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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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烟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没有声息。
大概是那监视之人已经隐藏了自己的呼吸。
三日后，西离使臣到了东璃皇宫。
随行的还有西离的皇子，西离诺轲。
这段时间，皇宫里处处都是宫人们忙碌的身影，京都城内，巡逻守卫的兵士比以往多了很多。
沈云烟一袭天青色烟罗裙，头上是最简单不过的碧玉簪子。
如此简单的妆束，依然能够轻易吸引别人的视线。
皇后温栀槿气的牙痒痒，可在这宫宴上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夸她两句。
沈云烟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
可就是这苍白的脸色，无端为她增添了一些羸弱美。
沈云烟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目前，她是宫里妃位等级比较靠后的，所以，她的座位排序也就在宴席靠后的位置。
沈云烟坐下后，庄梦娴笑着看着她：“云昭仪气色看起来好一些了。”
沈云烟点头，知道她这是没话找话说。
什么叫气色好一些了，她生病的这几天，可是谁都没见。
庄梦娴的位置紧挨着沈云烟，她虽是妃位，可在皇后眼里，还不如同是妃位的其他几人。
庄梦娴见沈云烟有些冷淡，似乎不愿多说话，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沈云烟不喜热闹，大病初愈，就更不喜欢这种场合了。
坐在那里，听着别人说话就感觉很累。
沈云烟默默地喝着茶水。
鉴于上次菊花宴的经验，这次沈云烟从云烟阁带来的茶水，这宴席上的东西，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再碰了。
这次的宴会可是关系到两国邦交，若是因为她出现了什么纰漏，她觉得，以太后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的那个态度，搞不好能直接越过皇上将她千刀万剐了。
虽然她对西离没有什麽好印象。
可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整个东璃在西离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往往人不找事，事找人。
就在沈云烟举着杯子让前后的明雪给她倒水时，一道酸溜溜的声音冒了出来。
“云昭仪可真是会享福啊，怎么，这是嫌弃宴会上的茶水不好喝吗？怎么还自己带了茶水过来呢？”
沈云烟定睛看去，有些眼生。
明雪在她耳边提醒：“这位是九王爷的侧妃，左侧妃。”
左凝，兵部侍郎之女。
那坐在她身边的应该就是蒋侧妃，蒋绯鸢了。
沈云烟仔细回忆了自己这短短的十几春秋，好像没有得罪这两个人吧。
怎么一个对她冷嘲热讽，一个对她怒目而视呢？
她抬眼朝首位皇后的位置看去，这温栀槿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反而还笑吟吟的。
这么响的声音，她不可能听不到。
其他参加宫宴的女眷们，都停止了交谈，竖起耳朵听她如何回应呢？
沈云烟明白了，这皇后是摆明了想让自己在宴会上出丑呢？
趁着皇上和西离的使臣还没过来，这整个宫宴，目前还不是皇后说了算。
“左侧妃慎言，今儿个宫宴非同小可。”
沈云烟淡淡开口，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啪”的一下，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呵，云昭仪还知道这是宫宴，宫宴上的酒水，难道不比云昭仪带来的茶酒水吗？”
“这话，左侧妃问一问皇后娘娘便知分晓。”
上次菊花宴，可是温家人的杰作。
她就不信，提出了这件事，温栀槿还能袖手旁观。
果然，温栀槿的脸色变了，她看着左凝，满是不认同。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彰显了皇后的大度和高傲。
也只有在这种场合，温栀槿才有身为皇后的优越感。
沈云烟长得再美又能如何，还不是得坐在下手位被她俯视。
那左凝本就是看到了皇后温栀槿的眼色才出口挑衅沈云烟的，没想到反被沈云烟将了一军。
看到温栀槿不悦的脸色，左凝低下头。
她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以后，皇后娘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想到此处，左凝对沈云烟的恨意忍不住又多了几分。
蒋绯鸢拍了拍左凝的手，她们俩同一天入九王爷府，却同为侧妃。
对于一些宫里的传闻，说是九王爷心有所属，她们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同为侧妃的她们，在九王府里是惺惺相惜，相互扶持，可暗地里也在较劲儿，都想做那个空悬的正妃。
“云昭仪，左妹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云昭仪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沈云烟可不惯着她们俩，今日宫宴，不止是宫里的嫔妃们来赴宴，朝中一品大臣的亲眷也在。
她若是不计较，别人会怎么看她，更不知道会怎么编排沈家。
“蒋侧妃这话，本昭仪我可真不爱听了。今儿个宫宴，你们姐妹俩都将注意力放在本昭仪身上，是何居心？”
“怎么？在九王爷的府上，没人听你们聊天是不是？”
宫中传言，九王爷纳了这两个妃子并不怎么亲近，说白了，就是两个侧妃目前都是独守空闺。
为这事，皇上还专门将九王爷叫到御书房询问他事情的真假。
九王爷也承认了。
这些都是明雪告诉她的。
现在沈云烟感觉，有明雪在真好，最起码能听到不少宫里宫外的信息。
沈云烟这明晃晃的讽刺让蒋绯鸢的脸色变了，不过到底是鸿胪寺卿的女儿，年龄上又比左凝大上一岁，性格也相对沉稳些。
所以，在听到沈云烟这番话后，脸色虽然变了，但是并没有像左凝那样恼羞成怒。
她只是颇有些委屈地说：“云昭仪，我们都是皇家媳妇，说话非要如此吗？”
这话说的对。
宴席上的人听了都点点头，看向沈云烟的目光都充满了不赞同。
本来沈家“通敌叛国”的事情就让他们不满了，偏偏这云昭仪还不识好歹，在皇家宴会上，而且还是两国邦交的宴会上自带茶水不说，还不能让人说两句闲话了。
不过他们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当着皇后娘娘和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公然维护九王爷的两个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