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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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若竹知道晚娘的存在，因大少爷走失这事，兹事体大，所以主子没有特别吩咐，她们不敢随意透露给任何人。
前两日，她俩轮流带着院子里的小丫头和外院小厮出门去东郊别苑送吃食，都是秘密进行的，府中其他下人还以为她们像往常一般出去买点心。
若梅问过，她们这两日都忙什么，若竹只道，等日后便知，若梅是个聪明的，便不再追问。
如今刘嬷嬷也觉得大小姐这几天颇为忙碌，不知在做什么，所以才问起来。
裴芳菲笑道：“嬷嬷，这事影响挺大，过两日，我再告诉你。若有其他人打听起我都做什么了，嬷嬷知道该怎么说。”
刘嬷嬷点头，“大小姐放心，咱们院子，一向嘴紧。”
从前，裴芳菲的院子里既有继母郭氏的眼线，还有裴玉敏的眼线，如今已经彻底干净了，加上刘嬷嬷是冯氏给的，更不敢有人随意打听裴芳菲的消息。
烈日炎炎，炙热的阳光晒得大家都有些倦怠，苏府已经用上了摇冰扇。
大楚朝，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会在冬天大量存储冰块，以备不时之需，尤其夏天，冰块就显得弥足珍贵，而且夏天购冰的价格是冬天的三到五倍。
摇冰扇是目前大楚朝最流行的避暑降温方法之一，将储存的冰块从冰窖里拿出，放置在庞大的玉器里头，两个丫头分别站在左右拿着大扇子扇风，以便冰块散发的凉气可以驱散屋内暑热。
那日，裴芳菲带着苏府八个下人，又是回裴府，又是去东郊别苑，动静甚大，苏府下人都是家生子，他们对裴芳菲的事不会外说，但苏府女主子如今是牛氏，牛氏问起细枝末节，她们自然就会报了。
当日一起出去的苏二娘，是苏忠管家的妹妹，跟牛氏说了这事。
“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婆子跟着大小姐的车一路？还去僻静胡同里说话？接着才去了东郊别苑？”牛氏不由得担心，裴芳菲可别是遇见了什么诈取钱财的女子。
“那进了东郊别苑，你们可听见她们说什么了？”牛氏又问道。
苏二娘摇头，“当时，表小姐让奴婢等八人都守在外头，奴婢没听见。看样子，表小姐好像认识那女子。那女子肯定是流民里头的人。刚开始，她一路跟着表小姐的车，还大叫裴大小姐。”
牛氏皱眉思索着，就怕裴芳菲因为一时善心，收留了来路不明的人，苏府也时常救济穷人，可没有什么将人带进别苑里养起来的例子，毕竟，救急不救穷。
“那日赶车的是谁？”
“赶车的是苏快。”苏二娘禀道。
苏府的家生子都蒙苏老太爷恩典，改姓苏，而且他们都很团结，忠心为苏家。一是苏家主子为人大方豁达，从不为难下人，除非是确实做错了事；二是苏家的月例银子极高。
“把苏快叫进来。”
“是，夫人。”
不多时，苏快来了，牛氏问了他当日的事，苏快都说了。
牛氏突然一惊，“你说，那女子自称叫什么？”
“说是叫晚娘，表小姐的奶娘。”
对了，当时小姑子苏承露还大肚怀孕时，她就帮着找奶娘了，当时看中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晚娘。这个晚娘长得干净清秀，也不狐媚，温顺得很。
牛氏突然站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看来晚娘是在老家混不下去又找来京城了，可她也没进裴府当差，反而被裴芳菲藏起来，究竟是何原因？
“夫人，有何不对？”苏二娘担心是她们八个没有当好差，表小姐惹祸上身，她们没劝阻。
“没什么，你们做得很好，以后事无巨细，都要禀给我知晓。小主子们年轻，万一轻信了什么人，出事后，就来不及了。”
“是，夫人。”
“命人去裴府请表小姐来，就说......罢了，我要出府去，你们带我去那处东郊别苑看看。”
牛氏顾不得消暑降温，顶着烈日骄阳就去了东郊别苑，她刚下车就见裴芳菲的马车。
“哎？舅母？”裴芳菲刚要把晚娘带走，此时，晚娘就在另一辆车上。
牛氏叹了口气，“若不是苏府下人告知我，你要瞒我到何时？”她眼睛看向裴府另一辆马车，猜测里头坐着晚娘。
裴芳菲有些过意不去，舅母是肯定对自己好的，她确实不该瞒着，但如今，证据还是不足，越少人知道，晚娘越安全。
“舅母，我是有事需要晚娘帮忙，因此才要保全她。”
牛氏笑道：“既要保全，你就将她安置在我们苏家的京郊庄子上，我保她无事。”
裴芳菲一想也是，自己是不方便时常出府的，就怕引起郭氏的怀疑，但牛氏是苏家夫人，自由得很，况且苏府的各种产业、铺子、庄子，外人都不可能插手进去。
“劳烦舅母了。”
“不劳烦，我只期望你把我当成一家人，告诉我，为何收留她，又不让她继续在裴府当差。”
裴芳菲笑得有些复杂，这事说出来，整个苏家都会炸锅。
等安顿好晚娘，裴芳菲就和舅母一起回到苏府。
前厅里，摇冰扇已经开始了，阵阵凉意让整个前厅都凉爽无比。
丫头们鱼贯而入，在桌上放置了瓜果点心和两碗凉快的酸梅汤、荔枝饮。
牛氏喝了一口酸梅汤，在主位上靠着。
裴芳菲净手擦脸后，也喝了一口。
“说吧，晚娘为何突然上京来？她之前不是被郭氏赶出裴府了么？”牛氏也记得这事，当时她跟夫君即将要离开金陵去塞外和西域忙苏家外头的产业。
裴芳菲将如何遇到晚娘，以及晚娘当年看见的事，晚娘后来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牛氏怒将茶碗砸碎了，“这个继母未免心太黑了。”她怒而站起，“你父亲和祖母知道这事了么？”
“父亲知道了，但他说日后再处理。祖母也说，这是家丑，我们府邸少爷小姐都未定下亲事，只怕以后......”裴芳菲理解长辈们对于家族荣耀的执念，但是这仇，始终是要报的。
而且，裴芳菲知道，苏家一定不会放过郭氏，这样也好，郭氏是该退了，别再掌握裴府的管家权。此次，裴芳菲即使不能让郭氏死，也要让郭氏伤筋动骨。
裴府内，用过晚膳，冯氏让人去外书房看看裴世卿回来了没。
冯嬷嬷突然快步走来，焦急道：“老夫人，赶紧去东跨院看看。管家说，苏老太爷还有苏老爷、苏夫人，带着一众苏府家丁婆子们强行闯入。苏老太爷拿着菜刀追着夫人满院子跑，府邸都乱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