否则，就是对未来出警的战斗班组人员生命的不负责任。
见红姐并没有阻拦我，我便继续说道。
“虽然警方很重视这帮盗墓团伙，但我认为目前警方根据现有情报得出的结论存在很大问题！”
“他们不是普通的盗墓团伙，也绝不可能只有不到十人”
此话一出，满堂讶然。当即就有参与调查工作的警员反驳道：
“这位小同志是谁请来的，麻烦你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进程！”
“就是啊，这是兄弟们昨晚一夜，还连线专家得出的结论，你说不对就不对了？”
“把他赶出去……”
我的一番话好像投入水中的巨石，引起了在场警员的阵阵波澜。
为首的年长领导抬手虚按，会议室内的议论渐渐平息。
他看向我道：“小同志，你说我们的结论有误，可有依据？”
我向那位老警官报以感激的微笑，回答道：
“是的，大家请看！”说着，我起身走到投影仪下方，将正在展示的文物照片放大。
在一个牛形铜觥的边缘，一道不起眼的凹痕被展示出来。
“我所想说的，正是此处。”
“你说的这里，我们也看到了啊。”又有警员质疑。
“如此新的损伤，一看就是盗墓团伙手法、技巧不专业误伤了文物导致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这么简单，你们能通过次出得出结论是很正常的，这确实是盗墓贼在盗墓的过程中留下的痕迹。”
倒斗之术，与中医相似，与无外乎 “望，闻，问，切”四诀，四字分八法，各有上下两道。
而御岭一脉的绝学，便是“闻”，此闻非中医的“听诊”，而是用鼻子嗅。
所以御岭一派的人都是用鼻子“闻”土，为了保持鼻子的灵敏程度，都忌烟酒辛辣之物。他们使用的工具，是一种白铜特质的铁钎打，名作“破六钉”。
此钉有六角螺纹，尖出还设有机簧，可在触土时给与使用者反馈。凭打土时的手感，地下是空的，或者有木头，砖石，凭借手感的不同来判断地下的墓室结构。”
“各位请细看。”我再次放大牛形铜觥凹痕处的图片。
“此凹痕非刀刻斧砸，边缘成六角梅花凹陷，中间则有方形突出——正是青铜与“破六钉”撞击后留下的。”
“所以，我认为，此案更大可能系御岭派门人所为。”
话毕，我看向在场众人，红姐露出赞赏和思索的神色。
“那你说这些顶多代表作案团伙传承自门派，和我们的安全有什么关系呢？”
我点了点头，终于有人问道点子上了
“卸岭兼具绿林和倒斗属性。门人或散布天下，或聚啸山岭。遇古墓巨冢，便蜂拥而起，众力发掘，毁尸平丘，搜刮宝货。所到之处毫厘不剩，专效昔时赤眉义军的作为。”
“即使放在近代，也常常数百人一起作案。这种规模的团队，甚至手中还持有热武器。你们以十人的规模出警，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嘶——”
随着我的解释，会议室内众人纷纷倒吸凉气。
他们这才明白，如果我说非虚，这起案件的严重性，可要再往上提两三个等级！
国内刚刚申奥成功，正是肃清环境、扫黑除恶之际。
现在眼皮子底下，居然存在着如此之大规模的犯罪团伙，本就是警察机关的过失！
刚刚那位坐在首位的老警官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再次问我：
“小友，你能够对你刚刚说的话负责吗？如果真如你所言，此时已经不是我们一个市局单位能够处理的了，我必须上报高层。”
我回话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确实如此。”
“那事情就更麻烦了，张二全这条线，一定要抓住！”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点子，当即提了出来
“在倒斗这一行有种说法，叫阴席。”
“一般很少有人把阴货拿到市面上交易，这些盗墓贼为了出货，在开墓时邀请些敢收阴货的商人，现场对墓内的财宝估价，当场叫卖；这样也算把这些商人绑到一条船上。
“从我们看到的这些青铜器看，其上沾的泥土未干，必然是才出土不久。”
“西周的多群墓，如果他们开墓时我们能够前往假装交易，只要定位到他们作案的地点，便有机会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好！就依你所言”老警官当即拍板。
或许是这个案件受到高层领导的关注，西京警局的办事效率很快。当场便敲定了计划的各个细节和分工。
只是在选择假装交易的“饵”这一问题上，又叫众人犯了难。
这假意交易的人必须得是个行家，否则骗不过对方。
红姐忽然开口道：“你们一帮门外汉，去一个送一个，这事，我清风阁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