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笔巨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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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嬷嬷劝道：“您何必气坏了身子。大小姐就算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您这十几年来没有任何错处，老夫人也不可能让老爷休了您。再说，大小姐只要还未出嫁，还在这裴府，她就翻不出您的手掌心。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早晚还得栽在您手里。”
郭氏气道：“原本我还想着这死丫头是彻底着了我的道，结果她还防着我呢，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敢跑去和老夫人嚼舌根，我就知道，她是装作乖巧，在我跟前唱大戏呢。”
“夫人，大小姐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即使有老夫人暗中庇护，您瞧瞧她那张狂愚蠢的性子，咱们不给她使绊子，她也会给自己制造麻烦。”郭嬷嬷这几年是看清楚了，大小姐裴芳菲的脑子不好，被人稍微捧着忽悠就能出错。
可惜，郭嬷嬷千算万算，想不到大小姐已经重生，再不是过去那个裴芳菲了。
郭氏平静下来后，手指在桌上敲打着，“就先让那小贱人再过几天好日子，这笔账我总要算回来的。”
因大夫人郭氏身边的夏婆子在相国寺坏了家族规矩，所以夏婆子在府中诸位奴才的观赏下被打了二十个板子，然后送去庄子上了，以后再不得入府伺候。
裴芳菲也趁机把自己院子里跟夏婆子过从甚密的一个婆子和一个丫头给撤换了。重活一世，她自然知道什么人该信任，什么人该换。
郭氏的眼线，裴芳菲要一个个全部除去。
这天，老爷裴世卿突然叫裴芳菲去外院，让她自己挑选一两个得用的人，这让裴芳菲有些受宠若惊，平时这些事都是郭氏做的，直接派人到裴芳菲院子里做事，哪里轮得到裴芳菲自己选。
于是，裴芳菲大大方方选了两个机灵的小丫头，一个瘦瘦的改名叫若兰，一个胖胖的改名叫若竹。
选完以后，裴世卿就让嫡长女在书房中回话。
“这次你受委屈了，你母亲也处理了那个婆子，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裴世卿笑得很慈祥。
裴芳菲立即明白过来，定是祖母说了什么，否则父亲是懒得搭理这些后宅琐事的。
“多谢父亲。”裴芳菲哪怕重生一世，对这个父亲也亲近不起来，甚至是有些埋怨的，裴世卿兴许是个适合当官的男人，但却不是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你今年十五了吧？”裴世卿似乎也想说很多话，却不知该说什么，面对这个亡妻留下的嫡长女，他竟无言以对，最后只蹦出这么一句话。
“回父亲，是的，五月初八该办及笄礼了。”裴芳菲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裴世卿轻轻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裴芳菲却突然抬头，目光直逼父亲，“父亲，这次是郭氏指使别人害我。我看得真真的，夏婆子托着一个大麻袋进我的那间厢房，里头是个外男。我亲手用砖头把夏婆子打晕的。若不是我自己动手，现在我已经不在这儿了。”
裴老夫人跟裴世卿说话的时候，只有他们母子在，裴世卿自然是相信母亲的，所以这次也是敲打郭氏，让她不要太过分。可如今，女儿亲口对自己说这事，裴世卿一时间愣了。
裴芳菲忽然叹了口气，就知道是没用的，父亲也许心里也明白，可是明面上，还没有到扳倒郭氏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没有。
她站起来，冷漠道：“父亲，我作为嫡长女，自然是可以应付各种困难，也可以受各种委屈。可是我不信，我那从小走失的亲哥哥若也是别人害的，您还能如此云淡风轻。”说完便带上门出去了。
书房的门一开一关，引进一阵冷风，这冷意让裴世卿瞬间头脑清醒了不少，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嫡长女什么都不懂，人也肤浅性子差，如今看来，她什么都明白。
甚至她看自己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冷漠疏离，还真是自己的遗传。
裴芳菲带着两个丫头回到自己的院子，她们就由若梅带着，先快速熟悉府中规矩再教导她们。
“姑娘，咱们院子里如今可算是热闹了。”若梅从前一直觉得大小姐的院子里乱哄哄的，如今好了，少了几个狐假虎威的夫人眼线，自己的日子也算是舒坦了。
中午，裴芳菲就被祖母冯氏叫去用膳，冯氏送给她一个姓刘的嬷嬷。
“这位刘嬷嬷做事细致体贴，你留着，她的家人替我管着我的铺子。你放心用。”冯氏送了一个嬷嬷给裴芳菲，府中其他主子若想为难这位刘嬷嬷，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多谢祖母。”裴芳菲笑得眉眼弯弯，今天是她重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这表示祖母是真的在庇护她了，“我送您的抹额、护膝，您戴得舒服么？我再给您做些别的。”
冯氏也笑了，“天气越来越热了，做这些也用不着咯。”
“您可以等天冷了用啊，再说，天热还有天热要用的，我都给您做好，我的女红也精进了不少。”
“好，那我就等着孙女的绣品用了。”冯氏其实也喜欢儿孙绕膝的感觉，喜欢天伦之乐，可惜，没有一个孙女孙子愿意跟她亲近，如今也只有一个裴芳菲不怕她，愿意过来陪陪她。
午膳很是丰盛，冯氏平时吃得清淡，今日裴芳菲过来，特意命大厨房又加了一道猪肚鸡汤、一盘八宝鸭、一盘龙井虾仁。
裴芳菲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称赞府中的厨子，又称赞祖母的餐具漂亮有价值，小嘴抹蜜一般夸个不停。
“你这小猴崽子，说吧，是不是又有事求我这个老祖母。”冯氏平时用膳都是一人，也无人说话，今天心情格外好，饭也多吃了一碗，这会儿已经放下了筷子。
“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孙女都十五了，可管家的事一件都不会，就连生母的嫁妆都没见过一指头。”裴芳菲说出了真实想法，她重生后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生母苏氏的嫁妆，苏氏是死了，可她的嫁妆还在，不知在哪，谁管着，到底有多少银子。要知道，苏氏虽是商户女，却是江南十大富商之一的苏家的嫡女，当初是十里红妆嫁过来的，嫁妆就是一笔巨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