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踢了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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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似乎料到裴芳菲不会轻信自己，轻声道：“后山墨竹林，肖大人不会等很久，您抓紧。”他从袖中拿出一个令牌一晃，然后就收起来，自顾自离开。
此时，若梅走过来，她刚才事先出去找冯嬷嬷，已经找到冯氏和冯嬷嬷了。
“姑娘，咱们回厢房去吧。”
“等等，我们去趟后山墨竹林。”
“为何？”若梅不明所以，“姑娘，还是算了，咱们第一次来这白马寺，人生地不熟的。”
裴芳菲已经大步流星走出去，若梅只能跟上。
墨竹林远远看着密密匝匝，一片深绿色美轮美奂，走近，能听见竹叶沙沙声。
“姑娘，奴婢发现这些寺庙总是种植竹林。”若梅也觉得寺庙景致不错，对于她们这些不能常出门的奴婢来说，也算是赏景的好去处之一了。
“嗯。”裴芳菲突然想起前世的碧云庵，那里是尼姑庵，种植的却是枫树林，火红一片。总有犯了错的权贵妇人小姐们被悄悄送进碧云庵，几乎没人能再出去，有些就被磋磨至死，然后一卷破席子裹好送去乱葬岗。
裴芳菲刚走近没几步，肖澈就出现了，他隐于暗处，阳光照在这片墨竹林间，竹叶间有斑斑光点映在他身上。
若梅根本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长相，赶紧护在裴芳菲身前，“大胆狂徒，你快回避。”
今日的肖澈穿着一身宝蓝色常服，腰间系着一枚羊脂玉佩，他戴着一顶蓑帽，照理说，这样的蓑帽配的应该是蓑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裴芳菲猜测肖澈可能有什么隐秘的任务在身，顺便来见她。
她将若梅推到一边，示意她不要说话，福身行礼，“见过肖大人，大人万安。”
肖澈扔过来一个锦盒，正好掉落在裴芳菲脚下，他淡漠道：“五月初八是你及笄的日子，送你。你上次说的消息很准确，这支簪子算是你的酬劳。”说完就几个空翻不见了。
若梅看得张大了嘴，竟是一位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话本子里的武林高手出现了。
可是自家姑娘喊人家大人，那么说来，是认识的？若梅只觉得头疼，不知自家姑娘何时招惹了这样一个人物，是福？是祸？
裴芳菲捡起地上的锦盒，打开一看就是那支深碧色的簪子，美极了，做工细致精巧，点缀的钻石是时下流行又稀少的西域玩意儿。
若梅凑过来看，震惊不已，“姑娘，此人该不会是什么专骗千金小姐的风流登徒子？他究竟是干嘛的？”
裴芳菲示意若梅别再说话，“想活命别说话，回去再告诉你。他的身份吓死你。”随后将这锦盒藏进袖中。
若梅这才害怕地缩了缩头，“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她们从墨竹林里出来，裴玉敏和丫头鹿角居然凑过来。
“好巧啊，大姐姐，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裴玉敏伸长脖子朝墨竹林里看，随后笑道：“该不会是和什么人在此相约吧？”
裴芳菲冷笑着走近她，随后朝裴玉敏踢了一脚，裴玉敏身子一歪差点摔倒，还好鹿角扶住。
“你。”裴玉敏很生气，“裴芳菲你终于不装了，以前对我母亲装得孝顺，对我也装得客客气气，现在攀上祖母的高枝，就原形毕露了。”
“我确实不想装一团和气了，你们也别装了。大家都好好过日子不好么？可惜是你们想不通，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我是无所谓的。”裴芳菲转身朝厢房走去。
“你，你少强词夺理。”裴玉敏跟在她身后，嘴里骂骂咧咧。
“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好亲事，你被退亲了，以后能有个寒门秀才娶你就不错了。”裴玉敏走在裴芳菲身后，大声说话。
她们这一路碰到的女眷比较少，但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妥。
冯氏正在裴家租住的一排厢房外头等嫡长孙女，就见裴芳菲快步走来，后头紧跟的裴玉敏正在大放厥词。
冯氏脸色阴郁看着裴玉敏，裴玉敏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闭嘴不言。
用完素斋午膳，冯氏也没让大家在白马寺逗留，带着裴府女眷们早早回了府邸。对于裴玉敏上午在白马寺胡言乱语一事，冯氏大发脾气，郭氏也无法给自己的女儿开脱。
“大庭广众之下，你这嫡出的小姐好大的脸面，将姐姐被退亲的事一再宣扬。你是觉得裴府的名声不够好听？”冯氏语气漠然，看着手中的茶盏。
“祖母，孙女知错，孙女只是气姐姐踢了我一脚，所以才。”裴玉敏说得可怜兮兮。
郭氏一听女儿被踢了，皱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芳菲踢你了？”
裴芳菲早有准备，挺直腰杆跪在地上，“禀祖母、大夫人，我在前堂解完签，就朝后山去，那里一片墨竹林瞧着甚美，进去看了两眼就出来，谁知碰到二妹妹，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在里头约见了什么人。二妹妹也十四了，我实在不知她这样的嫡出千金，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动不动就是退亲啊男人之类的。不成个体统。”
冯氏听完，手中的茶盏就摔了出去，“简直没个教养。”
茶盏碎了，里面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跪在地上的裴芳菲、裴玉敏都被洒到点茶水，裴芳菲只是漠然擦了擦脸。
郭氏也被震得不敢说话，这事确实是玉敏的不对，即使闹到裴世卿那里，也没法求情。
其她姨娘、庶女就更不敢说话了，全都似鹌鹑状，宁愿自己不在此处。
“玉敏禁足一个月，抄写女则、女诫。”冯氏冷然道：“府邸的每一个主子都要谨言慎行。我乏了，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福身行礼，随后各回各院。
裴嫣儿和裴珍儿回去的路上有一段路是同行的。
裴珍儿笑道：“嫣儿妹妹，你现在身子好了，咱们明天一起绣花吧？下午，你来我院子找我。”
裴嫣儿看都没看裴珍儿，拒绝了，“多谢三姐姐看重，只是我现在还头晕眼花的，不想绣花。”说完就快步离开。
裴嫣儿是胆小，但不傻，上次落水事件，她看得明明白白的，本来她和裴珍儿还抱在一起，后来船舱进水越来越多，裴珍儿就甩开她，大船过来的时候，裴珍儿自己先走在前头。之后，裴嫣儿落水，裴珍儿也没来看她，据说是怕过了风寒病气，这样的塑料姐妹，不要也罢。
看着裴嫣儿离开的背影，裴珍儿也变了脸色，阴阳怪气道：“看来，我这四妹妹是性情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