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这一抹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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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知夏哪里还会计较陆岱对他做的事情,等陆岱洗完澡,纪知夏感觉到了陆岱浑身冰凉的水汽,有些吃惊地问:“你洗的冷水澡吗?”
陆岱脸庞上的绯红已经褪去了大半,眉目里的锐利重新浮现,像是刀刃上流淌的寒光,彷佛稍微与他对视久一些,就会被割裂一般。
但这样的冷意,触及纪知夏,又会像冰雪消融一般,带上了融融的暖意,这是和旁人截然不同的微妙神态。
纪知夏与陆岱长久地待在一块儿,并没有那么容易察觉到陆岱的变化————毕竟陆岱对他始终都是温和的。
陆岱的从容、淡定、泰然自若似乎是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无论什么境地,都始终能淡淡的应对,到现在,他也依然语气淡淡地说:“不用冷水,压不下去。”
纪知夏一听,心里一阵难受,有惭愧、有心虚,也有浓浓的担忧。
“可是……这样的话,你会感冒的。”
陆岱说:“我不想伤害你。”
纪知夏:“……”
他到现在,俨然没有半分要责怪陆岱的意思了————陆岱已经很克制了。
这件事不怪陆岱,都怪他父母和纪泽兰,千错万错也是他们的错,陆岱能有什么错呢?
纪知夏都感觉自己的腿没那么疼了,可是,心再软,他也确实不能再继续让陆岱接着下去了。
那是不对的。
纪知夏心里愧疚,面上也表露了出来,对不能帮到陆岱感到很抱歉————
这里谁看了不说一声陆岱好手笔,一番放纵之后,竟能让受害者反过来为没有让他完全纾解而感到愧疚。
旁人都能看出猫腻,偏偏纪知夏看不出来。
纪知夏诚恳地说:“老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怕那药对身体不好,有副作用。”
陆岱却无所谓一般,说:“不用,已经过去了。”
纪知夏劝道:“说不准的,我刚刚查了,百度上说没有那什么药,都是一些化学产品勾兑出来的,会对身体有伤害的。”
陆岱唇角却讥讽地挑起,对他说:“不会,他们想要纪泽兰怀上我的孩子,就不会用副作用大的药,而且,他们所能接触到的途径,也必然是价格高昂且更安全的催情药物。”
纪知夏一听,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情,他却为此感到十分惭愧,因为,纪泽兰是他血缘上的姐姐。
即使他不愿意,在血缘上也难免会产生一种愧意。
他不知道说什么,陆岱却凑近了纪知夏,低声说:“我要是对你姐姐出手,你会不会怪我?”
纪知夏一听,更惭愧了。陆岱已经收拾过纪泽兰一次了,也是征求过他的意见,可是,纪泽兰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冒出来,令人恶心。
陆岱承受了太多,要是换一个性别,高低都得扭送人进警察局,结果现在只能自己狼狈出逃。
纪知夏没有犹豫,很快就说:“不会的,我跟她没有关系了。”
虽然陆岱的确是他从纪泽兰手里抢过来的,这点是他理亏,但是一开始他和陆岱关系不是很好,只是见了一面,陆岱都跟他说见了他就不会选择纪泽兰,那么也算不得自己从纪泽兰手里抢来的了。
这就是他的,才不是纪泽兰的。
为了让陆岱明白自己的决心,虽然有几分难以启齿,但纪知夏还是决定说出来,“我跟她……关系很不好,我小时候,她带着我出去玩,但是那时候人贩子流窜,已经丢了好两个孩子了,她八岁,就知道带我去人贩子流窜的区域,将我丢在那儿,自己回家了。
幸好我认识路,回去了,她指着我骂,说人贩子怎么不把你抓走。那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让她这么讨厌我,一直讨好她,可是换来的只有一次次变本加厉的欺负。”
“像这只耳朵……就是她骗我爸爸说我偷了家里的钱,其实是她拿的,我看见了,她拿了家里几百块买了一只很漂亮的手链,然后让我背了这个锅。我没有偷钱,我不会承认,所以被我爸爸打了,打了好几个耳光,但第一个耳光的时候,我就出现了耳鸣,所以那时候,大概就是那一巴掌,把我打聋了。”
“再后来她也怂恿过我爸妈让我辍学,送我去工厂打工。”
“诸多种种,让我实在没办法对她有什么姊妹之情,并不是我冷血,她对我也的的确确没有任何的家人般的温情。我其实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恨我,她是长女,生出来后被父母宠爱,我生出来后即使被父母不喜,也终究分走了她的资源——虽然不多,但在她心里始终有一根刺。”
“这就是她对我最开始的厌恶吧,到后面发展越演越烈,也跟父母不喜爱我有关系。”
“所以你放心,她现在是做错了很严重的事情,她伤害了你,如果不是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她进监狱我都不意外。我不会心软的,所以,也请你不要顾念着我,对她手下留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纪知夏这样说着,满脸的诚恳。
看着对纪泽兰,的的确确没有任何的不舍和挂念。
陆岱纵使知道纪旬杰一家对纪知夏的苛刻,但听纪知夏亲口说起,还是难掩心中的愤怒。
陆岱伸手轻轻抚摸纪知夏的脑袋,低声说:“我知道了。”
还不等纪知夏松一口气,陆岱继续说:“这些事情,你以后不会再有了,你的未来,都将会是甜美的甘霖。”
纪知夏抿唇,有几分腼腆的笑意,“谢谢……老公。”
陆岱望着他,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纪知夏被他的笑容闪到了眼睛,有些喃喃地说:“你又笑了。”
他伸出手,手指摸了摸陆岱勾起的唇角,说:“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希望你能多笑一下。”
纪知夏记得之前的自己也并不如何爱笑,但是,自从遇到了陆岱之后,他笑的次数就变多了。
因为他是真的觉得开心,因为能跟陆岱在一起而感到开心。
纪知夏希望陆岱也会是这样的,因为跟他在一起而发自内心的愉悦。
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岱那深沉的眸子注视着纪知夏,他的眸子如此暗沉,都印不出纪知夏的影子,只有淡淡的虚影,像是被他眼眸里的黑色漩涡吞噬了一般。
他低声道:“好,我以后,会多笑。”
纪知夏也笑了起来,尖锐的、漂亮的小虎牙在红润的嘴唇之间若隐若现,洁白的贝齿整齐又漂亮,不得不说,纪知夏笑起来也分外可爱,像白色的山茶花迎风摇曳。
只是这一抹纯白,总是能勾起人内心深处黑暗的欲望。
陆岱在国外看过许多场歌剧,其中有关爱情的歌颂枚不胜举,他却从未有所领悟。
现在,大约心境所至,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莎士比亚的歌剧里的一幕————
“要是她开口骂人,我就对她说她唱的歌儿像夜莺一样曼妙;要是她向我皱眉,我就说她看上去像浴着朝露的玫瑰一样清丽;要是她默不作声,我就恭维她的能言善辩。”
纪知夏光是站在这里,对他微笑,就足以令他神魂颠倒,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