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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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程小淮睡得，并不怎么踏实，直到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依旧毫无睡意。
索性就起身开门，准备早早的去怀济堂。
门打开，站在门外，一道清瘦的身影，忽然站了起来：“小姐！”
“枣儿，你一夜没睡吗？怎么这么早，就守在外面了？”
枣儿含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小姐，夫人吩咐，让奴婢跟在你身边伺候，奴婢知道，要随着您去医馆，早早的就过来了……”
程小淮感激：“难为大嫂这有心！”
枣儿是她娘家给的陪嫁丫头，王芊羽都舍得把人给她送过来，帮衬她，这份恩情，程小淮自然是记在心里。
程小淮和枣儿去怀济堂，早上的街市，人不多 是京城难的安宁的时候。
走到一处街口，程小淮隐约听见了，有人哭喊：“来人啊，救命啊！”
程小淮顿住脚步，四下张望,很快，就发现了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尽头。
那声音，就是从那马车里头，传出来的。
枣儿有一些惊慌，却还是站到了程小淮，用她瘦小的身子挡着她。
程小淮想笑，这小丫头，倒是个忠心的，关键时刻，还知道将自己护在身后。
“小姐——”
“没事，过去瞧一眼！”
程小淮拍了拍枣儿的肩膀，大步流星的，朝着那辆马车走过去。
“小姐……”
枣儿还想说什么，阻拦的话都没说出口，程小淮已经走远了。
枣儿无奈，只能紧追上去。
程小淮走到了那一辆马车跟前，里头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程小淮顾不得许多，一把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就看见里面有一位 穿着绛色衣袍的老太太，倒在马车里已然闭了气，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一名清秀的少年……
确切来说是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摇晃着已然昏厥的老人——
“祖母，你醒醒，来人呐，救命啊……”
那人看见程小淮，吓了一跳。
“你……你是何人？”
程小淮看那老太太的样子，空间里的扫描系统，发出了滴滴的提示声——
这位老人，是突发性心梗！
抢救心梗病人，最重要的就是黄金三十秒，程小淮一掀衣裙，全然没有时间考虑，这马车上的人是何人，直接进了马车里。
少年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就被程小淮一把推到了一边，只见她心翼翼的，把脸色苍白的老妇人，轻轻的放倒在了马车上。
然后就伸手去解老夫人胸前的盘扣，少年反应过来，上前去一把捉住了程小淮的手腕。
“你是何人？你要做何？”
“救人，不想让她死，就赶松手！”
时间紧迫，程小淮说话的语气，不甚友好，甚至是有一些粗鲁的，直接将那少年的手甩开。
紧接着，宽解衣衫，以金针刺血，随后便开始胸外按，压人工呼吸。
少年早就被眼前这小娘子，一系列的操作，给惊呆了！
想阻拦，可是想到了，老夫人的心急，此刻，正是危急关头。
却也不敢贸然上前，若是老祖宗出了事儿，回去她该怎么交代！
还不让某人扒了狗皮？
想想，少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看着眼前瘦瘦巴巴，却长得极为漂亮的小姑娘，一遍又一遍的按压着老夫人的胸膛，吹气。
这样的动作一直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了老夫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声——
少年瞬间泪崩：“醒了，醒了，人醒了……”
老夫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额头上 渗着汗水的陌生脸庞！
这一张脸，让她的表情，微微错愕。
“你……”
“老夫人，你如今感觉可好一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舒服？
老夫人只觉得胸口有一些堵得慌，用力的吸了好几口气，才觉得呼吸匀称了一些。
却依旧浑身瘫软无力。
\无妨，不过是积攒多年的老毛病罢了，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少年赶忙上前，差点就绷不住了，失声痛哭，声音都是颤抖的：“老……祖母，你没事吧！”
“老身能有何事？瞧你，怎么还哭成泪人儿了？”
少年如释重负，心口的大石头算是落了地，却在松懈之后，瞬间觉得后怕委屈。
眼泪不住的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程小淮已经取了金针，小心的擦拭一番过后，重新放入了羊皮卷。
“这位姑娘，今日的事多亏了你，要不然，老身这条命 只怕是都要没了！”
“老夫人，您这心疾，恐怕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平日里要注意饮食，不得食用肥腻辛辣之物，保持身心愉悦！
若是还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就去二街上的怀济堂找我！”
“姑娘是位女郎中？”
“是！”
程小淮坦坦荡荡的回答，脸上都是明朗的笑意：“您如今已然脱离危险，还是以静养为妙！”
那老夫人看了一眼少年，少年赶紧从衣袖里摸出来了一锭金子，塞进了程小淮的手里。
“今日之事，谢过姑娘！”
程小淮看着那一块黄澄澄的金子，心里咯噔一沉。
好家伙，这一老一小，出手可真是阔绰！
这一锭金子，那可足够一个普通农户，一辈子的吃喝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救了老夫人的性命，却也不至于出手就拿一锭金子！
不过是路见不平扒了！
两位都已经谢过了，这诊金，就免了！”
说着，程小淮反手，直接将那一锭金子，落入了少年的手里。
程小淮下了马车，与这一老一少告别，随后就离开了。
枣儿困惑：“小姐，您救了人，为何不拿诊金？”
“傻丫头，刚才救人一命，不过是我举手之劳罢了！
你家小姐虽爱财，却不贪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出手救人，是一个医者的医德，医魂，与庞德无关系！”
枣儿闻言，眼圈却不由得红了。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小姐，路必是想起来了家中的妹妹，自小，妹妹体弱多病，为着家里头穷，没有钱给妹妹治病……
我才没卖了，这一晃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家中妹妹如何……”
说着，枣儿便哭了起来。