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暨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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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芳菲放下车窗帘子，“刚才宫乱，圣上没有任何事，刺杀事件肯定会查，估计大臣们都会晚走一会儿。咱们先回府吧。”

裴珍儿撇嘴，“今天真是晦气，好好的中秋佳节，本想看看宫中贵人们的模样，欣赏歌舞，享用一下御膳房的酒菜，结果就这么结束了？”

裴珍儿不敢相信，她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进宫，为了今天的宫宴，她还特地准备了衣裳、饰品。

裴玉敏皱眉，她本来还想看看淑妃娘娘什么样子，燕王又是什么样子，结果什么都没看见，“可不是么？我花了不少时间准备、打扮。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行刺圣上。”

裴玉敏又瞥见自己裙子上的点点血迹，心里更加膈应。

裴珍儿关心道：“二姐，你没事吧？你裙子上都沾上了刺客的血。”

裴玉敏烦闷地挥挥手，“别提了，真是晦气。”

裴芳菲微微眯眼，她不禁回想，前世的刺杀事件不了了之，但跟后宫脱不了干系，只是柯贵人和曹嫔，这两人都暴毙了，此二人都是庶女，家族也受到牵连，柯家和曹家官位不高，依旧被罢官，全部被流放去北疆，之后就再没消息。可见，圣上还是盛怒的，只是将此事压了下去，至于背后黑手，外人都不知道。

裴家女眷全部回府之后，冯氏一直在宁和堂等消息，裴世卿没有回来，她便不能安心，睡不着。

莲姨娘也很快从裴珍儿那里得知消息，她也睡不着，打算等裴世卿归来。

夜色褪去，东方破晓，初升的旭日阳光为整个裴府镀上一层金色。踏着第一缕朝阳，裴世卿回府了，今日圣上让所有臣公都休沐，除了办案的四扇门锦衣卫所。

他只回书房匆匆换了一身衣裳，然后草草写了一封密信让心腹小厮送去特定地点，随后就去宁和堂给母亲请安。

“让母亲劳心了，累您一夜未睡，儿子惶恐。”裴世卿给母亲请安。

“快来用点早膳，我知道你忙了一夜。”冯氏关心道：“我上了年纪，本就睡眠浅短。”

早膳还是跟以前一样丰富，木制九宫内放着各式精致不重样点心。

裴世卿看得有些晃眼，都说富贵险中求，他在官场沉浮也深知这个道理，不知何时就会出事，然后换几个官吏、换几个世家，总之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形势。

冯氏又道：“多吃点，这些日子，我看着你都瘦了。”

裴世卿吃了几口，才道：“昨夜行刺的事由四扇门查。据说一开始是要交给大理寺的，圣上直接口谕让四扇门查。所有官员都在宫中接受了一轮盘问，就连王爷、太子都由锦衣卫指挥使亲自问话。子时三刻，大家方才散去。至于我们吏部的，则都跟着吏部尚书一起在吏部办事。秋闱的事还没出成绩，我们几个同僚一起核对、排分。”

冯氏点头，“是该慎重些。”

裴世卿吃完后用丝绸帕子擦擦嘴，随后又接过冯嬷嬷递上的茶碗，喝了一口。

“我出了吏部衙门回府途中，竟然遇到了燕王殿下。”

冯氏挑眉，“燕王？他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候了一声。随后就走了，是个随和稳重的年轻人。”裴世卿叹气道：“可惜，有这一层身份，我是不敢去攀这个高枝的。”

冯氏微微摇头，“看来，燕王也觉得裴府不错。我家玉敏做不了他的正妻，但这侧妃位置，他是愿意给的，况且淑妃母家也是同意的，想必他们都已经暗自通过气了。你如今又做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吏部又是一个肥差，想要有你这助力，也属实正常。”

“母亲放心，儿子自有分寸。”裴世卿也觉得头疼，他预备这几日就去问问自己的恩师兼上峰张大人，该如何是好。

若是平常官场上的人，不想结亲，可以委婉拒绝，凭着裴世卿的长袖善舞，会处理妥当，但这位是皇亲国戚，他不想让自己的二女儿去做侧妃，这就有些难了。

况且此事的微妙之处还在于，当事人裴玉敏自己是愿意的，郭家人也都安排好了。

八月二十，暨阳侯府肖家举办及笄宴，宴请京中各路高门贵妇、闺秀。裴家也在被邀请之列。

裴珍儿和暨阳侯府两个庶出小姐都认识，此次肖大小姐肖宝珠办及笄宴，暨阳侯夫人李氏作为嫡母，办得很是隆重，一方面显示自己这个嫡母大度慈爱，另一方面显示肖家对庶女的宠爱。

裴珍儿早早就打扮好，先行一步去了暨阳侯府，因为她被邀请作为赞者。

待她走后一刻钟，裴府女眷们也启程去暨阳侯府。

裴玉敏看着窗外的大好风景，笑道：“怪不得今天三妹妹走得快，原来是赞者。我倒不知，她何时攀上暨阳侯府了。转念一想，人家夫人特别喜欢她，想让她当儿媳，她急着去也正常。”说完还掩唇一笑。

她确实看不上裴珍儿这个庶女整天摆出一副嫡女做派，偏偏还要装个才女人设。

裴芳菲劝道：“二妹妹，没有成的亲事就别再说了。等会儿到了别人府邸，都少说几句。别让外人看笑话。”

裴玉敏抚了抚自己的衣袖，笑道：“我知道，咱们就私底下说说呗。说出来也尴尬，暨阳侯夫人两次登门说亲，都是自家庶子，结果没一次成的，三妹妹居然还上人家门去，别的府邸不知要如何笑话咱们呢。”

裴嫣儿听了一大段，皱眉道：“二姐姐说的是。照我说，咱们都不该去，前阵子，咱们裴府的事已经够精彩的了。”

前阵子，苏府告发裴府、郭府的事，已经满城风雨，郭氏苛待继子女是全京城贵妇都知道的事，可宴席还得参加，裴府小姐们有这样的嫡母，她们的教养能有多好，也是被一些人背地里议论诟病的。

裴玉敏听后，立时就怒了，“你是在责怪我和我母亲？”

裴芳菲大声打断，“行了。再吵就都别去了。如今是祖母带我们姊妹几个一同赴宴，别再闹笑话了。”

裴玉敏轻哼一声，坐得离她们远一些，她真恨不得自己也早早及笄嫁进燕王府，再不想回娘家了。

她们到达暨阳侯府的时候，客人们已经都被带去篱园观礼，裴珍儿作为赞者已经站好了位置。

冯氏带着三个孙女给暨阳侯夫人李氏见礼，李氏看见裴芳菲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姑娘比上次见面又长高了长开了，面若桃李、双目盈盈若水，明艳不少，况且她未出嫁就执掌裴府中馈，倒是个能干的。

李氏不由得心中盘算起来，若是求这个嫡女倒是也行，可惜这庶长子肖澈是李氏心中一根刺，给他娶个好嫡妻是不可能的，也就庶女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