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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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市第五中学。
正在教室上课的学生们忽然听到了阵阵呼啸的风，以及螺旋桨旋转的轰鸣声。
周沫沫望着窗外缓缓降落在学校操的直升机，眼神明亮。
“去看看吧。”不知什么时候，正在上课的赵晴来到周沫沫的课桌前，轻声说道。
她对于那架深绿色直升机印象颇深，前两天周沫沫的外公就是坐着忽然出现，然后把楚文给带走了。
“谢谢老师！” 周沫沫闻言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忙不迭地跑出了教室。
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赵晴轻笑着摇了摇头，刚要准备继续讲课，便看到林豪举起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灭绝……呃……老师，我也想出去。”
“林豪！”赵晴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是不是收粪车路过，你都要拿勺子尝尝咸淡？你咋事儿这么多？”
“可你都让周沫沫出去了……”林豪有些不服气，垮起批脸小声逼逼，“偏心！”
“你说什么？”赵晴眉头直跳。
“呃……”
直升机舱门打开，楚文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脸，走出了舱门。
在帝都协会等了一整天，楚文依旧没有等到周铭和陆路几人的消息，捷拉奥拉也没有回来。
就好像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支援小组传回来，草原上几处仿佛被导弹轰炸过的照片，证明了当晚确实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冠军天王遇袭失踪，帝都协会会长也确定死亡，此时协会总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见夏初安忙的焦头烂额，反正自己在那里也是帮不上忙，索性就先回学校了……
当他看到周沫沫俏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跑过来的时候，垂放的双手微微颤抖。
楚文抿着嘴，这一刻他好想逃跑。
“老楚，你们回来啦。”周沫沫跑到楚文的面前，喘着粗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楚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沉闷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这么蔫了？”看着楚文的表情，周沫沫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定格。
看着不敢与她对视的楚文，少女伸手托住少年的脸，强行让两人四目相对。
温柔的春风从两人之间吹过，可是两人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在楚文的目光中，周沫沫看到了畏缩，自责还有挥之不去的悲伤。
过了许久，周沫沫收回了冰凉的手，低声说：“所以，我外公和父亲是不是……”
少女低垂着脑袋，楚文看不到她的表情。
“刘老爷子，他一个人埋葬了三个国家的冠军和天王，也把自己留在了巴黎。”
楚文不知道该用什么样语气诉说，嘴巴一张一合，一字一句地慢慢陈述着，就像将行动预先设定好，刻在电路板上的机器人一样。
“周铭老师他和陆路四位天王在回来的路上，遭受到英国冠军雷蒙德带着m16情报组织和两只传说级精灵袭击。”
楚文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支援小组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精灵球，递给了低着头的少女。
“这是老爷子留给你的。”楚文说。
少女没有抬头，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了精灵球，转身想要离开。
“沫沫。”楚文看着周沫沫的背影，声音微不可闻。
“对不起……”
无人的墙角，周沫沫蹲靠在墙边，抱着膝盖把脑袋埋下。
就像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缩在角落里舔舐着伤口。
墙角的另一边，楚文正站在那里沉默，手里捏着棒棒糖，犹豫要不要像周沫沫第一次那样把糖递给她，然后拍一拍少女的肩膀，告诉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糖心情就好起来。”这种话。
“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不是一颗糖能够解决的吧。”楚文自语。
鼓足了勇气，走到了周沫沫的面前，然后伸手轻抚着少女的脑袋，“要不要哭一会儿，这里没有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少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刺耳又绝望。
“我没有爸爸了……”
“我没有姥爷了……”
“我没有家了……”
楚文一怔，此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的少女，身上散发着从没有过的悲伤和绝望。
不知为何，楚文脑袋一抽说了句“你还有我。”
话一出口，楚文就后悔了。
连忙解释起来：“呃……我的意思是你还有我们，林豪、小珍、我爸我妈、小楚月……”
“总之，做我的妹妹吧……”
楚文在心里暗骂自己，这都是什么烂话？
相比起安慰人，还是气人自己更擅长一些……
正在嚎啕大哭的周沫沫，听到楚文的话也有些懵，怔怔地看着手足无措的楚文，一把抱住了他。
两人跌在地上，少女正压在他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
“呃……要被勒死了……”
楚文吐着舌头，扒着周沫沫的胳膊。
周沫沫力气出奇的大，仿佛要把楚文融在身体里一般。
“让我抱一会儿。”周沫沫的声音有些沙哑。
楚文闻言安静了下来，双手抚上少女的后背，“再哭一会儿吧，我不太会安慰人，但是我可以当你的垃圾桶，把你的坏情绪通通装起来。”
“嗯，但是我哭不出来了，明明很难过，难过地不知道做什么。”周沫沫轻声呢喃着。
“给我讲讲姥爷在巴黎的事情吧，还有我爸……”
听到着怀中少女声音的颤抖，楚文抱得更紧了，“当时老爷子简直帅的一批，一个人挡在五国冠军小队面前……”
教学楼后面一处无人问津的墙角，少女和少年紧紧相拥。
楚文说了好久，讲了Senlis小镇那场盛大的烟火，讲了法国协会总部大厦前周铭的威风，还有划过蒙国草原夜空的流星，以及那道照亮草原的白光……
等楚文回过神来的时候，怀里的少女已经睡着了。
看着少女的侧脸，楚文感觉心跳的厉害。
此时的少女一点都不好看，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还有一个鼻涕泡随着呼吸膨胀收缩。
“还挺可爱。”楚文自语，吃力地背起周沫沫向外走去，“老师让我把你当成妹妹，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
楚文不知道的是，周沫沫趴在背上，正眯着眼看着他的侧脸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