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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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过后，东璃子离坐在御书房。
房间里还有苑鸿彦，冷离澈，仇寂弦。
他们三人和沈云枫一样，是东璃子离还是皇子时就已经交好的人。
“皇上，最近精神状态不佳，要不要让太医看一下。”冷离澈开口。
“无妨，只是今日早朝，温相的提议，让朕想到一件事。”
东璃子离斟酌开口。
“前段时间，沈云烟出宫上香，和沈云硕一起遇伏。他们的目标，是沈云硕。”
东璃子离说的毫无波澜，可他知道，他内心有多么气愤。
“一个七岁孩童，有必要赶尽杀绝吗？”仇寂弦拍着桌子恨恨道。
撇开他们和沈云枫的私交不说，单说沈家对东璃的付出，也值得他们护住沈家这唯一的血脉。
“他们是谁？”
到底是兵部尚书，问的问题都一针见血。
“西离的人。”
西离？
呵呵，这么赶尽杀绝，是在怕什么吗？
“怕沈家后继有人？”苑鸿彦挑眉。
“该是如此。”
东璃子离也不瞒着。
西离是从东璃分离出来的一个附属国，最近几年日益强大，隐隐有想要吞并东璃的野心。
若不是有沈家在边关坐镇，这东璃怕是早就被西离打的七零八落了。
“朝中目前能用的猛将不多。”冷离澈也沉吟开口。
“不是不多，是没有。”东璃子离心情沉重。
这西离敢明目张胆来东璃刺杀沈云硕，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有恃无恐。
两年前和西离那一战，以沈家父子兄弟“通敌叛国”而告终，看起来仿佛西离大获全胜，可只有他们知道，西离损失有多么惨重。
几乎到了全军覆没的地步，若是没有什么“通敌叛国”的事情发生，估计战争结束后，西离没有十年的休养生息是决计不敢再冒犯东璃的。
可偏偏，就出现了“通敌叛国”的事情。
“皇上，或许，我们可以从……”仇寂弦话说一半又咽下去了。
东璃子离知道，他想说的是，从温相入手开始调查。
可温相又是皇后的父亲，太后的哥哥。
若是温相有问题，那皇后和太后也跑不了干系。
皇后好说，可偏偏太后对东璃子离有养育之恩。
东璃讲究孝道，东璃子离若是对太后不尊，怕是会引得天下诟病。
“一年了，我们什么也查不到。或许，我们追查的方向就不对。”
苑鸿彦开口：“我们先改变一下方向，兵分几路。一部分人继续寻找沈将军父子的消息，一部分人监视温相，再分一部人，追查那次所有去过战场，但活着回来的人。”
最后一句话，苑鸿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因为，那一次战争回来的人只有押运粮草的皇后娘娘的远房表亲，杨启明。
就在他回到东璃的第二天，就传来了沈家“通敌叛国”的消息，接着就是数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而杨启明，轻车简从从两军战场回来，不过是三五日光景。
若真的和温相有关，提早布置好了一切，对沈将军父子来一个请君入瓮，他杨启明完全可以有那个时间安排好一切，然后直接回来，制造一个不在场的假象。
“至于太后娘娘的养育之恩——”
“皇上，恕臣直言，若是对我东璃江山有损，皇上觉得，是报答太后娘娘的养育之恩重要，还是守护我东璃百年基业重要。”
苑鸿彦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大胆，可他偏偏就吃准了东璃子离不会迁怒。
在皇上心里，江山大于一切，祖宗基业比什么都重要。
“或许，柳家可以一用。”
柳家，柳侍郎。
其女柳若言和沈云枫有婚约，据说当时沈家出事，曾主动要求柳家解除婚约，可柳家小姐百般不肯，到现在都在痴等沈云枫。
被京都传为美谈。
柳家嫡子，柳若冰，在沈家出事前准备科考想要有所作为的，可在沈家出事后，留书一封，说是什么看淡了官场一切，毅然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或许，本身柳若冰的离家出走就是一个幌子。
————
东璃子离离开后，沈云烟又睡了一会儿，直到天光大亮才被沈云硕喊醒。
“姐姐，明七哥哥说，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了，他要带我去一个学习厉害武功的地方，问我想不想去。”
沈云硕趴在沈云烟榻前，此刻东璃子离不在，他可就没有了男女七岁不同席那一说了。
沈家出事时，他才五岁，母亲和祖母也相继离世后，他就一直跟着姐姐，直到她入宫。
他还记得，姐姐刚入宫时，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不是想姐姐，就是想母亲，有时候做梦还会能到父亲和哥哥浑身是血地来找他。
直到皇上姐夫来找他，并派了人照顾他，他才敢在夜里睡觉。
可他却在姐姐入宫后，频频遭受意外，这一次甚至差点要了姐姐的性命。
他不能再这样拖着姐姐了，明七哥哥说的对，他是男子汉，要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不仅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姐姐。
“硕儿想去吗？”沈云烟问。
“想。”沈云硕想也不想地回答，“明七哥哥说，姐姐在宫里其实过的也不是很顺遂，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容易。硕儿不想给姐姐惹麻烦。”
而且，姐姐进了宫，也不能光出宫看他。
若是和明七哥哥一起离开，最起码，明七哥哥可以照顾他。
这些话，沈云烟一听就知道是皇上东璃子离让明七说的。
也是，硕儿是男孩子，就该担负起振兴沈家的重担。
沈云烟脸上的笑容变淡了：“硕儿有想法是好事，姐姐支持你。”
她在宫里举步维艰，但她看得出来，皇上对她还是比较照顾的。
想到自己很长时间也没收到关于沈家调查父亲和哥哥的消息，又有些急躁。
她在这里也不知道待了几天了，再不回去，那里有了什么消息，怕是找不到她也会着急的。
“姐姐放心，硕儿定不会让沈家蒙羞。”
沈云硕信誓旦旦，听的沈云烟一个劲儿地想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