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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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微皱眉头，有些不喜。
裴玉敏也移开目光，没有说话，还以为裴珍儿变好了，谁知又开始做戏了。
裴嫣儿自顾自吃菜，裴珍儿是什么尿性，大家都清楚得很，除了外人和新来的。
肖宝珠、肖玉珠这两人里头，肖玉珠跟裴珍儿的关系更好，很是心疼，“你去金陵老家想必是受苦了。我给你老家裴府写信，你怎么不回？”
肖宝珠觉得妹妹这话不妥，什么叫受苦了，于是扯扯肖玉珠的袖子。人家家里正经的长辈、亲人都没说受苦不受苦的，肖玉珠这话就尴尬得很。
肖玉珠也察觉到了，转移话题道：“如今回来了，咱们又能一处玩了。”
王氏、裴永贞知道莲姨娘为何而死，但不知道裴珍儿怎么会回金陵老家，虽有耳闻是裴珍儿肯定也犯了大错，终究没敢多问。
裴永贞一向嘴快又没脑子，问道：“珍儿，你为何回金陵老家？”
不等裴珍儿回答，冯氏便抢着答了，“我让她回老家替我祈福，永贞，你想回金陵老家看看么？”
冯氏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还挺可怕的，裴永贞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祖母，我在这里为您祈福就是了，我不喜欢回金陵老宅。”
“这么多好菜，你若是不合口味就回自己院子去吃。”冯氏说话也很直接，“我一直对你们的教养就是宁可少说话，也别乱说话。”
王氏也瞪了小女儿一眼，笑道：“今天大厨房的菜都费了一番心思，大家多吃点。”
裴嫣儿用公筷夹了一筷子红烧糯米笋到裴芳菲碟子里，“大姐姐，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裴玉敏笑道：“今天的汤是腌笃鲜，很好喝的，俗称，开春第一鲜。”
众人开始讨论起好吃的，缓解刚才的尴尬。
裴珍儿前两日便回府了，当天她要看莲姨娘，结果被告知莲姨娘已经死了，再去问父亲，父亲告诉她，莲姨娘因为外出进香被劫匪杀了。天知道，她有多难过，想去祠堂拜一拜姨娘的牌位，可是祠堂里却没有莲姨娘的牌位，这件事让她更难过。
问了几次父亲，父亲只是叹气摇头，让她往前看好好过日子就是对得起姨娘了。
如今看这满座的人，裴珍儿想起自己的莲姨娘，不由得悲从心来。而且她向父亲讨要了姨娘生前伺候的丫头木棉回来伺候自己。这几日应该就快到了。
午膳用过后，裴芳菲陪着祖母冯氏打了几圈叶子牌，临到用晚膳的时候，裴芳菲才走。
“留下用了晚膳再回去吧。”王氏笑着挽留。
“不行，就怕侯府中有人找我，我还是得早些回去。”裴芳菲愿意陪着祖母冯氏，可父亲、裴珍儿这样的亲人，她却不想多见。
冯氏尽管不舍，也不能强留，大孙女都是别府的儿媳了，笑道：“你去吧，有空再回来。”
明明是裴珍儿的生辰宴，但好像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裴芳菲身上，裴珍儿也没心思，她反复想着自己的亲娘怎么会死，怎么会去庙里进香就被劫匪杀了，出门不都有仆妇跟随么，而且自己的姨娘被劫匪杀了，为什么祖母、二婶等其她女眷都没事？
这些细节越想越让裴珍儿感到害怕，但她没法再问父亲，父亲是不会跟她说实话的，就连祖母，她都不敢去问。
裴芳菲回到府邸后，已是用晚膳的时候，刘嬷嬷迎上来问道：“可要传晚膳？”
“不必，等大少爷回来再说。”裴芳菲要等肖澈一起用。
“大少夫人，阿飞传信说大少爷今晚要晚些回来，让您先吃不必等他。”若兰禀道。
“那就传膳吧，四菜一汤就够了。”裴芳菲今日也没什么胃口，“三素一荤就够了。”
“是。”若竹去外头传膳。
苏点和苏小这两个丫头目前负责膳食和衣裳的相关事宜，她们不光伶俐，有时还会替一等丫头们算算院中所有人的月例银子，这算账的事，她们先前在苏府就学过。
不一会儿，晚膳就被端进来了，一盘油焖茭白、一盘肉沫茄子、一盘地三鲜、一盘水晶肘子并一大海碗鱼头豆腐汤。
刘嬷嬷看了一眼，“少夫人，今晚吃得太素了些。”
裴芳菲笑道：“晚上不宜吃得太油腻。”
诸人在隔间候着，刘嬷嬷就问若梅若竹，“今日，姑娘看着不大高兴，怎么了？”
若兰回道：“就是回了裴府，见到久未见面的三小姐。说来也奇，肖大小姐和肖二小姐也去了，她们看着跟三小姐更亲。”
若梅补充道：“这也不奇。肖二小姐本就跟三小姐关系好，还相互写信呢，也不知深交到何地步了。今日三小姐生辰，她们两个也去了，不是跟咱们姑娘一起去的。”
刘嬷嬷听后皱眉，“侯府两位小姐也太不懂事了，既然赴宴，不跟嫂子一起回她娘家，各自去各自的。搞不清亲疏远近。罢了，随她们吧。”
裴芳菲用完晚膳就坐在榻上，亲自动手绣罗袜、护膝等物，这些贴身的东西，她想亲手绣给夫君肖澈。
“大少夫人，夫人派人来传话，让您过去坐坐喝口茶。”门帘外是陆婆子的声音。
刘嬷嬷和若竹在隔间候着，今天若梅和若兰当值，她们两个伺候裴芳菲换了外衫披上大氅就出院子，如今虽是早春，仍旧春寒料峭，夜风更是冷得出奇。
待裴芳菲到了李氏屋子里，李氏已经在等着她了，屋内倒是温暖极了，李氏正在喝茶。
李嬷嬷赶紧给裴芳菲上了一杯茶。
“母亲可是有事要吩咐我？”裴芳菲猜想李氏有急事，否则不会入夜了还叫她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阿澈回来了么？”
“他还未回府，好像公务繁忙。”
“你也别太担心，他经常这样夜不归宿的。”李氏说了一句，然后觉得自己好像失言了，笑道：“我是说，他一向都很忙。”
裴芳菲只是陪着笑，并没有说话。
“我听闻你将大厨房的规矩都改了？”李氏这才开始说教，她手里摸索着茶杯，“你能想到咱们这些长辈，八菜一汤，说明你孝顺。可是嫡庶尊卑有别，怎么庶出的跟嫡出的吃的一样？还有姨娘，居然也五菜一汤。实在是过于奢侈了。”
裴芳菲笑着解释，“婆婆，那些贪墨的银子填进去之后，本就该是这样的吃法，不仅下人们开心，主子们也开心。不过就是以前，银子被贪了，少了，大家才被减了膳食。若是突然多出一笔银子，侯爷肯定会知道以前的事。再说，这样的膳食安排并不少见，别的高门府邸也是这般的，若是传出去嫡庶吃的不一样，不是被人骂咱们穷得苛待庶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