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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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世卿看着这个伺候了自己很多年的红颜知己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我去榻上坐一坐。”
莲姨娘这才放开他，跟着他一起去榻上。她亲自服侍他穿衣，又给他上茶。
“我在外头已经很累了，每天忙着吏部的事，还有诸多人和事要周全，我看人不会错的。”裴世卿耐心道：“英雄莫问出处。要论出身，当今圣上也不是嫡出，还是九五至尊。”
莲姨娘眼含泪花，小心翼翼看着裴世卿，“奴婢就是乱关心。老爷千万别生气。”她把柔荑搭在裴世卿肩上。
裴世卿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我不是生气，是觉得你不信任我。珍儿也是我疼爱的女儿，我怎么会让她嫁得不好？再说暨阳侯府内院还是不错的，那李氏不是刻薄之人。就算李氏有不喜欢的儿子，肯定也不是那个庶幼子。”
裴世卿在官场混迹了多年，又坐上吏部给事中这个位置，许多达官显贵拐弯抹角也就认识了，更别说天天上朝的人了，在大楚朝，京中五品官及以上，每天都要上朝，除非节假日，这假日也不会多，每十天一休沐，也就是一个月休息三天而已。
京中这些勋贵人家或是官员府宅，裴世卿都知道些，甚至那些私下找他走门路的人，他都暗中记录在册，大凡高门世家除去继承爵位的嫡长子，其他同辈人也就分家时略微分到一点，前途还得靠自己挣，甚至有些日落西山的府邸连家产都分不出像样值钱的，现实就是如此。
莲姨娘想来想去，现下也只能听裴世卿的，若惹得裴世卿不高兴了，自己失宠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切都听老爷的。”
“是珍儿有自己的想法吧？”裴世卿一向很了解自己的妻女们，女人的心思，他也猜得到，毕竟是官场老油条，什么人什么性子，他都看得清楚。
莲姨娘轻轻摇头，“不是，只是奴婢觉得不放心，毕竟珍儿才十三，还能再看看。”
裴世卿叹了口气，“即使珍儿是庶出，我也不会让她出去做妾的。今年这亲事要是定不下来，明年就要去选秀，难道你想做圣上的岳母？”
莲姨娘立即摇摇头，圣上都那把年纪了，简直说笑。
“当然不是。”
“那就好。你早点睡，我去书房。”
“都这么晚了，老爷留下吧。”
“放心，我不生气，我去书房处理一点要务。”
“那奴婢寅时一刻来伺候您洗漱更衣？”
“好。”裴世卿点头。
待他离开后，莲姨娘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然后披衣坐到榻上，她在想选秀这条路还真没想过，之前她探听到消息，郭氏有意让裴玉敏选秀，而且是做皇家妾，凭借阳明侯府如今的势头，裴玉敏还真有可能有这种造化。
那么珍儿要不要也走这条路呢？被圣上选上是不可能的，明年的选秀其实是给太子、皇子们选。
若是珍儿有这造化成了皇子侧妃岂不更好？
莲姨娘也觉得左右为难，她想让女儿有个好的归宿，这边暨阳侯府的庶子其实也不错，不想错过，另一边又想让女儿攀上高枝也是选秀试试。
寅时一刻，莲姨娘就去伺候裴世卿，裴世卿出门上朝之后，莲姨娘又去给郭氏请安。
最近，郭氏心情颇好，还跟莲姨娘、巧姨娘聊起儿女亲事来。
待莲姨娘回到自己院子用了早膳，命院中婆子将三小姐裴珍儿叫过来说话。
裴芳菲已经从刘嬷嬷口中得知，自己有可能会跟太常寺卿黄家的嫡幼子定亲了，这消息还不一定能成。
“恭喜姑娘，这黄家家风是出了名的严谨。”若梅很高兴。
没有妾侍的人家，就没有嫡庶纷争，因为大家都是嫡出，也少了很多麻烦。
“黄家未必看得上我。”裴芳菲记得前世，黄家娶了三个儿媳，都是高门世家的嫡出小姐，这黄三公子的妻子也并不是自己。
不过，今生有些事也许会转变，就看老天爷如何安排了。自从裴芳菲拿回生母的嫁妆，她就不愁以后如何过了，活了两世，她太明白能够丰衣足食活着是何等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
若是以后在夫家实在过得不好，她就和离，如今的大楚朝也有和离的女子，若是娘家不接纳自己，她就自己在外单过，手头上的银子足够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姑娘，依老奴看，这门亲事必定能成，夫人托了阳明侯夫人保媒。”刘嬷嬷看自家主子哪里都好。
裴芳菲笑着岔开话题，她研究着拓铺子的事。
下午，阳明侯夫人崔氏来找郭氏。
“嫂子，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郭氏将崔氏迎进去。
“哎，带我去见你婆婆吧，那事没成。”崔氏兴致缺缺。
“没成？”郭氏皱眉，她认为裴府和太常寺卿黄家是很般配的。裴芳菲是嫡出，那黄三公子也是嫡出，怎么就不成？
冯氏刚准备午睡就听闻阳明侯夫人崔氏突然来了，连忙笑着招呼，她以为会是好消息。
“来，天热，喝点梅子汤。”冯氏笑道。
冯嬷嬷亲自端着托盘，端着一碗梅子汤给崔氏。
崔氏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好亲事还多得很，没有黄家，总有别家的。”
冯氏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无碍的。辛苦你，替我们家跑这一趟。”
郭氏有些不高兴，“那太常寺卿不过正三品，我家老爷现在正五品，以后还会升迁的。”
“也不是这家境的事。黄夫人说了，她婆婆已经定好了小孙子的亲事，是我们去晚了一天。”崔氏劝慰道：“黄夫人还说她远远见过芳菲这姑娘，确实没得挑。希望咱们别生气，答应再替芳菲打听打听别的好人家。”
冯氏璀然一笑，“罢了，缘分未到。”
郭氏问崔氏，“那黄家定的是哪户人家？”
“是魏国公府的五小姐，魏家大房的嫡幼女。”
“果然，还是嫌我们裴府的门第低。”郭氏叹了口气。
京中这些勋贵人家，哪个不精，既然有更好的人家，为何不趁早定下？
待崔氏走后，郑嬷嬷又送来一封信，“老夫人，是门房递进来的，说是暨阳侯府的来信。”
郭氏和冯氏都有不好的预感，暨阳侯府突然来信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