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偷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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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成章的提议，石小艳没有过多思考便同意了。娘家那边现在到处找关系疏通，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嫂子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如果她再拿不出任何银子，怕是她娘都会找上门来。
石小艳叫回叶彷，一家三口凑在一块讨论着何时下手。
二房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监视着。
“少夫人，他们有所行动了。”三七把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顾灿点点头：“知道了，去休息吧。”
三七走后，连翘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少夫人，他们真的会来么？”
“贪心不足蛇吞象，”顾灿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像二房这样的，肯定会来。”
连翘若有所思。
顾灿：“行了，交待你做的事都做了么？”
连翘：“您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顾灿微微眯起眼，看着窗外乌蒙的天空，喃喃道：“那就静候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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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叶云洲跟顾灿都不在府里。
派去打探的丫鬟回来说道：“二爷，二奶奶，不论是福安院还是福泽院都没看见二位主子。”
“什么主子？”石小艳不满道，“你哪来那么多主子？”
被骂的小丫鬟怯怯地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行了你，”叶成章蹙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破事。”
叶彷更是不耐烦：“什么时候行动？再拖下去那两人就该回来了。”
“知道了，”石小艳翻个白眼，对着身后的几个婆子丫鬟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点点头。
福安院外。
顾灿不在，只见两个婆子在院外嗑瓜子闲聊，石小艳和叶成章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看。
叶彷在他们身后冻得哆嗦，忍不住出声催促：“好了没？我快冷死了。”石小艳：“再等等，快了。”
片刻后，不远处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响起，随后有人大叫：“走水啦！”
福安院门外的两个婆子一凛，马上伸头张望。
有两个丫鬟匆匆跑来，求助道：“快、快找人来帮忙啊，那边走水了，快啊！”
两个婆子吓了一跳，赶紧回院内叫人，没一会儿，一群手里拿着桶的人跑了出来，朝着走火的地方而去。
石小艳问：“如何？都走了没？”
叶成章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费劲吧啦地扔进福安院。
“砰——”一声响，好似砸到了什么东西。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声，叶成章判断道：“应该是没人了。”
叶彷催促道：“那赶紧地，冻死人了。”
三人偷偷摸摸地摸金福安院，石小艳来过几次顾灿的院子，知道里面的布局，当即带着人前进。
而叶彷，一想到这是顾灿的院子，便觉得哪哪都充斥着清香，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忍不住大口地吸气。
来到一间上了锁的门前，石小艳道：“就是这儿了。”
叶成章的眼睛在黑夜里都亮得瘆人：“好好，抓紧时间。”
叶成章从怀里掏出一根粗铁丝，开始学人撬锁。库房的锁是将军府自带的锁，这里的锁都是当初统一置办的，叶成章小时候曾无意间撬开过，所以他动作非常迅速。
石小艳跟叶彷则左右望风。
很快，“咔嚓”一声响，锁开了。
叶成章：“好了。”
石小艳跟叶彷俱是面露喜色。
叶成章小心地把锁卸下，三人走进库房，石小艳从怀里掏出一截蜡烛点燃。
三人在看清屋内的东西时，都愣住了。
石小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瓷器金饰，她娘家是在京城做生意的，石小艳从小没短过吃穿，可此刻她站在顾灿的库房里，深刻意识到什么是人外有人。
满满一屋子的东西，不愧是陪嫁了千抬嫁妆。
叶彷也惊得不行：“这……这这也太多了，随便一样拿去卖都够普通人家几年的口粮了。”
转念一想他又妒忌得不行，要是顾灿嫁的是他就好了，如此绝色的一个美人，还有如此丰厚的嫁妆。
叶彷恨死了叶云洲。
叶成章睁着通红的双眼，抑制不住地激动道：“快……快动手！”
说罢他率先上去抱住一个前朝的金丝边工艺八宝瓶，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一番，屋内突然闯进三五个人。
“把东西放下！”
“都别动！”
他们手中的油灯让库房一片明亮，犹如白昼。
叶成章惊疑不定地望着来人：“你们是谁？”
为首的人把油灯往前伸了些许，问道：“你们就是偷东西的贼？”
“什么？你别胡说八道……干什么？放开！”叶成章的话都没说完，就被人铐上手铐，押着往外走。
“放开！你们谁啊？胆敢乱抓人？”
“爹！娘！救救我……救救我！”
石小艳都自身难保，还怎么救他？
三人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被推搡着出门，叶成章听到有人在问：“那我们就先把人带回去了？”
他努力扬起脖子循声望去，只见冬葵笑眯眯地对着官兵们道：“辛苦各位爷了，这是我家少夫人的一点心意。”
为首的官兵掂了一下手中的荷包，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将军夫人客气，抓捕小贼是我们分内之事，如此，我便先带着这三人回去了。”
叶成章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认得这个小厮！
顾灿进门那日，他曾跟这个小厮发生过争执！
电光火石之间，叶成章福至心灵，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是个局！
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叶成章气急攻心，脸涨成猪肝色：“你……你们……”
冬葵对叶成章挥挥手：“二爷，拜拜。”
……
顾灿跟叶云洲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原状。
库房的锁已经换了一把，那几个故意制造走水现象的婆子丫鬟也被控制住了。
“少爷，这几人如何处置？”宝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既觉得她们可怜，又觉得她们可恨。
要知道她们制造走水的地方，可是夫人生前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要真被一把火烧了，这几人就是卖了也不够赔的。
叶云洲闻言看向顾灿，宝庆了然，也跟着看向顾灿。
“啊？问我吗？”顾灿还在傻乐，随即收起笑容，“这个……我看看啊，都卖了吧，这种会在家里纵火的奴仆，留不得。还有二房其他小厮，一并卖了。”
一句话，决定了这些人的下场。
丫鬟婆子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浮现不舍。一方面庆幸自己免于一死，另一方面也不知道自己下次会被什么样的人家买去。
将军府的工钱还是很高的，哪怕他们是二房的人，工钱上大家都是一致的。
宝庆把人带了下去。
顾灿打了个哈欠，眼里溢满泪水。
叶云洲问她：“困了？”
顾灿：“有点。”
叶云洲推动轮椅往外走：“那走罢，送你回去。”
-
翌日一早，罗素珍就迫不及待跑来打听消息。
昨夜二房闹出的动静太大，连他们三房的院子都有所耳闻。
顾灿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罗素珍，心想你高兴得太早了。
不耐烦应付她，顾灿随便聊了几句便打发她离开。
晚点叶云洲回来，同时跟着回来的还有叶成章一家子。他一回来，宝庆马上过来请顾灿，顾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发去福泽院。
她到达福泽院时，二房三房都在。
“哟，二爷二奶奶还好么？”
石小艳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如果不是这个贱人，自己又何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偏偏这种时候，这贱人还明知故问！
石小艳没理顾灿，顾灿也不在意，在叶云洲身边落座，一副坐等好戏开台到模样。
二房一家子，头发凌乱，衣衫上沾满了泥，脸也一块白一块黑。
罗素珍捂着嘴吃吃笑，末了实在忍不住，出言道：“二嫂看着像是从垃圾堆里出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也是明知故问，二房一家昨夜趁着顾灿不在去她院子行窃之事，整个将军府上下谁不知晓？
顾灿的小厮闹这么大的动静，一开始就没想着瞒着其他人。
“贱人你别得意，你……”石小艳似想到什么，又把话收了回去，阴笑道，“别高兴太早。”
罗素珍嗤笑一声，完全不在乎。
叶彷即使沦落到这个地步，在看到顾灿的那一刻还是没忍住盯着她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叶玉霜烦闷不已：“有什么事赶紧说，我等会儿还要出去。”
叶云洲淡淡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让叶玉霜闭嘴不语。
“今天把诸位叫来，是来商量一下分家的事。”叶云洲的话犹如一颗石子坠入积水的坑里，溅出无数水珠。
罗素珍的笑就这么僵在脸上。
这下笑容换到石小艳脸上了。
三爷第一个坐不住：“不是，云洲，怎么好好的提什么分家啊？”
罗素珍瞪了石小艳一眼，又急忙道：“对啊，好好的，说什么分家啊。”
叶云洲懒得跟他们废话，看着叶成章道：“二叔已经同意了。”
“什么？”叶三爷大惊失色，“二哥，你疯了？”
叶成章呵斥：“闭嘴！”
他死死地盯着叶云洲，一字一句道：“我同意分家。”
昨日直至被抓紧大牢，叶成章都没有能开口说话的机会。进了大牢，狱卒可不会管你什么身份，统统一视同仁。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能通融。
偏偏叶成章一家被抓得太过突然，别说银钱，身上就是个值钱的玉佩都没有。
没有贿赂，那待的自然是最脏乱差的监牢里。
一家三口被管着，叶彷怕得不行，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人的心也跟着往下坠。
叶彷求爹娘救自己。
叶成章直接把他怒骂一顿，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他。
监牢里处处是老鼠，垫在地下的干稻草上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
一开始他们都是紧绷着，谁也不敢乱动，到后半夜，石小艳跟叶彷顶不住睡着了。
叶成章睡不着，他怕睡着了就再也看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本以为要关上一段时间，谁知叶云洲来了。
叔侄二人隔着铁栏遥遥对望，叶云洲是一贯地淡然，最终先开口的还是叶成章：“你想如何？”
还好，不算笨。
知道谈条件。
叶成章了解叶云洲，知道他是不会专程来落井下石的，他出现，只会是谈条件。
叶云洲：“分家。”
轻飘飘的二字落在叶成章的耳边无异于惊雷。
他死死咬牙：“没有回旋的余地？”
叶云洲：“在上次你来找我之前，如果你们一直安守本分，你就永远是将军府的二爷。”
叶成章又道：“你不怕母亲回来……”
“祖母那边我自会亲自跟她老人家解释，”叶云洲打断道，“二叔有空想这些，倒不如想想，你们对封禹做的那些事，祖母知道了会怎样。”
会怎样？老夫人最疼爱叶封禹了，如果被她知道他们拿叶封禹当成摇钱树威胁叶云洲，怕是要直接断绝关系。
叶成章沉默，叶彷跟石小艳都急得团团转，不能分家，分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石小艳刚想开口，叶云洲又道：“不分家也行，那二叔二婶就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吧，什么时候出去，看我心情。”
一句话，浇灭了石小艳的希望。
她愣冷地看着叶成章，只听他道：“好，我同意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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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后，看着还企图劝叶云洲挽回心意的三房一家，冷笑几声。
分就分罢，他就不信，没有叶云洲这小兔崽子他会饿死不成？
“既然要分家，那相应地，钱财也分一下。”叶成章道。
叶云洲面无表情：“我已经派人请了族老，族老自由定夺。”
叶成章嘴角抽抽：“那便最好。”
只有三房像个局外人，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被决定了接下来的命运 。
罗素珍咬紧牙：“我不同意！说什么分家，谁问过我们三房的意见了吗？”
石小艳嘲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要问你意见？”
有点脑子的都应该明白，这事儿就是叶云洲一个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