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究竟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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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再从府邸叫四十个护卫出来，我去京兆尹那里报案。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黑衣刺客来这里杀人？这里可是诸多公卿大臣住的地方。”苏牛氏吩咐道。
于是，京兆尹刘大人正用午膳，就听闻苏夫人前来报案，还带着乌泱泱一大群家丁，这阵势足以把京兆尹衙门给包围住。
京兆尹细细查问了相关细节，还让苏牛氏签字画押了，让苏牛氏回去等结果。
刘大人觉得头大，什么时候京城竟有这种事？照理说，每天都有东南西北四个大营的侍卫巡逻，况且京城里头还常有穿便衣的锦衣卫明察暗访的，不应该啊。
又或是有什么私仇？苏府所在的位置是九龙胡同，这条胡同里的公卿世家和高阶官员府邸不少，居然有刺客在这里刺杀苏牛氏这个商贾夫人，值得玩味。
刘大人默默叹气，不知今后是否又有什么大热闹可以看了。
用完午膳想休息一下的京兆尹刘大人，刚躺在紫藤躺椅上，长随又来找他。
“又有什么事？”刘大人睡眼惺忪，刚送走了一个苏牛氏，怎么又有人来叨扰他。
“禀大人，裴大人来了。”
“哪个裴大人？”
“吏部左侍郎，他还带着裴大小姐，说是报案。”
“报案？”刘大人连忙起身，整理好衣裳，“官帽替我戴上，别戴歪了。”
刘大人到了正堂厕厅，裴世卿已经在了，身边坐着裴芳菲。
“见过刘大人。”裴芳菲福身行礼。
“不必多礼。咱们两家也算是熟识。”刘大人的夫人就是泗阳郡主，泗阳郡主和冯氏关系相当不错。
“叨扰刘大人了。若是寻常小事，在下决不会来。只是在下想来想去，不知是何人背后主使，这才来报官，请大人暗中查一查。”裴世卿皱眉道。
“裴大人尽管说。”
“小女回府途中，竟遇到好几个黑衣人行刺，虽性命无忧，但还是受了惊吓。”
“也是今天晌午？”刘大人挑眉。
“正是。”裴世卿看向裴芳菲，“你跟大人仔细说说。”
裴芳菲随后说了自己从娉婷书院回裴府，途中经过落叶胡同，里面冲出几个黑衣蒙面人刺杀自己，好在自己没事。至于昨日乘坐辅国公马车侧翻的事，她暂时没说。
刘大人蹙眉，“实不相瞒，刚才苏夫人也来报案，说是回府途中遭遇截杀，那可是京城最贵地段之一的九龙胡同。也不知是哪个蠢货搞这些玩意儿。”
裴世卿细想了一下，这背后主使之人倒是很熟悉这些地段，像是早就准备好的，晌午正好是巡城兵马交接换防的时候，瞄准空隙出现刺杀一下，成不成的另说，完事赶紧跑路，抓不到任何线索。
裴芳菲早已想到这层，她料定就是荣熙郡主干的，既然如此，干脆闹大，这样反而还有活命的机会，闹大了，对方还会收敛一些，暗中不敢有大动作。
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刘大人，怎么就不消停呢，像这种无头脑的案子就该锦衣卫来查，可惜，苏牛氏和裴芳菲都不是后宫高位内命妇或者公主这样的人物，不然倒是极有可能由圣上将此案扔给四扇门督办。
很快，裴大小姐和苏牛氏在离家不远处遭遇刺杀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各高门府邸的贵妇千金出门时，身边都跟着丫头婆子家丁一大堆人，若是赴宴，那个府邸里必定是人满为患，甚至下人们都等在外头，排列整齐站着。
就连出门办事和进出衙门的高阶官员们也大多带着不少长随、家丁随侍左右，以防万一。
九月初一，又是各府邸夫人们出来进香的时候，冯氏也带着四个姑娘出来，她要祈求家宅平安，孙辈亲事顺利。
裴玉敏、裴嫣儿都算正常，周围都是裴府家丁，没什么怕的，裴珍儿就显得小心翼翼。
“三妹妹，你东张西望的做什么？”裴玉敏皱眉，“这寺庙之中，咱们还是潜心礼佛的好。”
裴嫣儿也看向裴珍儿，这几天，裴珍儿确实跟以往不大一样，总是魂不守舍，像是害怕些什么。但裴珍儿嘴紧，关于自己的事，都不会说的。
裴珍儿撇嘴道：“不是明知故问么？外头都说，京中乱了，有黑衣刺客。”
裴玉敏嗤笑道：“今天寺庙这么多人，刺客还敢来？刺杀谁？你么？你有什么值得刺杀的？”
裴珍儿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刺杀我们。刺杀大姐呗。既然是刺杀大姐，我们当然也是要遭殃的。”
裴玉敏笑道：“原来你是怕被大姐姐连累。平时不是挺有礼貌的，一口一个大姐姐叫得亲热？”
裴嫣儿听不下去，“又来了。都是一家子姐妹，二姐姐和三姐姐怎么老是这样说话。这里也不止我们裴家的家丁，还有其它府邸的。三姐姐你究竟在怕什么？”
裴珍儿居高临下看着裴嫣儿，“我又没怕什么，只是不想被连累丢了性命而已。”说完就转过头去不理她们。
排了半个时辰的队，才轮到裴珍儿求签，她求了个上上签，心情还算不错。求完签，她就着急想回去，显得有些毛躁。
裴玉敏和裴嫣儿还在排队解签，对于急躁想回的裴珍儿，无人搭理，因为冯氏正跟几位熟识的夫人说话聊天，其中就有泗阳郡主。
今日的相国寺热闹非凡，几乎所有的世家勋贵的夫人们都来了，都是为自家祈福求平安的。就连世袭的国公府邸都来了好几家。
辅国公夫人齐氏在苏牛氏的引荐下，第一次跟冯氏说话，之前几次赴宴，冯氏都没有在宴席上见过辅国公夫人齐氏。阳明侯府这样的才进京的府邸，又和大驸马牵扯一起，辅国公唐家肯定不会深交，只是送礼，人未道贺；暨阳侯府这样的，唐家也没去，只是送礼；平郡王府这样的，齐氏同样也未到场，就让长媳辅国公世子夫人去了。
可见，什么人该结交，结交到什么程度，唐家女眷心里清楚得很。她们更乐意跟纯臣或者其它公伯侯府不牵涉皇亲国戚的人家来往。
另一边，通往厢房的小径入口处，阳明侯夫人崔氏和同济伯夫人小郭氏正冷眼瞧着冯氏那边。
“说来也奇，怎么苏牛氏这样的低贱商贾妇人攀上辅国公府唐家的人了？唐家可是非常爱惜羽毛，轻易不出门应酬的。”阳明侯夫人崔氏心中不满，自家是堂堂侯府，又有大驸马夫妻撑腰，结果这个辅国公府丝毫不肯赏光来阳明侯府赴宴。
同济伯夫人小郭氏笑道：“嫂子，我听说这个苏牛氏很会来事，帮了京中不少贵妇的忙，送银子又送铺子的，所以结交了不少高门夫人。人家都夸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